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军岗之夜

I来到超市一看。只有王成一个人在。我问:“王水生`

王成道:“还没下来。”

我顿时来气道:“这都几点了?”

王成小心翼翼地问我:“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啊?”——I

我笑着说:“首长司机。有可能是我以后的同志。他们打算以少校军衔特招我。”

王成瞪了我一眼。喃喃道:“当年我如果没有退伍。混到现在很可能也是少校了。”

我说:“对了王成。你当初为什么退伍。真的不能说吗?”

王成神色一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以后告诉你。”

了。我就见王水生把自己倒的油光水滑的正在镜子前丑美。我说:“你怎么还不上班去?”

王水生道:“今天可是星期日。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神圣的假期。”

我失笑道:“你也信上帝?”

“我为什么不能信上帝?”

我说:“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敌人呢。”

王水生笑道:“我敌人已经够多了。再说他就算我的敌人我也可以赞同他的一部分观点。比如说。星期日。”

“那你休息吧。我也要睡一会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快I点了。小慧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好好睡过觉。我闭上眼。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然后被一个电话吵醒。睁眼一看天已经大黑了。外面也不知哪个工地在施工。杂音叫的人心神不宁。给我打电话那人大声说:“是何安忆吗?我是易首长派来接你的。”

我堵着一只耳朵叫道:“我怎么找你?”

那人也大声说:“我在你们家楼顶上呢!”

我挂了电话。走到楼顺着天梯爬上楼顶一看。不禁啼笑皆非。只一见双人座直升机正在楼顶盘旋。巨大的轰鸣声就是他搞出来的。

驾驶员见我上来了。使劲冲我招手。扯着嗓子喊:“跳上来。时间紧急。我就没熄火。”他一边说一边-I开副驾驶的仓门。我哭笑不的。一个箭步跳上去。不满道:“你怎么停这了?”

“楼下停不下啊!”

“……快走吧。一会让人拿弹弓把咱俩打下来!”

我再一看表。凌晨I点了。当附近的居民听见动静披上衣服出来看我们早已经升上天空。我嘱咐驾驶员:“下次可不能这么干了啊。你这多扰啊?”

驾驶员笑道:“我们首长说了。没有下次。”

话说这直升飞机我还是第一次坐。不禁抠抠这摸摸那。驾驶员不停地用电台说着什么。然后他大声跟我说:“戴上你的耳机。我们首长要跟你说话。”

我忙把耳机扣在脑袋上。只听易平笑道:“感觉怎么样?”

我说:“有点晕。”

老易笑道:“多坐几次就好了。”

“你废话少说吧。没机会啦。有什么事找我?”

“两个小时后。你将到达哨所。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直接联系我。”

“知道啦!”

易平凝重道:“可是我想到一个问题。这一来一回泰伟就已经丢了一天时间。你把他救回来以后怎么跟他解释?”

我想了想。不的其所。只能道:“先救人吧。”

老易叹了一声道:“本来是一个个人二等功。被你这么一搞恐怕功劳没有。他还的受处分了。”

我大声道:“功劳可以再立。没了胳膊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老易也笑了:“去干吧小子。我会记住你的。”

我大声说:“您最好还是别记住我了!”

……

两小时后。西北某哨所上空。驾驶员跟我说:“马上到了。”

我往下看了看。见一片荒凉的山冈上只有两排白杨树和一长溜军绿色的房。驾驶员把飞机慢慢落下。停稳之后。他把某几个灯按灭。道:“到了。”

我下意识地掏钱包道:“哦。师傅多少钱啊?”

驾驶员纳闷地看着我。我忙意识到失口了——坐出租车坐惯了。还以为他打表来的……

I跳到地上。直升机离开。从那排小房子里走出几个大兵。他们穿着迷彩。斜挎着III动步枪。头上是迷彩盔。匕首挂在胸前。实话在这么荒凉的冈上看见装备如此精良的军人感觉有点不伦不类。

为首的一个高个子军人过来一把拉住我道:“你就是首长说的那个医生吗?”

我纳闷道:“医生?”

“是啊。首长说给我们派来一个很好的医生。”

“你们首长这么说?”

高个子点头。

“那……我就是医生吧。”我没到易平给我安了个新头衔。

高个子使劲攥着我的手。急切道:“请你一定治好我们队长。他是一个军人。没了胳膊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使劲抽出手来。问:“你们队长现在在哪呢?”

高个子一指后面的一间房子。只见里面有人影匆匆在闪。门口的垃圾堆里全是用过的药品包装。看

是易平说的兄弟军区的专家组。胳膊被电流击掉。说是很严重的外伤。张泰伟现在危险期已经过去。其实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

高个子一步不舍地跟着我。一个劲问:“大夫。你说我们队长的胳膊还有救吗?”

我看了他一眼道:“有。包在我身上了。”真正的医生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可我又不是医生……

其他的几个战士一看就知道跟张泰伟感情很深。但听我这么说也都怀疑地看着我。高个子几乎是推着我走。道:“先去看看我们队长吧。”

我停在原地道:“先等一等。”

高个子跺脚道:_还等什么啊?”

“我问你。你们这没来过别人吗?”

“这地方谁来啊?”

I很I闷。阿破小慧他们是白天就出发的。现在居然还没到。我蹲下来。点上一根烟。给小慧打电话。刚响两声小慧就接起。直接说:“我们马上到了。”

我问:“你们怎么过来?”因为我发现这地方穷山恶水。周围全是山脉。肯定是不通车的。

小慧道:“张泰伟的一个战士跟当地军区借了辆车来接我们的。”

“谢晴怎么样?”“一路上都在哭。现在刚睡着。”

我点了点头。然后为难道:“小慧。咱们这回这事有点不好办。按张泰伟的首长说。他还在执行任务。我去救他回来。那么其中的整I小时就从他生命里消失了。我该怎么解释?”

“以前你怎么解释的?”

“……以前不用我解释。”

小慧想了想道:“这回也不用你解释——反正人是一定要救的。这些都是次要的。没人会怀疑到你的。”

我想了想也是。就挂了电话又给易平打。我跟他说:“把你的专家组撤了吧。”

我背对着房子。不一会就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几个专家都走了。一个战士急道:“他们走了我们队长怎么办?”

我白了他一眼道:“不是有我呢吗?”

“那你快去看看他呀!”

我摆手道:“不要急。等我抽完这根烟。”

那战士见我先是打电话聊天。然后又把专家组撤走。现在居然还慢悠悠地不着调。终于急了。大骂道:“你***是不是医生?”

我心说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

我笑嘻嘻地说:“放心。我说包在我身上就包在我身上。我要是治不好你老大的胳膊你把我膀子卸下来装在他身上。”

高个子冷冷道:“鸡膀子能装在鹰身上吗?”

我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他们虽然怒气冲冲。可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不进去看张泰伟一是我现在不能见他。还因为我在等小慧他们来了商量一下。更重要的是:开车接他们来的那个战士我也必须见一面。根据三**则。只有我见过的人才不会被一同带回去。我可不想在干活的时候再跑出个人来节外生枝。

我抬头看着高个子道:“出事的晚上你们都在场吗?”——I

“都在。”

“嗯。除了你们还有谁?”

“还有这个哨所的战士。怎么了?”

我说:“去把他们找来。”

高个子忍不住问:“这跟医治我们队长有关系吗?”

“关系很大!”

高个子一点头。两个战士去喊人。不一个穿普通军装的士兵也出来了。我抬头问:“被张队长救了的是哪个?”

一个哭的眼睛通红的小战士出列道:“是我。我请求部队处分我!”

我笑道:“处分什么你又没错。别担心。没事的。”

高个子急道:“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还不动手啊?”

我指了指临时的病房道:“那里还有别人吗?”

高个子道:“还有一个我们的战友在护理队长。”

“你去把他换出来。”

高个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去了。

我看着面前十几名战士笑道:“这么说人全了?那就好。请大家放心。最多再有半个小时你们的队长就会恢复健康……”

一个战士见我嬉皮笑脸的。愤怒道:“你要是说大话我一定把你膀子掰下来!”

我笑道:“好啊。但愿你记住这句话。”

这时一辆越野吉普顺着弯曲的山道开了上来。等车停下。一个穿迷彩服的战士面色沉重地下了车。跟战友们说:“嫂子来了……”

车门一开。阿破率先跳下来。无双搂着谢晴的肩膀缓缓下车。战士们一起肃立。敬礼。谢晴想勉强笑一下。可最后还是哇一声哭了出来。她紧跑两步冲进病房。无双赶紧陪着进去。然后谢晴的哭声戛然而止。我们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跟过去。刚到门外就听里面有一个浑厚的男声平静道:“你怎么来了?”

破悚然道:“好硬的汉子。胳膊掉了刚一天就醒了。”

就听谢晴忽然柔情款款道:“泰伟。我是来跟你完婚的。”

张泰伟

完什么婚。我们订婚了吗?”

谢晴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听口气和熟练程度平时大概经常这么耍赖。_不过声音还有点发涩——

的出张泰伟是在微笑。他说:“小晴。你走吧。”

谢晴惊恐道:“你让我去哪?”

张泰伟道:“该去哪去哪。重找个男朋友好好过日子。幸好我们交往还不深……”

谢晴顿时哭叫道:“放屁。还不深吗。你敢拍着良心再说一遍吗?”

无双和高个子叹着气出来了。要光听对白。很简单是负心男要抛弃多情女。但是此时此刻却听的人心酸。

只听张泰伟道:_我们认识也才不过一年。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其实我早就觉的我们是不太合适的……”

晴喝道:“你撒谎!”

张泰伟无奈地笑道:“你每次都不让人把话说完。那我也不整虚头巴脑的了。我成了这样。你不嫌弃我吗?”

谢晴反问:“我给人跳舞。别人都劝你把我踢了的时候你嫌弃我了吗?”

张泰伟沉默了一会。淡淡道:“那咱们就算两不相欠吧。你走吧。”

谢晴暴跳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赶我。今天姑奶奶非和你结婚不可!”

张泰伟也喝道:“你缠着我干什么?我又没睡过你!”

我和阿破意外道:“居然?”小慧狠狠踹了我们俩一人一脚。

谢晴大哭道:“张泰伟。你是不是男人。呜……”

无双急忙冲进去拉住谢晴道:“姐。他还受着伤呢。先让他休息吧。”谢晴一愣。呜咽着问:“你还吗?”

张泰伟长叹一声道:“不用你管!”

我也叹了口气道:“哎。狗血情节上演完毕。我也该干活了。”

这时无双把谢晴拉了出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冷丁道:“晴姐。把你钱包给我。”

谢晴几乎是无意识地一边哭一边把钱包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各种都带齐了。还有一大叠钱。看来她想的周全。预备万一要用钱。所以把全部家当都带来了。

我随便抽了几张道:“既然是自己人。我给你打一狠折。”

小慧鄙夷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犯财迷呢。”

我笑道:“这不是财迷。是对自己专业技术的尊重。”我听大排挡胖老板说。过年回丈母娘家。只要是他动手做饭。都的收一个小红包呢。还有野史上记的一个小故事。说一个刽子手的儿子犯了法。他杀他儿子还不忘收彩头。这就叫术业有专攻。行有行规。六亲不认。贼不走空……

我拍了拍病房的门道:“泰伟哥。咱们走吧!”

张泰伟忍着疼道:“去哪?你是谁?”

“我给你安对儿新膀子。”

我看了看门口一群对我怒目而视的战士笑道:“兄弟们。一会见!”

我搓了搓手掌。一发力。时间像只无辜的兔子一样被我撵了回去。我的身边也从一大群人成了空落落的了。光阴交替。从晚上到白天。再从白天又到了晚上。直到我眼前蓦的出现一个人后。我止住了时间。往岗台附近。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官正背对着我向岗台走去。他小声嘀咕道:“这的战士太不象话了。站岗时间人都没了。”

我在他身后大喝一声:“站住!”

他猛然回头。已经拔枪在手。警惕道:“谁?”

我高举双手表示没有敌意。然后跟他说:“你最好离那个岗台远点。”

我发现张泰伟是个并不太英俊的男人。但是棱角分明刚毅毕现。他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粗壮的小臂。给人一种很随意但是很自信的感觉。

他见我没有武器。收起枪。客气又不失防备地说:“你是什么人?”

我举着手道:“我是谢晴的弟弟。”

“是吗?”张泰伟看似放松警惕地走到我身边。在我的衣服上拍了两下看有没有藏武器。忽然说:“无双的照片我见过——比你帅!”

我吃了一惊。张泰伟的拳头已经到了我的面门。就在这时。天上刺拉拉一亮。一道闪电无声地划过。近的几乎贴面而来。张泰伟的拳头没有打上我的脸。我也没来的及止住时间自保。这道闪电却太亮。太近。把我们同时惊住。天地之间的威力远不是人和妖可以想象的!

等我们再回过神来。我注意到岗台上已经耷拉了一条被闪电劈断的电线……

分割~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