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熊遗憾地将苏乐送出咖啡店。
就像他所说的一样，咎人是在寻找另一条救世之路，对于苏乐这样的天才，就算无法拉拢也不会进行得罪。
甚至以后如果有可能，他们还会在需要的时候全力协助苏乐。
苏乐将胖熊给的联络卡片收好，咎人已经在灵迹大陆早早布局，虽然无法合作，但未来也可以合作，是一个极为协同的势力。
走出华强北大街，苏乐微微摇头，忙活了大半天，结果自己的目标还是追丢了。
关于上善堂可能潜入华强北大街的事，胖熊表示并不知情。
这条街别看白天没多少行人，可一到晚上，就是北疆最繁华的地方，人流汹涌，同样也是隐藏踪迹的最好去处。
“只能去上善堂的大本营了么？”苏乐沉思，他就是不想这么快打草惊蛇，才从旁敲侧击来寻找上善堂外出人员的踪迹。
熊庆的尸体已经随着金字塔一起被毁，苏乐想要安全地接触上善堂，就必须要再找一具合适的。
要不然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人闯被人家的大本营吧，那怕是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对此，苏乐心态还是比较乐观的，甚至随着调查有了更完善的计划。
最近上善堂公开救济的事让他们在北疆城口碑非常不错，甚至还有比较出名的异能者公开表示支持。
虽然苏乐觉得这很可能是一种默认的炒作方式，但效果确实不错，上善堂一下子成为了流浪异能者的第二个家，不少流浪异能者都跑到上善堂周边定局下来。
上善堂非但没有驱赶，甚至还‘贴心’地准备了简易房屋供他们居住。
就是流浪异能者的数量时不时会少上不少。
不过流浪异能者本就没多少人关注，这一减少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甚至苏乐心中还有个不好的猜测，说不定四宫的上层还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减少流浪异能者也算是整理‘市容市貌’了。
但不管怎样，上善堂现在暗地里做的事情都是天理所不容的恶事，苏乐只要找到确凿证据，将上善堂的行为公之于众，或许能够让其他人排斥甚至抵制他们，到了那个时候，苏乐动起手来也就没多少顾虑了。
……
夜色渐晚，忙碌一天的苏乐回到了客栈。
林元德还是如往常一样，一动不动地静坐调息。
苏乐感觉得到，林元德的伤势并没有太多的好转，在他离去的那段时间，林元德可能受到了无法逆转的严重伤势。
这个伤势让他到现在也只能压制，无法治愈！
不过这和苏乐都没什么关系，他还乐得对方就这么重伤下去，至少还能够将事态放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小子，你这实力不上不下的，就没有想过更近一步？”
苏乐没有想到，两人间竟然是林元德先开口搭话了，他不由微微一愣。
随后苏乐便明白过来，林元德这是对他的实力感到好奇呢。
他不由微微一喜。
对啊，一个圣境高手在这呢，虽然还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林元德毕竟吃他的住他的，请教请教问题总没问题吧。
“谁不想更进一步呢，可是我现在实力有些和一般人不同……”苏乐缓缓开口，将自己转化意志融入灵力的困境说了出来。
他本以为林元德会惊讶于他的独特，可却没想到林元德反而冷哼了一声。
“愚蠢，难道你老师就没教过你关于灵力的本质么？听说你搞出不少跨时代的发明，我看都是蒙的吧。”
林元德说话毫不留情面，这让苏乐脸色有些尴尬。
“我再怎么说也才大一而已……”他小声嘟囔道。
林元德张了张嘴，想了想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他闭目调息了一会，又缓缓开口来。
“灵力，是异能者的一切，是异能者的根本，它是我们分辨出来的独特力量，同时也是我们融合为一的一部分。”
“什么融入一份就增加数倍的分量，那是你不懂怎么运用灵力！”
苏乐脸色一正，
知道林元德是在教导他所不懂的知识，不由坐正了仔细听了起来。
看到苏乐这幅好好学生的样子，林元德板着的脸微微舒缓，他想了想，继续说道:“灵力是一种独特的力量，它无形，无色，但又能够创造有形，有色的一切。”
“甚至当异能者炼化灵力后，灵力可以融合异能者的意志，诞生属于它自己的意识！”
“神器意志！”苏乐一愣，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个和他息息相关的存在。
林元德瞟了他一眼，“你都和一个神器意志朝夕相处，却连他们的本质都没有了解过？”
“这……”苏乐不好意思地偏过头，他总觉得神器意志飘渺虚无，一直以来都没有过多交流过。
“神器意志是碎片相连的意志集合体，他们不再是单纯的灵力，而是产生了质变的新物种。”
“这也是为何很多人窥视神器意志的原因，神器意志没有主人，只要汲取神器意志就能够增长自身灵力意志，提升实力，甚至借此一跃而入圣境！”林元德缓缓说道，语气平静地仿佛之前抢夺高临尺的不是他一般。
苏乐眉头一挑，对于林元德这话可不敢苟同了。
谁说神器意志没有主人的，我不就是嘛！
虽然现在可能大部分神器意志都不认就是。
也就高临尺这宅了近千年的意志还不忘初心，死心塌地跟着他这个落魄主人了……
没有看到苏乐有些怪异的表情，林元德继续说道:
“当然这也有异能者的功劳，神器意志最开始就是形成于异能者诞生意识的灵力之上。”
“异能者必须让灵力拥有意识，因为这样才能够给灵力打上自己的标签，不再是万物所通融共有的灵力，而是真正成为了本身‘所有’之物。”
林元德说的比较晦涩，他想了想，干脆抬起自己的手来。
在他的手中，一个白色圆球形蚕茧渐渐显出形态来。
圆球蚕茧上半部分抖了抖，一双小眼睛慢慢睁开，竟然变成了一种‘生物’！
“就好比我的灵力，要保证它释放出去能够保留威力，而不能够轻易被其他异能者所捕获、吸收成为对方的灵力，那么需要怎么做？”
“那就是让它‘独立’！”
“独立？”苏乐重复着这个词语，脑海中模糊的想法渐渐变得清晰。
“对，我的灵力独立后，拥有了自己的意志，这样其他异能者再想对它进行吸收或者使用，都会被它所抗拒。”
那蚕茧晃了晃身子，然后在林元德手掌中找了一个舒服的窝就又闭上了眼睛。
“使自身灵力获得意识，这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但是只要完成了，那么灵渊境界就能够水到渠成。”
“可是……”苏乐皱眉，他想问这和自己现在的问题有什么联系么？
自己就算转化再多的灵力，那也有数倍于此的灵力灌进他的身体。
“你还是没有懂。”林元德摇了摇头，打断了苏乐的话。
他举起手中蚕茧，眼中满是怀念。
苏乐看着那蚕茧，再次仔细打量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原来如此！”
这一瞬间，困扰他许久的难题终于有了答案，他也看到了晋级的曙光！
林元德看着恍然大悟的苏乐，沉思良久，最终还是缓缓开口道:
“当你的灵力产生了意识，那么它便会拥有自主意志，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在这个时候，你拥有了第二个意志，可以如同中央处理器一般，和谐稳定地调配你全部的灵力。”
“这个时候，就不用我辛辛苦苦自己来炼化灵力，融入意志了！灵力产生的意识会主动将灵力汲取炼化！”苏乐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林元德点点头:“没错，所以你之前其实走错了路。”
“当你对灵力握有百分百的绝对掌控时，这反而并不利于灵力的意识觉醒，所以这才是你这么久了，灵力量虽然海量，却还是无法晋升的根本原因！”
苏乐豁然开朗，心中闭塞突然间被打开，
一下子就陷入了如同顿悟般的境地。
“这么快？”这下倒是轮到林元德感到惊讶了。
道理都在那里，有些人懂了，但其实没懂。
但苏乐这是真的懂了，并且还立马就运用上了！
苏乐原本卡的死死的丹田归虚，在他有意放松之下，渐渐恢复正常。
之前他怕灵力将自己撑炸，就主动关闭了丹田和归虚的通道，此时刚一打开，丹田就如同久旱逢雨一般，飞速地继续归虚中的灵力。琇書蛧
苏乐意念一动，之前被他炼化进意志的本身灵力，化为灵力本源，也顺着四肢百骸缓缓回流丹田。
这一次，他不在强制性炼化那海量的灵力，而是有意识地牵引本源灵力，如同孕育新的生命一般，缓缓呵护着。
原本一直受他所掌控的灵力本源微微一愣，它从未感受过如此自由的感觉，当它确认苏乐真的完全放开了对本源灵力的掌控后，试探性地开始了自身第一次运动。
于是，苏乐的灵力，‘活’过来了！
它如同懵懂的孩童，好奇地碰触着归虚和丹田中的一切，并且飞速地成长着！
原本庞大如海的灵力渐渐被它所同化，与之融为一体。
犹如百川相汇，灵力在苏乐丹田中打着旋儿相聚，在那最中心的地方，那归虚的上方，一个‘意志’诞生了！
苏乐对此的感受最为明显，他正正切切地感受到，一个新的意志，和他水乳交融，却又独立自主地存在于他的丹田中。
苏乐心神缓缓沉入丹田，那虚无的视角‘看’着那新诞生的意志，随后一大串一大串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就如同生而知之一般，苏乐知晓了意志的存在。
“秋水，你的名字叫秋水。”苏乐感受着心底深处最本质的情感，恍惚着想到。
丹田中，那新诞生的意志‘秋水’仿佛听到了苏乐的呼唤，开心地转了个圈儿。
不同于林元德已经凝聚如同实物般的灵力意志，秋水此时还只有模模糊糊地形象，就如同一朵棉花云朵一般，转圈的样子颇为有趣。
不过随着秋水的转身，一瞬间，苏乐体内所有的灵力仿佛拥有了主心骨，变得和谐统一起来，让苏乐再也没有以往庞大臃肿之感。
灵力虽然不再由他掌控，但变得更加混元如一，在秋水的调控下以远超自己之前的运转方式来催动。
如果用电子计算机来进行比方的话:
之前的苏乐就如同程序员，每次调用灵力都需要敲相应的指令代码，让灵力依照着代码指示来运用，这不但繁琐，而且重复性很高，大部分心力都耗费在重复性指令中去了。
而现在，秋水成为了苏乐的集成软件，他不在需要一行一行敲代码，只需要发出指令，秋水就能够完美而迅速地实行，大大降低了苏乐的心神损耗，还提神了效率。
与此同时，苏乐的丹田轰然一响，竟然再次扩张，而那归虚在通道中也越来越清晰了。
这让苏乐从归虚汲取的灵力再次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他，突破灵渊了！
缓缓睁开眼睛，苏乐眼中荧光缓缓熄灭。
此时，在他体内的灵力总量不但更上一层楼，更是极为凝实。
苏乐感觉，如果他现在再次遇上五老圣，虽说还是无法抗衡对方其中一个，但是逃跑脱身，已经是没有问题了！
“突破了？恭喜。”林元德同样睁开眼睛明明说着祝贺的话，语调却平缓如一，没有一丝一毫感情。
苏乐看向林元德，当突破到灵渊境界后，他对灵力的感知更为敏锐了，一下子就有了和之前看到的不同一般的感受。
“你……”苏乐眉头一皱，总算是明白了林元德现在到底有多么重的伤势。
林元德刚才展示的那个如同蚕茧一般的灵力意志，此时在他已经拥有了秋水后的眼光下，呈现出一种衰败的颓势，一丝丝一缕缕的灵力正在无意识地从它体内溢散出来。
林元德的灵力意志重伤到连自身的灵力都无法完美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