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审判

“那个...”

干咳一声,新酒率先把自己的手从义勇掌心抽出来,同时拍了拍蝴蝶忍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太紧张:“我们不要讨论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了——我和富冈君当然是好朋友!所以也请富冈君不要拿那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继续看我了!”

“关于祢豆子,”看了眼被紧张的炭治郎护在身后的小姑娘,新酒叹气:“祢豆子比较特殊,她是一只不食人的鬼。”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我自己已经试过了。如果忍还不放心的话,可以拿我的血再去试试。”

蝴蝶忍垂眸,看了眼被炭治郎护在身后的鬼——她戴着竹制口枷,表情看起来天真又懵懂,视线更多的停留在新酒身上——但是祢豆子看新酒的目光,和忍以前见过的,那些鬼看见稀血的目光,截然不同。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新酒:“你的话,我姑且相信。但是......”

忍的话还没有说完,空中飞来了鬼杀队的信鸦!它绕着山林的上空盘旋,下达了主公大人的命令:带祢豆子和炭治郎回到鬼杀队。

忍微微皱眉,随即舒展开:“该回去复命了。”

看出忍没有了攻击祢豆子的意思,新酒松了口气——她的一口气还没有松完,义勇就再度开口:“主公大人说过,如果遇见了新酒,最好请她过去一趟。”

新酒:“...请我?”

难道是诅咒到期了?不应该啊!明明距离上一次驱散没多久,应该没有那么快才对吧?

等等,难道是其他孩子身上的诅咒发作了?

新酒满腹疑『惑』,跟着义勇他们返回了产屋敷家;为了保险起见,炭治郎并没有和他们走同一条路。

相比上一次,这次产屋敷家似乎又变换了位置,连带着庭院里的布置都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哟——好久不见了啊,小麻雀!”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新酒叹了口气,吃力的仰起脖子来和宇髓对视:“宇髓先生,我有名字的,我叫......唔!”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狗啃泥脑袋就遭了秧,被宇髓按着像『揉』面团似的挼了一把:“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发型啊?这已经不是平凡了吧?好丑啊!”

新酒嘴角微微抽搐,“宇髓先生,你那破审美观就不要评价我头发了吧?”

虽然它确实很丑就是了。

宇髓立刻就不满了,捏着新酒的脸哼哼:“你懂什么?这是天元大人的华丽艺术啊你这普普通通的小麻雀!”

“宇髓先生,你手劲儿太大了,新酒会很困扰的。”

蝴蝶香奈惠拍开宇髓的手,指责着他。宇髓叉着腰,“哈?蝴蝶你这样才叫溺爱小孩好吗?再说了,我哪里有用力......”

宇髓的话还没有说完,香奈惠已经转过身捧着新酒圆乎乎的脸『揉』了一把,笑容温柔可亲:“要这样『揉』手感才好嘛~”

刚刚以为自己得救的新酒:“......”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姐姐。

“我,我也想试试!”

忍的脸红扑扑的,期待的看着新酒——新酒艰难的试图拒绝:“这个,就......”

忍继续期待的看着她。

新酒咽了咽口水:“那,那你『揉』吧,记得轻点。”

少女天生一张圆脸,温和可亲,『揉』起来也绵软得像是面团子;偏偏她眼泪也多,『揉』搓的时候,手上的劲儿稍微大一点,那双浅棕『色』的眼瞳就会变得水润晶亮,仿佛下一刻就要可怜巴巴的滚下眼泪来。

忍不由自主的多『揉』了几把:呜...手感好棒!肉肉的又软乎乎的!

“好可爱——”甘『露』寺早就克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了,紧张的问:“我,我可以『摸』一把吗?就一把!”

被『揉』得晕乎乎的新酒:“就、就一把啊......”

甘『露』寺美滋滋的上手『揉』捏了两把——好软!

再『摸』一把『乱』糟糟的短发——也好软!

站在最后面的义勇,在围观了半天之后,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那我也......”

“富冈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想打架吗?!啊??!!”

熟悉的声音,暴躁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义勇的脑壳摁进地里——义勇被打断了发言,有点失落,叹着气让开了。

实弥的嘴角微微抽搐,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乱』跳:“你叹气是几个意思?!瞧不起老子吗?有本事现在就去——”

“呀,不死川先生!”

香奈惠笑眯眯的望过去,温柔道:“你和鳞泷先生执行任务回来了吗?”

话头被打断,对着香奈惠那张和善的笑脸,实弥的火气啪叽一声熄了。他扫了眼庭院里,目光很快就看见被甘『露』寺蹂躏的某个矮子:“哈?那个发型跟狗啃一样的矮子是谁啊?又是炼狱家捡回来的小孩儿?”

实弥的声音并不算小,于是庭院上空很快就开始回『荡』起他的回声。

发型跟狗啃一样的矮子......

狗啃一样......

矮子.......

.......

“呜哇!不死川先生太过分啦!”

甘『露』寺吓得松开了新酒的脸,手忙脚『乱』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面巾纸来给新酒擦眼泪:“这样说新酒小姐,也太过分了吧?!”

“新酒小姐都哭了!”

新酒吸了吸鼻子,试图止住眼泪:不!我是被你们挼哭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站在不死川后面的锖兔,早早到场蹲在角落里发呆的无一郎,一只脚踏进门口的杏寿郎,站在新酒身边的蝴蝶姐妹,甘『露』寺,坐在树上的伊黑,看不见但是耳朵很好使的悲鸣屿先生,全都看向了不死川——不死川站在原地,手脚僵硬。

不死川实弥:大家好,我是风柱——对,那就是那个可以暴揍憨柱富冈的风柱。

我现在很慌。

慌得一批。

慌张的不死川咽了咽口水,顶着众人谴责的视线,试图解释:“那个...对不起...刚刚太远了,我看背影没认出来...对不起新酒小姐......”

“没关系。”

新酒擦了擦眼泪,对自己的发型已经心如死灰:“你说的都是实话。”

“不不不是这样的!”

不死川连忙摆手然后努力的继续解释:“新、新酒小姐其实,其实不算矮——发型也很可爱!真的!”

其实发型是真的丑。但是实弥觉得自己可以对着新酒的脸闭上眼睛瞎吹。

新酒心灰意冷的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脑袋:“我都懂的,它虽然没秃,但它变丑了。”

“我都明白,谢谢不死川先生告诉我事实。”

不死川:“......qwq。”

敲你妈听老子解释啊!!!

“没关系的!新酒少女!”杏寿郎蹲下身拍了拍新酒的肩膀,爽朗道:“头发很快就会长出来的!”

“而且这个发型也很精神!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开朗的好姑娘!”

甘『露』寺很捧自己师父的场,连忙点头:“对呀对呀,超可爱的!肯定会有人对这个可爱的发型一见钟情,然后爱上你的!”

新酒:“......”

求求这种一见钟情晚点来,至少等我头发长出来再说。

“报告各位大人!我们将灶门炭治郎带回来了!”

隐的声音缓解了气氛,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看向被隐牵进来,眼睛上绑着黑『色』布条的炭治郎。

炭治郎动了动鼻子,好奇的问:“我们到哪了?”

“为什么我闻到了喜欢,开心,快乐,还有羞愧......”

“啊啊啊你快闭嘴!”

隐的人吓得立刻捂住炭治郎鼻子:“不要『乱』说话!会死人的啊啊啊——”

还喜欢?快乐?你是想被灭口吗?!

“这就是锖兔和义勇的师弟?”宇髓『摸』着自己的下巴,道:“看起来也不怎么华丽嘛。”

一直躺在树上暗中观察的伊黑,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包庇恶鬼,违背队规,他很快就不再是鬼杀队的一员了。”

“比起他,我更想知道富冈的事情——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师弟和那个恶鬼,对蝴蝶动手了吧?还将普通人交给鬼来保护...呵呵,这样的行为,又该得到什么样的处罚?”

“一直保护着变成鬼的妹妹吗?”

香奈惠微微皱起眉,居然产生了几分同理心,叹气:“真是个坚强的好孩子。”

大家都围着炭治郎开始讨论,新酒也不再纠结头发的事情——实在不行,就去找齐木时间回溯算了——她正要走过去看看炭治郎的情况,忽然后脑勺覆上人温热的掌心。

新酒眨了眨眼,抬头,看见锖兔带笑的脸:“锖兔?”

锖兔『摸』了『摸』新酒的脑袋,少女的头发蓬松而柔软,好像摩挲着一团绵软的云:“新发型...很可爱。”

新酒:“...!!!”

锖兔相当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只挼了一把就撒开手,朝前面走去。新酒『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总感觉自己后脑勺上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

新酒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小声问:【统哥,我感觉...锖兔是不是在撩我?】

系统冷漠道:【你的错觉,他的好感度很正常,把你当恩人和朋友而已。】

在回答新酒的同时,系统把刚刚测试出的锖兔好感度锁进了小箱子里,面『色』狰狞:下次该多搞几个主机的,妈的怎么他们又遇上了?!

就在大家绕着炭治郎讨论的时候,檐廊上挂着的乌鸦忽然扯开嗓子大叫:“主公大人来了!主公大人来了!”

众人立刻单膝跪下,发自内心的向那个男人问安:“参见主公大人!”

“我的孩子们,很高兴又一次看见你们平安的出席这次会议。”

抬手示意大家起来,主公大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他侧过头看向新酒:“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新酒小姐。”

不愧是主公大人,甚至都没有多看半眼我的发型!

新酒在心里感叹着,点头微笑道:“是有段时间不见了,看见主公大人的身体仍然和上次一样健康,我就放心了。”

不仅是主公大人,新酒还让系统扫描了一眼另外两个孩子的身体:虽然虚弱了一些,但整体还是挺健康的,并没有诅咒发作的迹象。

主公大人笑了笑,继续道:“这次召集大家,正是要讨论关于灶门炭治郎,与其妹灶门祢豆子的去留。”

“我认为没什么好讨论的!”杏寿郎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声音也洪亮:“带着鬼一起战斗,是鬼杀队的队规绝对不允许的!”

他们家世代都担任着炎柱的位置,杏寿郎远比其他人更早接触到‘鬼’这个概念。正是因为了解,他才比其他人更加难相信祢豆子可以做到不吃人而存活至今。

宇髓也撇了撇嘴,表示了自己的立场:“鬼就应该赶紧处理掉,婆婆妈妈拖到后面只会越来越麻烦——那可太不华丽了。”

实弥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炭治郎:“就是因为有这种拎不清的人包庇恶鬼,才让我们的工作越来越多。就和炼狱说的一样,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吗?”

“鬼杀掉,人逐出鬼杀队。”

蝴蝶姐妹没有表态,香奈惠微微蹙起眉,担忧的看了眼炭治郎——义勇和锖兔也没有出声——甘『露』寺面『露』不忍,小声道:“不死川先生也太严格了...真是可怜啊......”

虽然觉得可怜,但是甘『露』寺也没有表示反对。她虽然进入鬼杀队的目的不算纯正,但毕竟也是通过杀鬼成为了柱的人,杀过的鬼大概有她吃过的饭的一半。

那么多鬼,没有一个是可以克制自己食人的本能的。

听到实弥说‘鬼杀掉’的声音,炭治郎立刻就着急了,正要说些什么;锖兔按了按他的肩膀,让他先安静下来。

实弥冷冷的望过来:“你这个表情,是对我的话不服气吗?”

锖兔挡在炭治郎面前,声音平静:“诸位——”

“我和我的老师鳞泷先生,都愿意以『性』命担保——祢豆子绝对不会吃人。”

“哈?『性』命担保?”实弥被锖兔的话逗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们凭什么担保?等到那只鬼吃人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难道你们的担保能让她把吃下去的人都吐出来吗?”

“我也担保了。”

义勇听到锖兔没说自己的名字,连忙把自己的名字也补上:“如果祢豆子吃人的话......”

“义勇!”

锖兔打断了他的话,把炭治郎推到义勇那边,低声道:“别闹。这种事情还不需要你——炭治郎,你也和义勇一起呆着。”

其实担保的事情,无论是义勇还是真菰,都是愿意的。只是锖兔私自抹去了他们的名字;不是不相信祢豆子,只是锖兔怕那个万一。

万一祢豆子因为某种不可抗力,咬了谁一口呢?

她是鬼,哪怕只是咬了一口,没吃人,也会被其他人的有『色』眼镜判死刑!锖兔可以毫不犹豫的赌上自己的『性』命,却不敢赌义勇和真菰。

“呵——”

实弥冷笑一声,嘲讽道:“不愧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还真是师门情深。”

伊黑也跟着在旁边开讽刺:“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被所谓亲情蒙蔽了眼睛的家伙,所以才会给鬼杀队的工作增加那么多负担。”

“怎么?鳞泷锖兔,你的『性』命难道会比其他人更加金贵吗?等到鬼吃人的那一刻,就算你和你师父一起切腹谢罪,也没办法弥补别人的生命。”

眼看气氛逐渐白热化,主公大人也并不着急。他脸上保持着微笑,目光投向角落里和无一郎一起安静呆着的新酒:“新酒是怎么看的呢?”

主公大人的话,让大家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新酒身上——新酒叹了口气,折起自己衣服袖子,『露』出截雪白的胳膊:“所以说,只要证明祢豆子不吃人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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