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彼此彼此

她眼珠一转,给墨玄夹一筷子,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尝尝。”

在罗一的注视下吃了一口,他赞同点点头“味道甚好。”

“是吧,你口味刁钻,也觉得好吃那就是真好吃。”

“可称的上招牌菜。”墨玄说道。

“咳”,罗一脸上带着奇异的笑“那你尝出里边人血的味道了没?”

“咳咳”墨玄猛的嗽两声,嘴里的菜一时不知道是吐出还是咽下。

罗一看他的脸色渐渐变黑,忙从桌上拿个空碗递过去,并识相的用袖子遮住眼睛。

“我不看,我不看。你随意。”

片刻后,墨玄用茶水漱了口,问“当真有血腥气?”

“那是自然,我可是妖啊。”

墨玄看着桌上其他的菜,又问“这些如何?”

罗一都闻了闻,摇头“别的好像没有,就这个凉菜有些许味道,很淡,人类吃不出来的。”

墨玄沉着脸,不知想什么。

“那,这些菜咱们还吃不?”罗一拿着筷子问。

墨玄“腾”的站起来“走,去厨房。”

罗一连忙跟上,临走又塞了一片藕在嘴里“呜,真不错。”

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大师傅们挥舞着勺铲,锅里热气四溢,不时有“滋啦”的热油声爆出,灶台地下是小厮不停的塞柴烧火,还有洗菜切菜的,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多种味道相互重叠。

任她是妖也没办法在这混乱的物品里找出带血腥气的东西。

“唉,让让。”他们在厨间显得十分多余。

墨玄脸色又冷又黑,站在墙角一时也想不出很好的办法来。

罗一耸耸肩“没事,看我的吧。”

她身姿灵活的在其中穿梭,刚才她看见做凉菜的步骤,把所有那道菜用过的东西都凑近闻了闻。

这时,老板娘进来了,看见他们忙说道“哎呀客官,你们怎么跑这里来啦,烟熏火燎的。”

墨玄没说话,眼光随着罗一转动。

“呵呵”老板娘讪笑着“那位姑娘在干什么,动作倒是跟我家大黄差不多,呵呵。”

很快,罗一拿着一只棕色陶瓷瓶过来,递给墨玄“就是这个。”

他接过来,拔开木塞闻了闻,并无异样,就是普通的调味料的香味。

“确定?”

“嗯。”罗一抬头“别忘了我是谁。”

老板娘被他们两个猜谜一般的话弄得糊涂“客官,这香料怎么啦?”

“就是觉得味道奇异,也想买一瓶,不知大姐是从哪里来的?”罗一笑问。

“城东闻香阁,客官自去便是,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老板娘松口气。

墨玄结过账,两人来到城东。

街上人流如织,前面就是闻香阁,坐落在街心,有两层楼。

门口的客人络绎不绝,大多是少女和妇人,偶尔也有些男客在其中。

“有妖气!”墨玄眸色深沉看向二楼,那里有气息流动,片刻间又消失不见。

“走吧,进去看看。”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刚进门就闻到浓烈的香味,墨玄忍不住抬手挡住鼻子。

里面特别宽敞,中间是大厅,周围是大大小小木制的格子间,墙壁上是满满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胭脂水粉和香料。

大部分是作装扮来用,有少量是饮食调味的。

这里的女子们穿着漂亮的衣裙,还有的覆着面纱,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乍一看去,满目春光美色。

由于男客不多,再加上他一身黑衣持剑,劲光飒飒,有不少女子都转身看过来,还不时地与旁人耳语几句,笑意晏晏。

这让墨玄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也没心情去找妖怪的所在。

罗一倒是觉得还行,这里热闹的就像前世的商品展览会,她不时把胭脂香粉拿起来闻两下。

嗯,都不用特地细查,这里几乎所有的香料都有人血的味道,她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妖怪的巢穴。

她打算上二楼,转身却见墨玄站在楼梯处,踟蹰不前。

“走吧。”罗一唤他。

对方没有动作,身体僵硬。

罗一四下看过,轻声问“要不,晚上再来?”

“好。”墨玄如释重负,大步向外走去,显得急匆匆,罗一也跟随其后离开。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等到夜黑风高时,再次出现在闻香阁。

城里有宵禁,晚上很安静。

罗一用个穿墙术进到里面,直奔二楼。

墨玄则从外面直接越到二楼,翻窗进入。

他们兵分两路搜索房间,罗一能感觉到有妖气在不远处盘旋。于是摸过去,发现有间屋门看起来要比其他的宽大。

屋里亮着灯,她从墙里穿进去,就对上一双眼睛。

有个妖娆的女人正冷冷看着她“你是妖。”

“彼此彼此。”罗一说着打量她,很美,三十来岁,一身红色罗裙。

“我倒不知道这城里还有别的妖,说吧,你想干什么?”女人警惕的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过来看看。你是哪一路的妖?我是水里来的。”罗一在屋里寻个位置坐下与她交谈。

女人见她并没恶意,放松下来,说道“我是山里的,来这里一年多,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同类。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没有意见,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罗一看了一眼房间,这里设了禁制,满屋的血腥气都快把屋顶掀翻了。

她皱起眉“你说你在人间待着就待着吧,干嘛伤人命呢?就不怕把除妖师招来吗?”

女子冷笑一声“我才不怕他们呢?我这手里也不是没有他们的血,来一个杀一个就是。”

“杀他们就为了取血制香啊?那多麻烦。”罗一耸耸肩“一不注意还引来麻烦,还不如不要惹他们…”

“你知道什么?他们那些人类,就算我不杀他们,被发现身份也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何必扭扭捏捏”女子恶狠狠的说,忽然在她身上嗅一圈“你手上倒是干净的很,还没尝过人类血肉的味道吧,甚为鲜美,试试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诱惑,看来是想把罗一变成同盟“到时我们用他们的血赚钱,用他们的肉滋养妖身,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呵呵,不用。”这女妖激动的就要癫狂,眼睛发出淡淡的红光来。

罗一不认同她的话,但是要她动手除掉女妖,她也是不太愿意。毕竟她们无冤无仇的,还真没到非杀死她那一步。

“你修炼多少年了。”

“六百五十九年”女子回答“我知道,你比我妖力高强。这样,以后,这里你可以随时来,只要不与我为难。”

唉!

罗一能听见墨玄渐近的脚步声,她想了想说“你走吧,离开这里,找个深山修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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