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予安也不是一个喜欢把有用之人拒之门外的。

“淋过几次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找到对的人,本嫔知晓你的意思,毕竟入了宫没有依靠的人也是不行的。”

她来也送礼物了,什么都准备的妥当,这送子观音绣品,陆氏也不怕自己若是妒忌许氏,导致对她的不满。有胆识得人。

“淑女有心了,这嘴巴也是巧的很呢!洛凝将绣品收下吧,本嫔也有礼物送给淑女。”

“本嫔是收集各种琴谱的,也听闻过你练的事瑶琴,正好本嫔这儿也有,你挑一本带回去吧!”

予安拿出手的并非是白菜似得琴谱,这一本就有好十几种呢!并不怎么好学,想当初洛氏被琴谱弄得可别有了阴影才好。

“本嫔这儿从不留无用之人,你有何办法让嫔将你留下来呢!”

近来多是心烦,事儿也颇多,难免烦闷,想出去走走

白芷,随本主出去走走,闷得很,总闷着也不好

白芷知道我心情不好,便替我挽发,扶我走出去

小主,想去哪儿呢?奴婢陪小主去便是

想想行至玉竹林,见一女子,白芷在我耳边道

小主,那是敏美人小主

倒是听说她极厉害,不过美人位,便得了封号,巧笑嫣然

敏美人好雅兴,怎也想着来玉竹林了?与美人不甚相熟,不知是哪家小姐?

封姬的诏书下来之时,嫣嫣坐于黄镜笙离伺候着梳妆,忙的接了旨意,本意是无心为妃,因心意早属他人,整日与皇帝相处皆是面上功夫,无奈连连册封,皇帝对嫣嫣又疼爱有加,倒是让那颗冰冷的心有了些暖意,开始尝试忘掉珏轩哥哥。

闻得宫女诉说元懿因着其祖母而逝,整日以泪洗面,万分哀悼,伤心不已,足不出户,嫣嫣听了心疼万分,在殿中亲身折了许多纸钱与谷草,偷偷的为其烧了许多,虽是不识,到底是元懿祖母,爱屋及乌,欲为其祈福,来身能投个好人家。

本着是过段时日再瞧元懿,因着心疼,便按耐不住,想去安慰其几分,路上脚步急促,足下突现凹凸不平之石,摇晃的倒了下去,奈何手脚上皆有伤痕,流着血迹,笙离不忍让嫣嫣回宫请太医,嫣嫣瞧至已快到瑶华宫,便还是忍痛前去,笙离则在一旁扶起,嫣嫣一瘸一拐的进了瑶华宫,瞧着元懿坐于榻上悲痛欲绝,嫣嫣本意悄声前去,奈何因着脚伤动静不小,其抬头才发现憔悴不少。“元姐姐节哀顺变,祖母泉下有知也不想看着元姐姐这样难过。”因是与元懿亲近,嫣嫣也唤起了祖母。

宫中大封,众姝皆或多或少往上挪了挪,元懿如今也已晋了嫔位,迁居晴水轩,与初入宫闱之时,心境大有不同。再没过几月,入宫便都一年了,新秀只多不少,有些新的面孔元懿都认不出来了。午间稍食了些菜,元懿便道撤了吧,如今元懿消瘦了些,饭量也小了些。刚撤了午食,嫣嫣便来了。元懿闻其安慰自己,心中甚暖,不过却见嫣嫣脚步奇怪,在看那衣衫之上,有些血迹,便心道嫣嫣怕是受了伤,唤秋娴去取些止血的药来先为其止了血,复又记起自己还有一瓶梨花膏,治疗跌打损伤略有奇效,又唤秋娴去取,嫣嫣的侍婢此时言道要与秋娴一同去取,两人便同去了。梨花膏平时用不太到,秋娴便将其置于偏房一置物柜之上,一时够不着便欲取了凳子来踩着取,嫣嫣的侍婢身量较高,言道:“姐姐,我略高些,不累姐姐再取垫脚的来,我来取吧。”那侍婢复又言道:“呀,两位主子还未饮上茶水...”秋娴听闻其言语便道:“如此便劳烦妹妹取药,我先去沏茶了,一会儿取了来正房便是。”因是嫣嫣的侍婢,秋娴便也放心地出了偏房沏茶去了。少顷,那侍婢取了梨花膏来,元懿便替嫣嫣涂抹上。“用了这梨花膏,这伤应是没几日便好了。”

听得灵雨与元懿的婢女相谈,应是处得不错,嫣嫣自是欢喜,梨花膏抹在伤处,不愿再伤她伤神,嫣嫣吸了吸鼻,紧咬齿贝,乖巧的由着她上药,梨花膏清清凉凉的,顿时让人轻松不少,嫣嫣甚是感动,明明元姐姐还在伤怀之时,却还来安慰着嫣嫣,不愿再提那伤心之处,只捡了趣事儿道“嫣嫣欲快些来见姐姐,途中脚步略急,摔了下去,笙离还笑嫣嫣同小孩子般了。”

元懿一心为了嫣嫣,嫣嫣也一意为着元懿,二人情谊日渐深厚,在这深宫中有了一丝盼头与慰藉,瞧着其兴致不大,恐亦是烦恼,嫣嫣只答“姐姐,你瞧,昨日嫣嫣去寻了沈姐姐,学了些皮毛,给元姐姐绣了个绣花枕套,还请姐姐笑纳。”说着笙离便把枕套呈了上来,虽做工不精,但嫣嫣送的是一片心意。打趣着“嫣嫣每每前来便送了姐姐之物,好似长乐宫嫣嫣都要搬来了。”

“嫣嫣如今是越发能耐了,不说那糕点做得好吃,如今枕套也绣得好看极了!”元懿看那绣花枕套,针线倒也整齐,若说是头一回学着做,那便是极聪敏的了。自入得宫来结识了嫣嫣,元懿便深觉嫣嫣天性可爱,对自己有几分依赖,有几分知音,宫中这样一人而伴,实是不易。愿这样的日子能长长久久,直到永远。

“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句话深深刺痛了嫣嫣,仿佛被一把坚韧的剑刺中心脏,珏轩哥哥也曾对嫣嫣说起,不免伤怀,陷入沉思,我与他终如场梦,不得已,难忘怀。但恐影响了沈清姿欢喜之情,只点头应道“那诗诗真是有了好福气,能嫁于沈姐姐兄长。”语气中显得一丝落寞。

素手捻起茶具,用茶盏呼去几口热气,轻抿了小口,闻言后才喜笑颜开,“那敢情好啊,若是公主性子像极了嫣嫣,那姐姐这宫中可是热闹了。两人促膝长谈,后观天色,入了夜,嫣嫣才与沈姐姐告辞而归。

途中巧过凤池台,是祈福姻缘之地,不由得上前,思绪万千,双手合十,双眸紧闭,心中暗道:望郎娶得美娇娘。睁眼,温热的泪滑落,朱唇轻启“珏轩,是我负了你。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终是段孽缘。

不思量,自难忘。

“你知晓么?惠美人之事。”

“不过是昨夜得了恩宠,今日便赐了封号。”

“何止,谁都知道惠字可不是低位的嫔妃可用的。”

“是么?如此说来惠美人好手段呦。”

尚未踏出临安宫宫门,便耳闻两个宫女嚼舌根。在别处议论这些流言蜚语,我无所谓,可在临安宫宫门前,可就不好。不知是她们太过胆大,亦是太过愚昧,就是该罚。

薜荔知我心思,轻咳几声,两个宫女听了声音转过身,见是我,慌慌张张行礼请安。我双眸睨而视之,淡淡吐露出几字:“在这跪一个时辰吧。”

两个宫女闻后,脸色煞白,颔首领命。

兴致被扫,寻思着去个清静之地,安抚心中的不悦。不知不觉,脚步来到丹墨馆。丹墨馆是为皇子公主专设的学习之地,如今只有昭嫔与沈氏身怀有孕,也就是说,如今帝君尚无到学习年龄的子嗣。

不知被什么所感,不禁驻足在丹墨馆。我还无子嗣,补药一日日也服用不少,心中感叹自己运势未到,才只能屈居于贵人之位,迟迟无法晋升,眼红她人。

“薜荔,可有见到绣品?”我发现身上所揣着的绣品不翼而飞,慌了神。我不善女红,这绣品可是等着尚服局多日,才取到的,用不过几日,就不见踪影。

不知是否是寻找的声响太大,以至于影响到丹墨馆的宫人。错在于我,羞愧地向宫人道歉。

陌上花开,蝶舞轻狂。苏迦娜入宫半年,头一次竟有些想念东瀛,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饶是她这般厉害性子也吃了不少亏。

同琥珀算了算手头的现银是不太多了,她的陪嫁大多都是些珍珠玉石,金银首饰也不能拆了当银子使不是,她略微沉思一番,想到宫中有珍宝阁,挑了两件稀有物件想着换些银子使。

打点罢出了门去,路上听三两宫人嚼舌根,说林氏得了封号惠,受尽了荣宠一事,她面上风轻云淡装作不屑,可心里头可真是嫉妒的发狂了,差人遣散了那伙嚼舌根的宫女,若无其事的继续往珍宝阁去了。

同珍宝阁当值的人用一些珍珠兑换了些许银子贴补家用,后事暂不提。

细瞧了眼罗氏,确实稍微比自己逊色点可并不代表也不是风景的一美。余光看去是一本瘟疫论,本来还挺好奇她为何看这书,后一想到她家世自然明了,对于庶女确实一向觉得不好可却对眼前人竟是极度的好感。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似乎很想让瘟疫很快过去,替太后皇上分忧,抬手莞尔。贵人起来,本主确实在屋里觉得闷,想着这回廊是一道风景线也就过来逛逛,刚好感受下雨中漫步。

罗氏是后进宫的,能这么快晋贵人应该有她的过人之处吧,也不知道她同其他人关系是如何,这时候也不能张口就问她这个,不妨多了解她这人才是。

见许氏亲自相迎,又盯她六个月大的肚子,果然这有了孩子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样了,虽也不知道她这是何意,可还是按照规矩屈膝向她行礼。妾身给昭嫔主请安,嫔主万福,今个儿来一是来祝贺,二是陪个不是的,您有孕多时妾却未成来过,也没什么好给嫔主的,也就一匹布料给您。

如今在她的地盘自然要表现温顺,让别人觉得自己就是诚心来祝贺她的,瞧着她这口气显然对我来多少不满,这不然还没走进来她便是亲自迎接,估摸她现在就在想今儿来的目的吧,只是今儿就是不先对她发火。

温戏对元懿

正是愁眉不展之际,忽然一阵温暖袭来,将尴尬与寒冷隔绝在身体以外,仔细一看,身上已经被披上了一件披风,猛然回头,眼前人儿笑意浅浅,和善至极。四目相对,仿佛天地只有我们两个人。

“淑女陆氏,给瑛贵人请安!”

言语中无不透着感激和欢喜,在这后宫之中,冷眼旁观,落井下石多有人在,对自己而言,能雪中送炭一解尴尬,即便对面只是随手之举,自己也是万分感激。

“多谢瑛贵人的披风,妾身,感激不尽。”

小心又好奇的看着她,眉眼如画,尽态极妍,端庄优雅之意果真如大家闺秀一般,柔和面容让人见之欢喜,只是心中想着,如此心善,若能交好,日后,于自己,也是一大助力。

看着珍贵姬收下了绣品,心中忐忑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能与她交好,与我是万分的助力,日后,有了屋檐避雨,也好檐下乘凉。

听见珍贵姬提及琴谱的事,心里也自然是欢喜万分,虽说自己学习这瑶琴时间并不很长,但是也确实是异常吸引着自己,而珍贵姬这里的琴谱,想来自然不会是寻常凡品,如果能得到一二,对自己而言,可不就是意外的惊喜。

“嫔主这里的琴谱,自然不会是寻常凡品,妾身有福了,那妾身就不多推让,多谢嫔主赏赐!”

笑意盈盈,从内而外透露着欢喜,虽说是带着功利性接近珍贵姬,不过,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用什么办法说什么话,又有什么区别呢。

“嫔主这里,自然不会有无用之人,妾身虽说愚钝,家世也不显赫,不过,若是嫔主看得上,日后,万事皆听嫔主调遣,绝无二心。”

自从那日从梨香院离开后,心里便多了些想法,宫里能玩乐的地方着实太少,若是能自己写些话本命戏子们演出来,应该也算一桩乐趣吧。自己在家中也常听闻一些趣事,想必写下来,加以润色,应该能博君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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