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黄昏再现

沉默良久,老牧师突然透露了一个更加惊人的秘密:

“人们都说黄昏之年那场剧变只是一场突然发生的意外,诸神的统治不会因此断绝。但真相并非如此,

“那并不是什么一时的意外,而是剧变的开始。只有我们这种时常受到神祇回应的教会高层才知道,自从黄昏之年后,诸神对于祈祷回应的频率就下降了许多,对于奥图斯,对于教会的事情也没有以前那么关心了——或者说,无暇关心。我猜测,或许神界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有什么变化,让诸神……甚至是深渊大君,炼狱之主们疲于应付。”

听老牧师这么一说,林恩立刻联想到了此前在法师塔里偶尔看到的记录,确实,自从黄昏之年后,深渊与炼狱入侵主世界的事情发生得更加频繁,这被某些邪教徒视为邪恶阵营压倒善良阵营的开始。

实际上,虽然恶魔和魔鬼入侵得更加频繁,但都是小规模,真正成组织的大规模入侵居然一起都没有发生,这说明这一现象并非什么邪恶压倒善良,而是深渊与炼狱的高层对基层失去了控制,低级恶魔和魔鬼各自为战的结果。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奥图斯世界的神级力量全都在同一时间失联了呢?

林恩在内心渐渐有了猜测。

要么,就是奥图斯世界本身出了大问题。

要么,就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入侵。

林恩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问题仅仅局限于奥图斯世界之内,那么必定是能够影响到世界法则的问题,产生的影响也应该更加明显,例如魔网大规模紊乱,法师无法正常施法,世界各地天灾降临……而不是仅限于诸神的问题。

如果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入侵,那么很多事都可以解释了。

在奥图斯世界法师的宇宙观中,整个世界是四维的,这第四维度并非时间轴,而是空间的重叠。

包含整个奥图斯世界的主物质位面是整个宇宙的主干,在第四维度上,阴影位面是主物质位面的倒影,而在主物质位面内侧则存在着元素位面。

元素位面由土、水、风、火四大元素以及正、负能量,共六大位面组成,不同位面交接处又形成独特的混合元素位面。这些元素位面也是元素生物的老巢,咒法系元素法术的来源。

主物质位面的外侧,则是深渊、炼狱以及诸神的神国。

如果说宇宙是一棵苍天大树,那么主物质位面、阴影位面便是树木的主干。其枝杈便是内层位面(元素和能量位面)与外层位面。几乎各个外层位面都有较小的分枝,作为神祇们所居住的神域。这些领域几乎像是独立的半位面。

而在这颗巨树之外,星界如无定型的云雾一般包裹着所有位面,这便是宇宙的边缘。

事实上,奥图斯世界并非从未迎来其他世界的来客,根据某些传说,在创世之初,这个世界的主宰并非如今的几大种族——人类、精灵、矮人、侏儒……,而是只存在于荒野、深海的纳迦、蜥蜴人、穴居人等。他们才是奥图斯的原住民,人类、精灵、矮人等种族全都是外来者。

但在林恩的猜想中,如果一切真的源于世界之外的入侵者,那么入侵者的来历很可能超出此世所有人的想象。

他们不会来自以往那些与奥图斯处于同一规则体系的世界,而是来自更加混乱未知的诸天万界。

这就能解释黄昏之年后邪魔这一种族的出现。

明明是一种纯粹的邪恶阵营的生物,却丝毫没有深渊、炼狱乃至亡灵的气息,与原有的生物谱系格格不入,同时在希里的故乡“猎魔人-巫师”世界也有出现。

最合理的解释是,它们就是某种异世界生命,而且很有可能是某种邪恶存在的附庸,是伸入奥图斯世界的触角与先遣队。

但奥图斯世界也并非没有外来神祇到来成为本土神的例子。

是怎样强大而邪恶的存在,才会让诸神和诸魔集体失联?

在林恩上一世的小说、游戏和漫画中见过不少——如果那些作品背后都有一个真正的世界的话——每一个都来到这世上都是个灾难。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诉菲蕾德翠卡。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这猜想过于匪夷所思,他又没法向别人解释诸天万界的存在。

所以只好装糊涂。

老牧师其实也没指望他这个年轻的法师能提出什么看法,只是出于私心给他提个醒。

而后,她又邀请林恩参加晚上的圣餐。

“算了吧。还有朋友在酒馆里等着我呢。”法师连忙拒绝。

“朋友?也对,你这个年龄是该多交点朋友。依我说,费兹捷勒那个老东西就不该一年年的把你关在法师塔里,人都要憋坏了。”提到这个,老妇人颇多怨言。

“请别这么说,”林恩苦笑,“待在法师塔里是我自愿的,对法师而言,知识就是力量。”

“对,对,对,你的老师总是对的,就我是错的。”这下老牧师更加生气了,“我当时就不应该让他把你带走,要是当初你没有和他走,现在的你指定是咱们神殿当上高层,说不定还会成为财富女士重点的关照的对象。”

一直以来,菲蕾德翠卡都对当初林恩被费兹捷勒带走那件事耿耿于怀,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恩越显现出不凡,她就越是后悔。

对此,林恩还能说什么呢?

又稍稍闲聊了一番近况后,林恩告别了老牧师,离开了财富神殿。

此时已经入夜。

原本他还打算在城内置办一套房产作为希里的落脚点,如今听闻这惊人的消息后也没了心情,只想快点回到旅馆。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阵惊呼。

顺着周围人的目光,林恩抬头望去。

是流星雨。

无数流星从天而降,仿佛光的雨点般,分外美丽。其中有几十颗尤其巨大而闪亮。

人们纷纷对着流星欢呼,歌颂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林恩却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黄昏之年的剧变,那一夜也有一场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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