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舢板是水面小霸王

罗三向谢宁敬礼道;“谢大人,罗三带队用了两天半时间到达蛤蟆石军营,几百里山路啊,恍然如梦!

罗三有自知之明,商军动员组织作战体系,罗三真不明白,让罗某带队作战,就是开玩笑,队伍拉过来了,请军营指派作战连长。”

谢宁微笑道;“咱们商军之中有不少军官曾是绿林之人,商军有军官培训机构,罗贤弟莫要妄自菲薄。”

罗三摆手道;“谢大人,罗三说的是实话,罗三快奔三十的人啦,以前带着弟兄们,吃不饱饭,再者名声不好,一直没有娶亲。

现在弟兄们有商行照应,罗某也是良人了,咱也该成家立业,做点买卖过日子,也挺好。”

谢宁道;“这样吧,此次你依旧随军作战,作为顾问,待遇还是连长,战后再讨论去留问题。”

罗三告别谢宁,出了办公室,碰上个挽着篮子的青年。

历铁帅从篮子里拿出一块鸡蛋糕递给罗三道;“在下历铁帅,绿植三处负责人,罗叔不想带兵,想不想在情报部门工作,您熟悉灵丘县的山岭人情,是绿植三处急需的人才。”

“你这鸡蛋糕不错,绿植三处,种人栽花的?”

“京师带来的糕饼,绿植三处是为商行商军收集情报的,万事万物皆是信息,种人栽花格局小啦!

罗叔喜欢商行商军吗?”

“喜欢啊!大家伙分了山林草场,平原农户分了土地,商行为罗某所在山区建设了工坊,这日子有奔头啊!易水湖商行明显是大豪强,可下辖百姓得了便宜,不简单。”

“易水湖商行是超级豪强,將主仁慈,大家伙聚集在一起,真正报团建设家园,分享劳动成果。罗叔一路走来,商行下辖农户面貌跟以往决然不同,农户要过上好日子,可是大部分官员,缙绅,豪强不高兴,商军在正面战场打击不服,我们在另一个战场为商行商军保驾护航,暗战一样精彩艰险。

所以,绿植三处需要有觉悟,深谙人情世故,杀伐果决的同僚,罗叔杀过人吧?”

“罗叔是良人了,哪能宣扬杀人越货的往事,只能说,人有时候很脆弱,罗某是真心想商行壮大,农户走投无路时有个生存依靠,莫要铤而走险。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哪有几个人能善终啊!”

“很好,罗叔先跟随辎重兵去文安,回来到农院找历铁帅,接受一些基础培训。”

办公室内,顾绛推开杜鹃递来的饮料道;“杜鹃师姐,你配制的毒药总是剂量有问题,喝了以后没见过死的,大多生死两难,顾某被你们骗入联合商行,喝了你两杯饮料,足足一周便秘啊,太恐怖啦!”

杜鹃笑道;“顾俊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咱们离别快两个月了,杜鹃在经学和武学上成绩突飞猛进啊,现在配制的毒品饮料,配比应该是科学的。”

“经学,武学都是厚积薄发,经年累月才稍有所得,不是突飞猛进就能进步的。”顾绛摇头道;“经学一道,顾绛还是有发言权的。”

杜鹃指指白英等人道;“將主李银河师叔和高手师父亲如兄弟,將主的徒弟和杜鹃是一体的,要不打个赌,咱们比比经学!”

“归奇顾怪并非浪得虚名,就是將主帮你,考较经学一道,也只是多颗白菜而已。这样吧,顾某跟师姐小小切磋下经学,如果侥幸得胜,以后不要递饮料了,顾某输了,随师姐处置!”

一个时辰后,归庄顾绛面色苍白出了办公室,顾绛在门口干呕了几声道;“归庄师兄,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居然输给一个小豆丁。”

归庄一脸凝重道;“王夫之虽然十岁,但是他家族就是研究经学的世家,他站在几代先人的肩膀上,对治经心得有独到之处。

兼之王夫之读书过目不忘,天资聪颖,我们输得不冤。”

归庄取出长箫对顾绛道;“顾绛学友,失败是成功之母,碧海升紫霄,拿出古埙,咱们合奏一曲,让烦恼随风而去吧!学海无涯,走起!”

灵丘辎重连更换了作战连长,离开易水湖军营后,按照作战行军演练行进科目,出了易州山区行进到老营,大多数辎重兵没出过山区,看到玉带般的河流依傍着望不到边际的平原,惊奇不已。

辎重连在老营暂时休息,进行补给,每名士兵携带五日军粮,携带的马匹也要补充五日粮草,二十辆偏厢车,四十匹驽马,每匹马每日消耗十斤粮食。

罗三看着马料,新谷子黄豆夹杂少量麸皮,咂砸,超过一般农户生活水准。

老营是將主李银河起家的百户所,旗军农户对商军异常热情,除了军粮,老营额外给辎重兵提供了一顿吃食和一些物资,主要是布鞋和蔬菜辅食。

花爷爷带着老营公认的美女齐婶组织农户为辎重连分发大饼煎鱼,时令蔬菜黄瓜,西红柿,每个战士四个鸡蛋。

罗三接过花爷爷递来的大饼夹煎鱼,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够咸够香!食盐是奢侈品,大口吃咸菜那是富贵人家的享受。

“老营讲究啊!”罗三冲花爷爷挑起大拇指道;“食盐,鸡蛋,油都是金贵物资,老营破费了!”

花爷爷脸笑成菊花状,胳膊豪迈地一挥道;“老营三千亩熟田,二千亩开荒地是商军抢来的,有了收成,自然让子弟兵吃饱吃好。

听说文安水患多,水多是好事啊,咱们整饬整饬分给农户,听银河说要办农场,罗后生,你们得帮着商行抢地啊!”

“指定得抢!”罗三举着大饼道;“抢不到对不起乡亲们提供的吃食。大军一动,靡费无数,將主不会做亏本买卖。

老爷子,罗三做过军户,当过营军,落草为寇,吃不饱饭啊!直到加入商军,日子才有奔头,文安水洼众多,河道纵横,只有商行接管,农户才能过上好日子。

辎重连足吃足饷,装备齐整,不抢个十万亩田地,罗三找块豆腐撞死!”

“好汉子,老头子就喜欢血性汉子,晚上在老营踏踏实实休息,防务由老营巡逻队负责,听说宣传队来表演节目,宣传队老火爆啦!”

花爷爷指着定兴方向道;“来啦,老头子组织农户帮着准备吃食,搭建戏台,罗后生,吃好看戏!”

琴弦威风凛凛带着宣传队赶到老营吊桥外,十几辆马车装满道具,宣传队队伍扩大了,主力是教坊司艺人,吸收了固安安家的一批辽东女子,易州文化商行派来戏剧指导,宣传队在易州声名鹊起,极受商军农户欢迎。

琴弦和花爷爷寒暄了一会,指挥宣传队搭建舞台,天气炎热,搭完舞台的队员们在阴凉处享受老营提供的晚饭,等待太阳落山,天气凉爽些,便开始演出。

辎重连和老营农户们围坐在舞台周围,兴致勃勃讨论演出曲目,在文化沙漠乡社,任何演出都是当地百姓的大事件,能够观看到教坊司皇家曲目,足够山里出来的辎重兵吹嘘一年了。

天色刚刚擦黑,舞台四周燃起篝火,宣传队的司号兵吹响军号,展现宣传队是战斗兵的风采。

琴弦先表演了一段山东快板,接着是腰鼓队表演,教坊司的宫廷礼乐。

众多乐器,焕丽的服饰,奔放的舞蹈让观众们如痴如醉。琴弦和易州文化商行的指导改编了塞外商军战例,今晚演出《美丽的居延海》,内容很简单,大明战略退缩,连接中原和西域的居延海被游牧民族占据,奴役留下的各民族百姓,其中反派奴隶主有两个,一个英俊长老,一个追日长老,他们将男人赶去矿山,欺辱妇女,劫掠商道,最后商军拯救了美丽的居延海。

琴弦很忙,需要饰演两个反派,表演中冲台下大喝一声;“我英俊老爷就是居延海的天,今天抢走小女子,谁敢不服!”

琴弦淫笑着说完,扛起扮演被抢女子的管舞,迈步下台,没走动,琴弦诧异回头,看到一名辎重兵红着眼拽着管舞的脚。

琴弦皱眉道;“这位同僚,咱们演戏呢,商军还没有出场,你先下台。”

管舞一声惨啼,道不尽的万般屈辱,辎重兵哪里受得了如此撩拨,大喝道;“英俊贼人,你休想在商军面前施暴。”

辎重兵一拳砸向琴弦,琴弦是山东汉子,从小挨揍的杠门隐士,轻松挡住辎重兵的袭击,但是看到一个班的辎重兵冲上舞台,只得扔了管舞,狼狈逃跑。

“轰隆!”罗三打响火铳,指着冲上舞台的辎重兵们道;“干什么?吃饱喝足拆台是吧,军律严苛,立刻滚下去归队。”

醒过神的辎重兵们臊眉耷眼归队,一脸苦相,军律严苛,今天冲撞宣传队,是冲击战友,宣传队是战兵系列,特殊兵种,有女子战士,骚扰宣传队,不是挨军棍就结束处罚的问题。最先冲上台的辎重兵面如土色蹲在戏台上。

辎重兵连长和教导员跟罗三脸色凝重,今天的事情严重了,按照军律,这一个班的辎重兵受了惩罚,还得赶出商军,辎重兵还没走到战场,就清退一班战士,这如何是好!

花爷爷走到舞台前,对蹲在台上的辎重兵道;“后生叫什么?挺尿性啊,殴打宣传队领队,为啥?”

“俺叫边山,队友叫我山里红。”辎重兵看着花爷爷道;“我妹子被山寨掌柜欺负,我哥保护妹子,他们都被山匪杀啦,山里红恨欺辱女子的英俊。”

“你小子犯了军律,以后见了女子被欺负,还敢挺身而出吗?”

“山里红殴打领队,愿罚!但是看到谁欺辱女子,还要打架!”

“明白啦!”花爷爷对琴弦招手,等琴弦走近道;“这混小子殴打你是因为他妹子被山贼杀了,他愿意受罚,你怎么说?”

“刚才琴弦只是战略性撤退,这混小子打不过琴弦。”琴弦一脸凝重道;“山里红是吧,你客观的说,琴弦演技艺术表现力如何?”

山里红道;“你演得真坏!”

琴弦对花爷爷道;“这小子欠揍,他失控是因为琴弦演技精湛,花爷爷,琴弦不跟粉丝计较。”

花爷爷对辎重兵连长,教导员以及罗三道;“各位长官,辎重兵们基于义愤冲击舞台,不是无事生非。

说明什么呢,咱辎重兵能为百姓出头,商军的教育没有问题,再者说,宣传队演得逼真,队长琴弦原谅辎重兵了。他们还没有上战场杀敌立功,给他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教导员为难道;“花爷爷,辎重连感谢您宽宏大量,可军有军规,商军处罚最严就是冲击友军和欺辱百姓,这些混账要严惩啊!”

“老头子在现场,可以向军营反映是非曲直。法理不外乎人情,商军耗费钱财训练兵士,得给战士无心犯错改正的机会。

老话说;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这些后生初心没错!”

“有花爷爷作证,可以允许他们随军行动,作战时将功折罪。”指导员向花爷爷敬礼道;“如何处置,还得上报军营,等候军法处意见,不管怎样,感谢老爷子对辎重兵的爱护!”

文安县地势西南高,东北低,县城以北以东俗称东淀,清澈,宽阔的河道如玉带一般环绕县城北部,河岸烟柳迷离,平日河面白帆点点,今日只有两条木船。

一丈青冲对面舢板上的茄三,海狗子拱手施礼道;“两位哥哥也是白洋淀豪杰,白洋淀和东淀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帮着朝廷攻打老乡,不合绿林规矩啊!”

茄三摇头道;“茄某岁数大些,青妹子,茄哥现在是商军,不归朝廷调动,哥哥劝你一句,投降吧!

茄三以前以为天老大,我老二,出了趟远门,才知道自己真二。你以为有点钱财,召集数千教众,就能抵挡朝廷大军吗,纵然你能小胜几仗,终究是身死族灭的结果,况且,你打不过李银河大人。

天启年间,白莲前辈徐鸿儒纠集数万教众反叛,结果如何,前车之鉴啊!”

一丈青冷哼一声道;“我的父兄亲族就死在前辈起事过程中,官军是畜生,老弱妇孺一概当做逆贼斩杀,我与大明朝廷势不两立。

不就是死吗,死后回归青阳大道,死得其所!”

“青妹子,你暴力控制青县码头,闻香堂口也做了不少恶事,你要做什么呢?”

“当然帮助穷苦百姓反抗不义官府,过上美满生活!”

“远的不说,青堂主,你下辖的教众生活改善了吗?”

一丈青皱眉道;“推翻官府,大家伙分了田地,自然过上好日子!”

茄三叹口气道;“你闻香教掌控着文安,过去多少年了,教众还是赤贫,除了点灯念佛,一样愚昧,心怀怨悭。

实话说,你闻香教改变不了文安现状,搞建设,你们不行!把水灾频繁的文安建设成鱼米之乡,只有靠易水湖商行。”

“江湖上的事谈不拢,那就凭实力说话,小女子到想会会李银河大人。”

海狗子道;“青妹子,李大人精于货值之道,而且有点小心眼,你如果造成商军损失,影响以后失败后的安置!

做哥哥的得提醒你!”

“海哥,谢谢你的好意,你们也是水面上的豪杰,那李银河有三头六臂不成,看把你们吓得。小妹也是运河上开堂口的,高官豪杰也见过不少,李大人放马过来,小妹接着!”

茄三一脸凝重道;“你接不住的,好,既然谈不拢,那就打。茄哥告诉你,你东淀有一百七十条木船,商军用三天时间控制水面。”

“就凭你们这十条舢板?”

“不,白洋淀还会运来十条舢板,一个连队水军,这些船收拾你们,足矣!”

李银河从老营直插文安东淀,二百里路程,足足走了四天,主要是河道纵横,不断寻找渡口延迟了行军时间。

李银河望着烟波浩渺的东淀道;“王夫之啊,将渡河计划总结一下,以后由辎重兵解决,最好成立专门的工程兵,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否则无法保证行军时间。

将商军行军需求上报军营,组织工坊解决。”

李银河同迎接的林长庚,茄三,海狗子汇合,听取作战报告。

林长庚道;“將主,卑职带领混编连队在东淀北部开设营地,现在已经到达的连队有两支固安连队,易州侦查连,特务连,將主的卫队,灵丘掷弹兵连。探马禀报,灵丘辎重连,蔚州辎重连,应州辎重连在两日内到达。

茄大人和海掌柜接收了白洋淀赶来的舢板连队,现有武装舢板二十艘,水军两个连队。”

李银河点头道;“我们按照兵部要求,七日内全员到达文安,当然,我们自己的战报报告禀报到达一半。让高洁监军将实际情况上报内府及兵部。

茄掌柜,水面清剿如何?”

茄三看着水面上的舢板道;“將主,这舢板是水洼里的小霸王,以往水面战斗依靠接舷肉搏,船多胜船少,舢板将改变作战方式。

舢板结实,有风升帆,无风划桨,速度快,转向灵活,关键是火力猛,船头是千斤弗朗机,船侧是回旋炮,一侧放炮,另一侧士兵可以打放火铳,二十只舢板击溃一丈青一百多条木船,俘获叛匪一百七十,烧毁敌船五十艘,抢夺敌船一百一十只,可以说,商军水军消灭了一丈青九成水面力量,东淀被商军控制。

今年干旱,水面下降,其他小河道淤堵行船不易,完全摧毁一丈青的船只只是时间问题。將主约束一下空空掌门吧,他带着龙教士乱抢落水俘虏,还把俘虏卖给商军,虽然剿匪赏格不高,但是水军很有意见。”

李银河无奈道;“都是老匹夫,空空掌门有什么船?”

“那个飞车下水就是脚踏船,空空和龙教士一会上岸,一会下水,抢俘虏防不胜防,他说要还什么信誉贷,为老不尊啊!”

“龙教士怎么传教的?也不约束一下空空,这是战场,太胡闹啦!”

茄三苦笑道;“那个教士老头就是空空的帮凶,浑身挂满空空抢劫的大小包裹,居然还能上岸抢马,也是老财迷!

龙教士马术精湛,一般人追不上,追得上人家上飞车下水,商军控制了水面,估计一丈青奈何不了老头们,更头疼。两个老头成天在水洼,田埂,树林翻腾抓俘虏,加上咱们特务连搜巡,一丈青已经将打游击的教匪收缩回山寨。”

“算啦!惹不起老头们!”李银河对林长庚道;“准备运输战士到东淀南部,跟一丈青山寨保持战斗接触。

持续战斗才能检验商军的战术和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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