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险些掉下去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他真的觉得这个场景有些震撼。

末日到来之时,人间瞬间成了炼狱。

“活下去”是人的本能,但那些人却没能活下去。

“第一次进入游戏会触发过场动画,”少年看着加载界面的进度条,说,“要是不想看的话,摁ESC退出就行。”

“我看一下吧,正好了解一下故事背景。”赫连赫说,并未听从他的建议。

虽然混迹于论坛一年多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但他莫名觉得过程动画里隐约能找到通关点的蛛丝马迹。

“哦,好滴吧。”少年应声,探长了脖子跟他一起看着过场动画,“我也看看,我从来都没看过。”

“那你成天还玩的一包劲(山东俚语:一包劲形容兴致勃勃的做某种事,还有一定的贬义。)儿?”赫连赫哭笑不得,“能不能尊重一下游戏的制作人员?”

“我玩游戏又不是为了看动画,”少年耸了耸肩,有些不在乎地说,“背景故事大体了解一下就行了,许多支线和主线是独立的故事,不看过场动画也不会影响剧情连贯性。”

“……”赫连赫看了他一眼,放弃了和他沟通的冲动。

过场动画的剧情大致和他了解的差不多,克隆人“0”意识觉醒杀死一众科学家、疯狂地掠夺了他们的学识与思想后,开始了丧心病狂的复仇。

挑拨克隆人与人类对立,制造了一系列变异生物,还将战火燃到了外太空。

“0本来是可怜的受害者,”少年担心赫连赫看不懂,解说起了剧情,“但他的心理年龄只有10岁,尽管智商高达201,但无人引导他获得正确的三观,最终才酿成了大祸。”

“踢猫效应,”赫连赫看着动画结束后出现的【异变实验室】场景,说,“0杀死那名女科学家是为了向他的制造者挑衅,但他对他的制造者有着根深蒂固的畏惧——这种行为源于他制造之初就一直接受着各种惨绝人寰的实验。”

“他跨不过心里的坎儿,所以将愤怒发泄在了弱者身上。”他补充说,“后面指使其他人杀掉他的制造者也是因为他觉得他的制造者已经是‘弱者’了,但心理阴影又让他时刻笼罩在恐惧中,所以才不得已假借他人之手。”

“厉害了大叔,”少年惊叹地看着他,“你还懂这个呢?”

“上学那会儿选修过几节心理学,”赫连赫收回目光,没有透露太多个人信息,“踢猫效应是一种消极的心理防御机制,也可以认为是一种心理疾病。”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少年开玩笑说,“不明觉厉。”

“嗯?”赫连赫没听过这个成语,反问,“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少年笑着打了哈哈,“我教你怎么操作吧。”

“这是方向键,技能栏在右下角,由鼠标控制。30级之后能使用工具,在此之前无法抓取任何物品。”

“是这样吗?”赫连赫听话地操作着,游戏界面的上端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殿堂玩家「禾生粮灬」上线。

“禾老头上来了!”少年慌乱地合上了笔电,片刻又忽的笑了,“哦对,我玩的是小号来着……”

“!”赫连赫见他看到禾生粮上线时神色慌张,又联想到他是为了看心里医生才来的医院,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形成,“难道你是六火?”

“滋滋滋滋……”

开裂的软膜灯箱被人撕下来了个碗口大的窟窿,裸露在视野里的灯带接触不良,“滋滋”地闪着光。

穹顶上的钢结构遭到了恶意破坏,断壁残垣般垂着的轻钢龙骨像极了考试失利而垂头丧气的考生;失去了龙骨的支撑,吊在上面的发光logo灯散了架,脱离了亚克力板桎梏的灯条风铃似的坠在了空中。

酷似大理石的灰色地板砖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凹痕,坑坑洼洼的凹痕里充盈着砂石,踩过去咯吱作响。

这是一条废弃了的负一小吃街,在这条“福德(FOOD)街”的尽头,是通向1F的电梯。

她握紧了手里的金属棒球棍,站在街口看着面前冗长如甬道的小吃街;那些蒙了一层尘的小吃摊位还通着电,交织闪烁着的霓虹灯店招诡异得如同挽联。

穿堂风阴森森地扫了过来,卷起来了些许砂尘,能见度越发低了些。

她握紧了棒球棍,躬身助跑,箭矢一般射了出去。

“呜!”才跑了不足五分之一,耳边就传来了灰狼的吼叫声。

她抬棍击溃扑过来的狼群,三下五除二撂倒了紧随其后冲过来的血貘。

趁着它们卷土重来之际,她撒丫子就跑,可向前跑了没几步,新的“簌簌声”渐行渐近。

距离电梯间还有不到20米。

她看了下棒球棍,雷电般的裂痕盘旋在棍身上,耐久度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8”。

跌破“5”,棒球棍就会碎裂。

而这关的通关要求是仅凭一根棒球棍穿越福德街到达商场1楼,棒球棍碎裂则任务失败。

她来不及细想,从四面八方快速蠕动过来的蜥蜴蟒用不了几秒就会冲过来将她撕碎。

她随手把棒球棍别在了腰带上,踩着残存的操作台一跃而起,抓住了垂在空中的灯带。

灯带并未断裂,这和她设想的一样。

她心中一喜,借着灯带荡秋千似的跳向了左侧的高台,蜥蜴蟒和血貘扑过来时,她跳起来抓住了不远处的龙骨,借力甩向了右侧的吧台。

就这么左右拉扯着野怪,没一会儿就到了福德街尽头。

电梯门上开着一条二十公分不到的缝儿,透过缝儿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电梯井。

她跻身从缝隙里塞进去,抽出棒球棍死命别起了电梯门。

“簌簌……”一只蜥蜴蟒一头扎了进来,尽管她以最快的速度别上了门,它的信子还是卡进来了。

她惊得后仰了一下,险些掉下去。

信子抽搐挣扎了几下,才关上的门竟隐约有了松动的意思。

她抬腿踹着电梯门,夹在门里面的信子已经被挤成了片儿,可卡进来的那段仍“活着”。

她看着手里耐久度只剩下了“7”的棒球棍,犹豫着要不要给它一闷棍。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