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吧。”
林明明开口。
周武没有回话，哭声停止了沉默的向着营地走去。
走出几步后。
他开口，“我们快点回去。”
没有说话。
周芜和林明明点头，三人快速回去。
不久后，他们回到了营地，周芜他们先一部回到了营地，运罗丁他们的人还没有回来。
周芜看到了队长。
林润受伤的腿绑上了绷带，沉默的站在林间。
在等他们回来。
“你们回来了。”他看起来没有哭过，但是却比以往话少了，很沉默。
“他们回来了？”
周武开口，目光看向四周。
“没有，快了。”林润摇头，他的话很少。
他们没有再说话了。
就这么站在林间，看着远处，等罗丁他们…回来。
“队长，当初我说了让他们和我换位置，你应该听我的。”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
周武开口，声音沙哑。
他和周芜一组，那时候他就说了想和其他人换一下，不是他不想和周芜一起，而是周芜通体境界，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他实力很强，完胜所有人，和他一组，如果遇到两人组行动，会提高很多安全性。
和周芜一组的人只需要教导周芜执行任务要注意的视线，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
他们当初抽签选的组，周武抽中了。
他说过想要换。
可是最后众人决定是给周武。
理由是都姓周，再加上抽签，这叫天意。
“哈哈哈，周武你这是注定要辅佐周芜殿下，恭迎周武宰相，飞黄腾达时，请记得小的们，哈哈哈，不开玩笑了，感觉真的挺不错的，而且你们名字还读音差不多。”这是罗丁当初嬉笑说的。
而这也是林明明和林润一起的原因，他们以这样的借口不让周武去换位置。
面对周武的话。
林润没有回答，显得沉默寡言。
“周武别说了。”林明明摇头。
闻言。
周武低头，眼睛红彤。
“队长，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几秒后，他再次开口。
“没事。”林润摇头。
他看向远处林间，“我其实做好了你们会牺牲的准备，但是有时候做好准备，和真的碰到……我不说话，不是生你气，只是气我自己没有能力。”
那根小树枝被他从怀中取出来，放在嘴上。
他深吸一口气。
对着自己脸就是啪的一巴掌。
再次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是我做队长失职了，竟然在你们面前这样表现。打起精神来，不要哭丧着脸了，老段不会允许我苦着脸的，我们认认真真的迎接老段、罗丁他们回来，他们都快回来了。”
闻言。
周武点头，他转身将自己的眼泪擦了擦。
之后努力让自己龇牙咧嘴，似乎是在练习龇牙笑。
林明明笑了笑。
他们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前后变化很快，看起来和平时没差别。
周芜愣住。
“你会习惯的。”林润看着唯一没有说话的周芜，笑了笑，和昨天在车上时一样的笑容。
只是在说完这句话后。
他顿了下，“如果可以还是不要去习惯。”
“我知道，队长。”周芜点头。
倏然。
周芜看到前方有身影。
是搜寻队的人都回来了，他们抬着更早前发现的段永言三人，以及不久前发现的罗丁三人，六个人回来了。
周芜他们冲了出去。
他看到了罗丁……
浑身是血，右臂整条都没有了，腹部有狰狞的伤口，军装护甲都是破碎，隐约间可从腹部见到身体内脏。
看到这里。
原本一直没有哭的周芜，泪腺直接崩溃了。
“不对，还少了一个人，齐辉呢，齐辉的尸体呢？”林润低沉道。
“我们没有找到齐辉的身体，只找到了他的部分…内脏，军徽。”
闻言。
林润眼睛红了。
他走向一个人，行了军礼。
“长官。”
“你想说什么？”那个人是远征军队伍的总指挥，少将张道扬，曾经是林润的恩师。
“我一个人留下来，我去找齐辉，他的尸体肯定还在山林内。”
林润看着张道扬，“青夜鬼后续被妖兽群吸引，群巢赶过去，它们放弃了追我们，永言他们尸体都还在，齐辉肯定还在，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在山林里。”
“林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张道扬带着军帽，却可以清楚看到他满头的白发，低沉道。
“我知道，但是死要见尸，不能让齐辉在这里，魂归故里，这是我们的传统不是吗，难道连尸体都不找到，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吗？”
林润深吸一口气，“我一个人留下来，我会带齐辉回去，回安墟。”
“我也留下。”
周芜出声。
他走来，“我达到通体境界，脚程很快，到时候能很快赶上大部队。”
“胡闹！”
张道扬打断还准备说话的林润他们，“…齐辉不完整，但是他的遗物，还有部分…身体找到了，这就够了。”
“你们想要在做出牺牲吗？”
“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后。
张道扬顿了下，再次开口。
“不要有任何的做出牺牲的想法，我不想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如果齐辉他们活着，知道你们的做法，肯定会反对，不是么？去准备下吧，我们要就地火化，等远征结束，带他们回家。”
他说完话，迈步走向远处不打算给林润反驳的意思。
林润苦涩一笑。
“我没有打算牺牲，只是真的想要带齐辉回去。”
言罢，他拍了拍周芜的肩膀，看向走来的周武他们，“走吧，去和老段他们说再见……”
周芜摇头。
而后，他咧嘴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见状。
林润和周武他们笑了笑。
他们快步向不远处跑去，他们默契没有去哭，没有去多说悲伤的话，正如之前说的，不会去哭，不能苦着脸，好好面对他们的离开。
几个小时，
过去……
太阳渐渐升空，往正空而去。
山林间有和煦的风吹拂，夜晚的大荒很可怕，但是白天的它，伴着花香，青涩土芬芳。
树叶沙沙作响，那种声音很脆，让人聆听忍不住放松，想要找个树荫好好睡上一觉。
在这林间。
远征队伍战车停在其中。
在队伍的旁边有巨大的篝火木架，上面摆放段永言六人。
林润拿着火把，点燃。
烈火熊熊。
火焰映照在脸庞上，空气扭曲。
“老段、罗丁……大家一路走好。”
清风袭来，篝火更旺盛，点滴火星噼啪香，黑灰、火星被风卷起，伴着卷上天空，高高的森林可俯瞰，翠绿树海随风浪波澜起伏。
众人静静站着。
全体远征军伫立，军人、医生……
无声。
周芜看着火焰中的战友尸体，眼眶有雾水。
“罗丁，一路走好。”他低喃。
不久后。
火熄灭了。
骨灰被装进特殊的盒子，它能免受很多冲击，很坚固。
所有远征队伍的人也许有一天都会进入这个盒子。如果远征队伍受到妖兽冲击，全部牺牲，盒子会完整保存下来，不会被破坏，牺牲之地会有人出现，是从安墟内走出的人，会有人出来，带着它们回去，安葬进安墟。
只要允许……
玄国人，终要魂归故里。
林润抱着段永言他们的骨灰上向战车。
“走吧。”
“嗯。”周芜点头
远征队伍要走了，所有人都是开始上车。
周芜跟在大家的后面。
他准备上车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一朵小小的红花。
花呈白边红的渐变色，花瓣似水滴，有十二瓣，花只有拇指大小。
“红清。”周芜记得这是什么花，罗丁和他说过的花，罗丁给他放内衬，但是他没那习惯就没要的花。
“上车吧。”
车内林润声音传来。
“好…队长等我一下。”
周芜冲出去。
快步到小花边，弯腰摘下这朵花。
“很香。”周芜轻轻一吸，可闻那花香，微微一笑。
打开衣服，将花放在了衣服内衬，有淡淡的清香飘出。
旋即。
他迈步走上车。
车队开拔，驶向远处。
青青草地，葱郁林间，在那原地有人滞留过的痕迹，亦是有原地留着灰烬的痕迹，有风吹，花草随风而摇曳。
风起伏。
卷起灰灰飞向高天。
驶去的战车内轻声交流荡开。
“怎么了？”
“没事，我刚刚去摘了一朵小花，红清，很香，队长你们闻闻。”
“是很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