第52章解梦

小牙门站在小溪边紧闭双目,他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什么,但他又不敢睁开眼睛看自己倒在小溪里的影子,害怕如国师所说,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前世是一只癞蛤蟆。

从他走到小溪边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紧闭双目,满脑子幻想着自己的前世是某府邸的英俊公子,不仅知识渊博,精通音律,行侠仗义,还拥有一门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独门绝技,踏出府邸更是迷倒方圆十里的黄花闺女……“爷爷,你看,在水里有好大一只癞蛤蟆!”突如其来的童声打破了小牙门美好的幻想,此时此刻他再也忍不住睁眼一看,在水里确实有一只癞蛤蟆,但这只癞蛤蟆不是一只真的癞蛤蟆,而是他自个的倒影。

“那不是一只鲜活的癞蛤蟆,是那位官人倒在水里的影像。”附近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

小牙门沿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去,但见一老一小在放牛,小的约三四岁,头戴一顶破烂的草帽,光着小屁股骑在牛背上。老头年近六旬,脚穿草鞋,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一顶破旧的草帽盖住满头白发,他牵着牛绳子。

骑在牛背上的小屁孩又说:“爷爷,抓那只癞蛤蟆回家炖汤喝,很久都没得吃肉了。”听到这话时,小牙门感觉自己的心脏貌似被扎了一针,正想发火怒骂对面的孙爷俩。不过他最终没有破口大骂,这是一对穷苦人家的孙爷俩,骂不得,想吃肉是人的天性,也是人的本性,更何况话是从一个光着小屁股的小男孩嘴里说出的呢。

“记住爷爷的话,癞蛤蟆不能吃,有毒,吃了会死人的。”老头回应他的孙子说。

“蛇吃癞蛤蟆蛇不死,为什么我们人吃癞蛤蟆我们人就会死?”小孙子嘟着小嘴唇问。

“蛇是蛇,人是人,蛇与人不同,比如蛇没有手脚,不长毛,人有手脚,还长毛,是不同的物种。”老头悉心教导他的小孙子说。说完后他上前一步用溪水洗手,这时他突然发现他倒在水里的影像是一头全身沾满泥巴的大水牛。眼前这一幕使得他犯起了嘀咕,小声说道:“我明明是一个人,怎么倒在水里的影像是一头沾满泥巴的大水牛呢。”

“哈哈,那是你的前世。”小牙门看着老人开怀大笑道。

“我的前世?”老人将信将疑。

“对,就是你的前世,你的前世是一头大水牛。”国师挥着他手中的那把拂尘慢悠悠的走过来,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刚好走到小溪边。

“道士,我是一老农,大字不识得一个,听不懂你说的话,我的前世怎么会是一头累死累活的大水牛呢。”老头终日干活,放牛,照顾孙子,忙这忙那,没出过远门,不知小溪对面这位道士装扮的白发老者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师。

老农不识货,看见国师不参拜也就算了,还妄称国师为道士,小牙门正想纠正老农的认知,国师急忙制止他,然后用手中的那把拂尘指着小溪慢慢向老农解释说:“这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名叫昙花小溪,五百年一现,连现十年,过了十年,不再重现,想重新见到它,就得再等五百年,昙花小溪不但可以让人看到自己的前世,还可以通过它游向六界,因五百年一现,而得名昙花小溪。”

“道士爷爷,何为六界?”光着小屁股骑在牛背上的小孩童问道。

“冥界、魔界、妖界、人界、仙界、神界统称为六界。”国师捋了捋胡须回答说。

“道士,照你这么说,你身旁这位官人的前世就是一只癞蛤蟆,你的前世就是一个乞讨的老乞丐?”老农多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正是,你所看到的倒在水面上的影像就是各自的前世。”国师从容回答说。

听完国师的回答,老农不再多说些什么,而是直接从牛背上把他的孙子抱下来,看看他的孙子的前世是什么,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他的孙子的前世也是一头大水牛,于是惊呼道:“我的孙子的前世怎么也是一头大水牛?”

国师严肃回答说:“牛生牛,马生马,母鸡生不出鸭子,鸭子生不出白鹅。”

国师的话语刚落,老农便把他的孙子抱上牛背,牵着牛绳子转身离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这个时代,穷人生穷人,富人生富人,咸鱼如何才能翻身。”此时,他是伤感的,他不想他的孙子像他一样穷苦一辈子,代代贫穷,不小心就无人延续烟火。毕竟,他的前世是一头大水牛,今世他穷苦一生。

孙爷俩的背影消失于荒野之后,小牙门提议道:“国师,夕阳公主正在等着你进宫为她排忧解难呢。”

“小牙门,这方圆十里可有村庄?”国师睁眼凝视昙花小溪问。

“此处方圆十里无人烟。”小牙门看着国师摇了摇头说。

“那孙爷俩是怎么来的?”国师吃了一惊。

“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我们现在追上去问他们,兴起还能追上。”小牙门东张西望一番后回答说。

“不,不,不……我们追不上,我们跨不过这条昙花小溪。”国师后退一步说。

“这条昙花小溪都没有奴才的裤裆大,如何跨不过。”小牙门说着就抬起脚准备跨过去,怎料他的腿伸得越宽,昙花小溪变得越宽,始终跨不过去。不知怎么的,昙花小溪突然对着小牙门的裤裆喷射泉水,泉水把小牙门冲上半空中,小牙门在半空中摇摇晃晃,上不去,也下不来,被吓得脸色发绿,狂喊:“国师,救我!”刚说完,未等国师反应过来,昙花小溪突然停止喷射的泉水,小牙门直接掉进昙花小溪里。刚开始,小溪淹没到他的小腿,渐渐地,淹没膝盖,渐渐地越陷越深,溪水在眨眼间就淹没到他的脖子,很快便淹没他整个人,他的几根头发漂浮在水面上。

眼看小牙门危在旦夕,国师为了救回小牙门,开始施法,嘴里念念有词,挥起手中那把拂尘往昙花小溪一抽,昙花小溪的水瞬间被国师手中的那把拂尘砍成两段,说时迟,那时快,国师在眨眼间把手伸进小溪里抓住小牙门的头发,使劲儿一拉,活生生把小牙门从水里拉出来,掉到岸边的绿草上,小牙门躺在草地上喘着气,嘴里不停地吐出水,犹如喷泉吐水一般。

为了让小牙门尽快恢复状态,国师走到小牙门的身旁,一只脚蹲下,习惯性的挥了一下手中那把拂尘。开始施法,嘴里念念有词,期间把食指与中指伸进嘴里,用舌头舔了一下。食指与中指瞬间着火,国师毫不犹豫的把着火的食指与中指用力对准小牙门额头一点,小牙门瞬间把肚子里的水全都吐出来,这一下小牙门直接恢复了常态,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的。

“国师,原来奴才没死。”小牙门陷进昙花小溪那会,自认为他必死无疑,苍天都救不了。

“差一点就死,幸好老朽及时抓住你的头发。”国师摆出一副傲慢的神情,慢慢捋了捋白得发亮的胡须说。

“对了,国师,我们现在赶回黑石宫,夕阳公主已等你多时。”小牙门提议说。

国师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他的坐骑雷公马挥了挥手中那把拂尘,雷公马领悟其意,摇了摇身姿,眨眼间变成一匹世上独一无二的骏马。而后国师与小牙门骑上各自的坐骑,“驾!”一声向黑石城的方向奔去。

骄阳普照大地,大雁划过天空,国师与小牙门骑着快马穿过羊肠小道,他们俩总算赶在太阳西落之前回到黑石宫。

夕阳公主正坐在黑石殿的龙案前浏览古籍,为了更好更大限度的实现父皇的遗言,她不曾放弃学习的念头。她常常利用时间的碎片读书。她浏览完宫中的古籍之后,不惜下令让包海城到民间收购古典书籍,不仅通读关于魔界、冥界、仙界的书籍,更通读神界的书籍。正当她看得入迷之时,忽闻小牙门跑进来禀报说,国师已在门外等候。

夕阳公主二话不说,直接放下手中的古籍,对小牙门挥了挥手,示意他宣国师觐见。国师进殿直接问道:“公主召唤老臣入宫,莫非有棘手之事处理不了?”

“国师,此去来回的路程需要三天三夜,小牙门今早出门,现在却能与你一起赶回来,莫非国师提前上路?”夕阳公主露出一副既惊喜又疑惑的神情。

“回禀公主,昨夜老臣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公主做了个奇怪的梦,需老臣解答,于是老臣今早交代两名书童看护石头院,便匆匆向黑石宫赶来,为了不让小牙门徒劳,老臣暗中施法,使他在半路打转等老臣,不过至于公主昨夜做个什么梦,老臣不知晓,望公主示下。”国师如实禀报说。

听国师这么一说,夕阳公主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想问国师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她终究问不出口,同时她又觉得没有必要这么问,也许这是天意,仰或是根本没有答案解答的问题。她调整好心态后说:“昨夜本宫确实做了个梦,梦见父皇带着一群幽灵回到黑石宫,他坐在黑石殿的龙椅之上,振振有词对本宫说‘当遇则有,不遇则无,刻意不可取,缘分不可信’,说完之后,父皇就匆匆离去,无影无踪。”

夕阳公主刚说完,国师便慢慢闭上双目,掐着手指算,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回应说:“当遇则有就是说遇见就是真实存在,不遇则无就是不遇见也许就不存在,刻意不可取是不可刻意过度去寻找,因为不会遇见,无论怎么找也找不着,至于缘分不可信就是不可刻意去寻找爱人。”

公主听后陷入了深思之中。国师又说:“老臣建议夕阳公主目前没有必要刻意去寻找某些东西,只需做好眼前事儿,耐心等待时机,有些东西只要时机一到就自然会出现。”

顷刻间,夕阳公主似乎领悟了某些未曾领悟的道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国师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夕阳公主又问:“国师,之前本宫梦见父皇,都是父皇自己,这次父皇的身旁却围着一群幽灵,是不是父皇在地府有难?”

“回禀公主,这个问题老臣回答不了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父皇出现在你的梦里,就说明他在九泉之下协助你坐稳皇位或者保佑你实现某些他实现不了的梦想。”国师悉心为夕阳公主解答疑问。

公主听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似乎在思考某些说不出口的问题。

此后,夕阳公主不再刻意去帮蛇祖娘娘寻找她的九个儿子,而是尽心处理好眼前的政事儿。她坚信,只要时机一到,蛇祖娘娘的九个儿子自然会出现,但不知结果是否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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