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应声靠站，亓琦才走出电梯，就和步履匆匆要进电梯的江城撞了个满怀。
“！”前者下意识地闪开了路，“江老师？”
“回来了，”江城眸子里的惊讶转瞬即逝，话音里也没有太多情绪，“发消息你没回，敲门也没人应，刚刚以为你还没回来。”
“哦哦……”亓琦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确实有两条未读消息，“那会儿才下大巴来着，从车站过来有些远，我担心赶不上8点，扫了辆电动车骑回来的。”
“不着急，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见她把双肩包脱了下来，江城很自然地伸手去拎，“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嗯……我先把东西放一下。”亓琦挪开目光走到了房门前——拒绝了他接包的动作，指纹解开密码键盘，熟练地输了一串数字。
密码输完，门应声而开。
她把双肩包随手放在鞋柜上，忽然回头见江城站在原地没有动，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要进来坐一下吗？”
“先不坐了，”江城笑了笑，“我先去开车，等下在小区门口等我吧。”
“嗯，我换身衣服就下来。”亓琦应声，目送他进了电梯，这才关上房门找起了衣服。
刚才出门前她故意换了件鲜艳些的衣服，就是为了看起来更像是团建刚回来的样子。
江城显然没有怀疑。
亓琦把准备好的深灰色卫衣和深灰色卫裤换上，把手机随手揣在了口袋里，才拉开门往电梯走。
一路走到了小区门口，江城的车果然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浓烈的消毒水味初吻闻有些刺鼻，嗅多了倒也不觉得难闻了。
杨焱焱生了个懒腰，拽着吊在滑轨上的脚往后挪了挪，斜靠在了床头上。
拉开窗帘，旁边的赫连赫也早已经醒了。
他正在用手机看，密密麻麻的字堆在一起，瞧着跟网络似的。
原来警察叔叔也喜欢看网络。杨焱焱抿了抿嘴角，跟他那个爱看霸道总裁文的老妈还有些相似。
说起来，也算是有点巧合。
自己的名字和他女儿的有些相似。
叫焱焱是因为算命先生说他命格里缺火，而他的女儿叫淼淼多半是因为命格里缺水。
“醒了？”赫连赫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的床边，见帘子打开便看了他一眼。
“醒了，”杨焱焱应声，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今天要再打一场吗？”
“你是一觉睡糊涂了么？”赫连赫有些意外，不知道他脸上的笑有何深意，笑道，“昨晚不是还一副不愿意跟我搭腔的样子么？”
“这不是发觉你理解我的信仰么？”杨焱焱学着他的语气说，隔空伸出了手，做了段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流火的「火炎焱灬」，真名杨焱焱，木边杨，三个火叠在一起的焱。”
“我叫赫连赫，真名也叫赫连赫。”赫连赫也伸出了手，还隔空跟他握了握，“以前是琅琊市刑侦支队心理侧写师，从事犯罪心理学方面的分析工作。”
“真的有心理侧写师呀！？”杨焱焱瞪大了眼睛，心里话脱口而出，“我还以为这是影视剧里杜撰的呢。”
“以前没有独立的名称，也是这几年才开始这么叫的。”赫连赫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犯罪心理学是心理学的分支，不过大多都是些极端的人格所造就的心理，边缘型人格障碍，回避型人格障碍及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是最常见的三种人格障碍。”
“不明觉厉，”杨焱焱听得云里雾里的，“是不是犯罪分子都是些病态人格呀？”
“心理罪上没有病态人格这个概念，一般都是称为人格障碍。”赫连赫解释说，“日常性的刑事案件大多没什么观赏性，影视剧那种连环作案、高智商犯罪等，现实中几乎是遇不见的。”
“嫌疑人中有人格障碍的不在少数，但更多的是冲动杀人或是意外致死。”他接着说，“有组织、有预谋，甚至具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的嫌疑人，从业十几年，我只见过不超过十个。”
“那是肯定的呀，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犯罪呀！”杨焱焱不加思索地说，“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打工的打工，该干饭的干饭。日常打打游戏，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心情不错就三五个小伙伴儿聚聚。”
“哦对！”他猛地一拍脑袋，连忙摸过手机急冲冲地打了个电话，“鸭鸭，你今天上午有课吗？”
“帮喂下胖丁呗，”他眉眼紧蹙，小声祈求道，“拜托啦，昨天一天都没给她水喝了，再说我也没想到会住院，留的粮食指定不够今天吃的。”
“感谢感谢！大恩大德，永世难忘，给您磕头了。”杨焱焱贫了几句，笑道，“好的好的，爱你哦！笔芯”
“胖丁是我养的边牧，”挂断电话，他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很粘人也很听话，特聪明。”
“我自己在外边儿租房子住，鸭鸭在新大，过来也没有太远。”
“你说的鸭鸭……是「酱油鸭灬」吗？”赫连赫觉得脑袋突然有些痛，像是偏头痛的感觉。
“嗯，”杨焱焱点了点头，“前天在论坛见过的那个就是。”
“……”赫连赫的眉毛狠狠地搓在了一起，仿佛连两鬓都在跟着一起使劲，混乱的记忆席卷而来——他忽然抓住了某一缕，“上次你是不是见到有人从解放桥跳河了？”
“嗯，”杨焱焱点了点头，说，“那天的警察哥哥在论坛里给我回复了，是有群众在练跳水，已经礼貌规劝离场了。”
“……”赫连赫咀嚼着他的话，以秦烽的性子，发现命案从来不会按着不报。
之所以没有吐露真相，多半是因为没有发生命案。
那个女孩儿没有死？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掉下去？
亦或者女孩儿跳楼只是杨焱焱的幻觉？
“说来也奇怪，谁大半闹着那么大的雨去练习跳水啊。”杨焱焱有些不解，说，“白天的时候，也没见过往里跳呀。”
“这种练习方式我知道，”赫连赫点了点头，编了一套说辞，“解放桥白天路过太多人了，所以他们把训练放在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