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见死不救

他们再一次给我判了罪。

我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裤子的边缝,头顶的白色的日光灯发出的刺眼的光,刺痛着我的视网膜。

顿了好久好久,我终于恢复了心跳。

视网膜里清晰的投影出他们夫妻伉俪情深的样子。

“我是没有话可说,”我咬着后槽牙,“盛云廷,你凭什么质问我?!”

“是你见死不救。”

“我怎么就见死不救了?”我自嘲的笑了,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的难受,嗓音不自觉的变得喑哑,“她给我打电话我就要接吗?我怎么会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她受了罪,就要怪我?”

都要赖到我头上?

凭什么呀!

我承认我中间回去病房的时候,是随意的翻了一下手机,是看到了时梦伊的来电。但我并不是故意不接,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和江书奕还有盛云廷正在外面。

我从未想过我没有接的来电,会给时梦伊来带来不可言说的伤害。

但这不能怪我头上。

我没有义务去接这个电话,更没有义务去救时梦伊。

“宋茫,你怎么能理直气壮的讲这样的话?”时梦伊长长的眼泪挂在脸上,灯光下晶莹剔透。

我微微的歪着脑袋,“时梦伊,我不是凶手。”又看向盛云廷,“盛云廷,我不是凶手,你应该去报警,应该去抓那个伤害她的人,不应该来问责我。”

盛云廷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心上,他几乎是笃定般的质问我,“宋茫,你是不是故意不接的?”

“我不是!”

盛云廷,你相信我啊?

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明明下午的时候,我们还是好好的,明明我们就过得很快乐啊……

如果没有时梦伊,我们依旧会相爱。

如果没有时梦伊,我就不会有这么的苦难。

如果没有时梦伊……

离婚之后,我就常常这样想了。

“宋茫,别狡辩了。”时梦伊狠狠的瞪着我,“你就是故意的,因为你之前差点被强暴,所以,你也希望我被强暴。好了,如你所愿了,我被强暴了,我连孩子都没有了。医生说,医生说……”她哽咽的说下去,好半天才吐出后半句话,“医生说,我经历了两次流产,以后可能再也没办法怀孕了。”

她的后半句话就像是一把尖刀似的插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受力不住的连连后退,退到墙壁上处,退无可退。

我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一股寒意侵入到了我的骨头里。

怎么会怎样?!

“宋茫,你为了报复,把我变成了和你一样的人,我也不会再有孩子了,你满意了吗!”她朝我怒吼,她尖利的嗓音像要苍穹。www.九九^九)xs(.co^m

盛云廷紧紧握住了时梦伊的手,他的眼里充满了心疼,之前他只是愤怒,现在他的声音都跟着发抖了。

他艰难的扭过脖子盯着时梦伊,嘴唇张了张却什么话都发不出来。

连他也丧失了安慰时梦伊的力量。

时梦伊抓着盛云廷的胳膊,痛哭流涕,“云廷,她该死,她好该死!”

……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时梦伊的病房,我像具干尸似的坐在医院的回廊里。

夜渐渐深了,回廊里很安静。

似乎能听见外面春风的吹拂,一天之前我觉得这春风还是暖的。现在,我却觉得寒冷刺骨。

我浑身都感觉无力,哪里都不想去,也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可以安排的那间vip病房,因为盛云廷不住在隔壁了,所以却去那里也变得毫无意义。

天亮的时候,是医院的小护士叫醒的我,她对我还是从前的称呼,“宋医生,你醒醒,这里凉。”

“哦。”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我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睡的不安稳,似乎还做了一个噩梦。

我打了一个喷嚏,又搓了搓手臂,想驱赶走一些寒意。

小护士好心道,“宋医生,你的脸好红。”

“是吗?”

我摸着自己的脸颊,还有额头,果然烫的吓人。我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我说,“给我开点退烧药吧。”

“好,宋医生,你要不要量个体温,要是高烧的话,还是打吊水会好的快一些。”小护士提议道。

我点了点头。

我由着小护士给我量体温,她说我发了高烧,三十八度三。她打算叫席若深过来看一下我,我报了药名,我说,你就这样给我打两瓶吊水吧。

我不想麻烦席若深,此时的我不想见任何人。

小护士给我弄好了之后,我好奇的问她,“你怎么愿意帮我?”在这个医院里,几乎人人都讨厌我,他们都认为我故意为难时梦伊,当时的我名声已经臭了。

而且,现在时梦伊再次住院,还是因为强暴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住院,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个八卦就会传遍医院上上下下。

这年头,流言蜚语比病毒的传播速度还要快。

“宋医生,你生病了,我是护士当然要照顾你。”小护士温柔的回答道。

她没有发表她的立场,或许,她根本不关心我和时梦伊之间的事,在她看来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她只是出自于对一个普通病人的关心。

这样就足够了。

我受够了中伤,真是好稀罕这样平常的温暖。

我跟小护士道了谢,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我想着时梦伊昨晚哭累了,肯定躺在盛云廷的怀里睡着了。

不知道她会不会给盛云廷暖手。

前几日都是我钻进盛云廷的被窝给盛云廷暖手呢,一想到这个,我的眼眶就像被人挤进去一颗柠檬似的发酸。

我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整理好心情了,就会来找我算账。

我该怎么赔时梦伊受的伤害?

谁又来赔我受的伤害?

“茫茫。”

我怔然的盯着窗外,偏过头,江书奕正站在我的床边上,他怜悯又心疼的看向我。

“茫茫,你怎么哭了。”他伸手抚摸我的眼泪。

我说,“书奕,我定的飞机票是什么时候?”

他说,“明天下午三点。”

我问,“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他伸出手轻轻的覆盖在我的手背上,他给了肯定的回答,“能啊。”

我轻轻的,“书奕,我觉得我们可能暂时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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