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03 唐婉

对于自己过世之后徐励再娶这事,傅瑶是考量过的——不过她觉得以徐励的性子,大概会觉得成亲这事太麻烦,他对子嗣又不在意,所以可能不会再成亲了。

无论如何,她都是徐励第一个妻子,甚至有可能是唯一的妻子——说句自私的话,的确是有一点好受的,她给徐励放了那么多人徐励都不动心,说明徐励谁都不喜欢,不是单单针对她。

至于死后徐励不再娶,别人会怎么说她傅瑶其实都是能猜得到的,不过傅瑶想着反正自己已经死了,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吧,反正她也听不到不是吗。

看到徐励不仅再娶,而且娶的是可以当他们母亲的人……傅瑶还是觉得有些心酸。

她能接受徐励对任何人都不上心,她能接受徐励冷待她——因为她相信徐励对别人也是如此,但是她不能接受徐励心有所属,而且还是眼前这人——任何人都不行。

眼前的妇人的确是美极了,傅瑶自认为样貌也不算差,但是在对方面前也被比下去了,即使对方看着年纪已经不小了。

傅瑶以为徐励再娶自己不会生气的,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的气极了——好啊,难怪徐励对着她也不苟言笑,原来是有原因的!

她以为徐励就算不喜欢她,她也会是徐励唯一的妻子——谁能想到不过半年工夫,她尸骨未寒,徐励就已经再娶了,而且还是娶了个能当他母亲的人!

既然他心有所属为何要娶自己?

娶了又不肯上心,她还以为他有多正直呢,原来是心里有鬼——傅瑶甚至怀疑他冷待她是不是故意的——进而怀疑当初自己有孕,徐励也不见一点开心,是不是根本就不希望傅瑶生孩子以免坏了他好事——甚至怀疑自己的死是不是徐励趁机对她下手,让她一尸两命好成全他跟心爱的人双宿双栖了。

傅瑶神情纠结地看着眼前的妇人,虽然妇人样貌可亲,但想想徐励是为了她而冷淡自己,心里还是隐隐发酸。

妇人看到“他”来了,面上带了笑意:“昱之。”

昱之是徐励的字,傅瑶心中悲愤——这妇人与徐励关系果然匪浅……傅瑶跟徐励成亲三年,都不敢喊徐励的字呢!

傅瑶心中郁郁,仍是近前,想要近前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模样——对方模样与徐励倒是有几分相似,傅瑶以前听人说,恩爱夫妻会长得愈来愈像,她跟徐励成婚三年,不仅神离,样貌也是完全不合,全然没有半分夫妻的样子,而对方——哪怕傅瑶过世第二天徐励就急不可待再娶,到如今也不过五个月,居然比傅瑶跟徐励的三年更像夫妻——要么他俩恩爱异常,要么他俩早在傅瑶没过世前、甚至是徐励跟傅瑶成亲之前,他俩早就暗度陈仓了。

傅瑶免不了又往更阴谋的地方想了。

那人看着“他”走近,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衣着,笑意更深:“这衣服倒是合身。”

顿了顿又道:“我料着果然没错,你着这身更显清俊。”

哪有人当着面夸别人好看的,傅瑶对于对面之人的“大胆”有些出乎意料——她以前连多看徐励一眼都不敢,对面这人不仅肆无忌惮地打量,还直言不讳说出这样的话……

傅瑶想了想,如果自己对徐励这样说话的话,徐励一定是皱着眉头并且训斥她着于皮相——当然,徐励不会说得这般直白,他会引经据典,让人自己察觉到自己的肤浅尔后自惭形秽。

“他”的沉默令对方愣了一瞬,再度仔细打量了“徐励”一眼,那人感慨道:“今日倒是难得,不仅换了一身更合适你的衣着,也不像平日那般老气横秋无趣得很。”

傅瑶看了她一眼,心下轻轻叹气——徐励这人果然是本性难移,既然都不顾世人眼光娶了可以做自己母亲的人了,想来应该是真心实意看重对方,可饶是如此看重,却依然改不了那死板的毛病,对面之人看着如此可亲,傅瑶作为徐励死掉的前妻都对她生不出太大的恶感:她本来想要做按着徐励的性子可能会做的事说的话——当然,也是出于私心,出于对徐励再娶的不满,想要打击对方说她肤浅,可是到底是做不来这种恶事,即使对方如今应该是占了她的位置——没想到徐励倒好,对傅瑶便也罢了,对她平日也是如此不假辞色的吗?

又想起李长青说她身上的衣物是“夫人”特意做的,既然那个“夫人”不是自己的话,自然便是对面之人,顿时心中郁郁,一是替对方不值——徐励这人,无论你对他多好,他都不会念着你的情,这衣物被徐励束之高阁,若不是今日傅瑶附身在徐励身上,若不是傅瑶嫌弃徐励的衣物,只怕这衣服徐励永远都不会穿,傅瑶觉得对方像以前的自己——一腔好心讨好,却被弃之如敝屐;另一个原因是心中的小疙瘩,虽然她承认对方跟她一般眼光好,可是想到对方如今的位子原是她的,心中便隐隐不快,这衣物仿佛长了针一般刺得人难受,傅瑶凝眉:“我这就回去把衣物换了。”而且以后——假如她还是徐励的时候,绝对绝对不会再碰这衣服了。

她莫名其妙变成了徐励,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变回去——假如她死了的话,可能一时半会变不回去了,这种怪力乱神之事,说出去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在没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她最好不要让“徐励”有太多太大的转变,以免他人起疑心当她是妖孽。

“有时候我会想——”对面长叹一声:“你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傅瑶心中腹诽——徐励这性子天生如此,他俩认识的时日怕是不短,对方难道才意识到吗?

傅瑶当初……只花了三个月就对徐励心灰意冷了。

傅瑶同情地看着对方,心中叹气。然而又觉得自己可笑——也许对方并不需要傅瑶的怜悯,真正该怜悯的,还是嫁给徐励三年最终还是化不开徐励这块坚冰的自己吧。

“衣物也不必换了,”对面的人轻轻摇头:“早两个月便已经出孝了,衣物也该换了。”

出孝……谁的“孝”?傅瑶直觉得可能不是自己。

见“徐励”不答,对方又道:“我知道你有心,我也记挂他,然而不管是我还是他,都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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