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默默收回视线，突然不知道该说啥。
程晓则是一副看破红尘事的豁达模样，晃着脑袋便幽幽一句。
“你现在出来可不一样了，该有的魅力一点不缺，自然大放异彩！”
“……”
陶昕然眼角抽动了一下，想要反驳，但似乎还真的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a市人，可以说除了出差以及找季寒川的那几次，就没怎么自主到过外面的世界。
她一直安逸于这样一个安全的环境，或者该说，是这样一个环境遮挡住了她的部分视野，就以为圈外的世界也和圈内一样。
原来，是不一样的。
陶昕然不知怎么的，蓦地心下咯噔一声。
比起她，季寒川那可是几乎整个活在舒适圈外的人。
那么他是不是也在外面这么大放异彩？
陶昕然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是她家大佬最近太过居家好男人了，她甚至有点忘记以前他是如何受欢迎的。
这么想着，她鬼使神差一句。
“你家金主爸爸，应该比我更夸张吧？”
“那是当然啊，这还用说吗！”
程晓豪气地往嘴里丢了一粒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食物，嚼了嚼还没咽下去，便骄傲地说道。
“光是他们公司，那上上下下恐怕都想嫁给他，如果嫁不成，极有可能就把目光瞄向他身边，可能还想嫁黄山呢。”
程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豪心理，这么说的时候，仿佛她也沾了不少光似的。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但这些话提醒她了。
她略略思忖，陡然抬了一下眸光，直视着完全没有危机感的程晓，开口就是一句。
“你不担心吗？”
结果她话音刚落，正要侃侃而谈这俩主仆多么惹人爱的程晓，猛地安静下来。
她自己怔了怔，直勾勾地看向陶昕然，有那么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你这么一说……”
她“咕咚”一下，把嘴里的食物残渣都咽下去，又猛喝一口水，正坐了起来。
微微熟练的表情，不太适合这种活力四射的小脸。
程晓一严肃，周遭的空气氛围似乎都变了。
她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表情有些要垮的迹象。
“怎么办，忽然这么出来了一会儿，说真的，我有点担心了。”
“你说我们家老黄，那性格闷的，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我这些套路，用我那些路数来搞他……”
程晓越说越心惊，但并不是不信任黄山，单纯是觉得自己泡仔能力太强。
那万一有和她同一个等级，是千年狐狸的呢！
“不是，你…
…”
陶昕然反而有点懵，她就是随口一说，举一反三习惯了。
别人她不敢说，但黄山肯定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安抚呢，程晓已经一通电话直接打到黄山手机去了。
“嘟”声过后，那边即刻接起。
“亲爱的，我晚上要在这边做作业，大概要凌晨才能到家，你就别等我了。”
程晓上来就是娇滴滴的这么一句，那柔得能化水的语调听得陶昕然一愣一愣的。
黄山不知道说了什么，程晓嫣然一笑，撒娇道。
“讨厌！啊，对了，也和你家老板说一下吧。”
刻意交代了这一句，程晓才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陶昕然狐疑地看着她，直接问道。
“你这是干嘛，为什么撒谎？”
因为路程比想象中要短，作业也完全可以带回去做，基本她们是可以在天黑前赶回a市的。
当然，也有另外的选择，就是住在这里。
商学院有专门为学员开辟的高档宿舍，和五星级酒店差不多，要是不想折腾完全可以住下。
程晓嘻嘻咧嘴，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又眨巴了一下，笑得一脸得逞。
“那当然是，给他们一个惊喜呀！”
她故意拖长的语调，怎么听怎么蔫坏。
不等陶昕然细问，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盘子往这边一推，起身将大屁股挨过来，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
“你看，他俩可以大放异彩，凭啥我们不能搞点不一样的呢？”
“要我说，就给他们个出其不意，考验一下这俩男人的意志力！”
程晓说得志得意满，仿佛已经实现了目的似的。琇書網
如果是以往，陶昕然多半会叫她别搞，最近季氏那么多事情，这俩可忙得很。
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遭遇冲击感太强，还是她也有兴趣看看季寒川会是什么反应。
抿了抿唇，下一秒她便微微扬起嘴角，眸光里隐约沁出一丝少见的玩味。
这一瞬间的表情，像极了每次要逗她的季寒川。
陶昕然心下打定主意，就转头看向程晓，似笑非笑道。
“那，打算怎么考验？”
“哎哟，我们学霸最近学坏了啊，不过我喜欢！”
程晓笑得嘎嘎的，大手往胸脯上一拍，一切包在她身上。
下午的课风平浪静，准时放学后，a市来的学员便陆续回家。
这之中自然也包括了程晓和陶昕然，不过她俩回的可不是家，而是先去了一处商场。
程晓买了完全不是她们风格的假发和衣服，她自己搞了个文文静静的黑长直，穿得倒是又欲又纯，黑丝搭配小黑裙，顺便配了个妖艳的妆
容。
“……真的要这样？”
陶昕然有些迟疑，主要是吧，这程晓给她的是很夸张的发色。
她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自己去染酒红色的头发，但假发就算了，给她的衣服也是足够赛博朋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哪个摇滚音乐会来的。
“当然要这样啊，金主爸爸是谁啊，太普通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可是他喜欢……咳！清纯一点的。”
陶昕然都不太好意思这么说，但很肯定这种装扮即便能吸引到目光，也绝对不可能动摇到对方。
程晓愣了一下，还真的思考了起来。
“也是哦，那不然你就穿你的风格，我重新给你挑个假发！”
不一会儿，程晓拿回来一顶渣女大波浪，不由分说套到陶昕然头上。
她因为要生娃，之前就把一头长发剪短了，即便过了大半年，也才长出十几厘米而已，肩膀往下一小截的程度。
这会儿突然看到自己长卷发的模样，陶昕然自己都愣了一下。
“哇塞……”
程晓也呆住了，意外发现这个发型很适合她的好闺蜜。
“你之前咋从来不弄这个发型，也太好看了吧！”
她这个粉头跐溜一下擦了擦自己嘴角快流下来的口水，捡到宝似的，兴奋得不得了。
陶昕然笑得无奈，谁让她是老学究派，本身就不怎么喜欢折腾外表呢。
为了更不容易被认出，最后她还戴了个黑框眼镜。
好家伙，不仅一点没有影响到颜值，反而多增添了几分温柔的书香气。
陶昕然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暖棕色的国风长袖长裙，看着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心脏莫名怦怦跳动了两下。
……这个样子，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整到季寒川？
两人做好伪装，之后就赶去了季氏。
但她们两个的伪装实在是有点好，保安根本没认出她们来，直接在门口给她俩挡了。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这里的员工吗？如果不是，请到那边去做一个信息登记，或者有预约的话，请联系对方来对接。”
他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两个没见过的女生，以为可能是负责外宣的广告部新招的模特。
程晓此时已经乐开花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摸了摸自己手感很好的黑直发，当然不想这么快和那俩男人见面，就拿出她的杀手锏跟保安大叔撒娇。
“叔叔，我们来这里当然是有事啊，你通融一下就让我们进去嘛，你看我们像是什么可疑的人吗？”
“这……”
保安大叔有些犹豫，被程晓眨了下眼睛，似乎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