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周围路过的学子都朝着苏……

周围路过的学子都朝着苏文安苏文楼还有苏然这里看了过来。

苏然却并不以为意, 只是眼疾手快的做起了馅饼,一下子二十个馅饼就烤在了炉子上面。

苏然一边做馅饼一边吆喝:“韭菜馅饼不要钱送了, 一人限拿两个,可以拿回去孝敬父母。”

这条路上的书生都朝着苏然的摊位瞧去,这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苏文安和苏文楼也惊呆了,这苏然是发什么疯,居然要把这些馅饼白送出去。

这些食材看着也指不少钱,起码得有八九十文吧。

苏文楼大喊:“苏然你疯了,你怎么这么败家, 东西卖不出去你拿回去孝敬祖父祖母啊。”

苏文安也指着苏然道:“败家,你实在是太败家了, 你连依依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苏然冷冷道:“走开, 别影响我做生意。”

馅饼已经马上就熟了,有霸道的香气飘了出来。

已经有好几个书生走了过来。

“给我两个。”

“也给我两个。”

“真的不要钱吗。”

苏然一边和过来的书生说着不要钱, 一边把两个馅饼熟练的装在一个油纸里递给刚才要馅饼的书生。

拿上馅饼的书生还是云里雾里的不敢相信。

又有好几个书生拿上了馅饼。

后面过来的书生看着有个地方围着一大群人,也都跟着过来看热闹。

凑过来一看原来是有人白送馅饼, 前面的人都在往前挤。

后面的书生们也都急了,也往前凑着,不想错过这白给的东西。

苏然的炉子一次只能做二十个,后面过来的就还得等上一会儿才能拿的到。

等着的人很多。

再后面来的人看人多也凑上来, 听说了白送馅饼也都等着了。

苏然又和后面排队的书生说是送完为止。

有一些书生看累了看前面的情况,估计自己是免费拿不上了,便只能是失望离去。

苏文安和苏文楼早就被挤的离苏然远远的了。

苏文安和苏文楼念了一天的书, 早就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苏文楼嘴里咒骂着:“这小丫头太没有良心了,既然是白送,怎么不送给我们两个,居然要是送给旁人。”

苏文安也道:“算了, 等到她们以后再回来,是万万让她知道厉害才行。”

苏然一共送出去一百六十个馅饼,送了八十个书生。

今天出来卖馅饼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差一些,苏然想到,书生们多少还是有些介意韭菜盒子的味道大,所以并不过来购买。

但是没有关系,苏然有自信,只要他们尝过韭菜馅饼,以后就会购买。

有的书生拿到韭菜馅饼,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韭菜馅饼的味道传开了。

苏文安和苏文楼愈发觉得路都走不动了。

这段时间,家里吃的实在是太差了,这几日尤其是差,并且两个人也不是一回去就能够吃到饭,回去之后,还得等母亲回来做好了饭才能够吃的上。

这等的中间,就得把人饿死。

苏文楼咽了咽口水,道:“反正她也是白送,送给自己的堂哥总比送给外人强吧。”

苏文楼拉着自己的大哥就往人群里冲。

苏文安本不想做这样有辱斯文的事情,可是这馅饼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而自己又实在是太饿了。

苏文安带着半脸的不情愿挤到了跟着苏文安插队挤到了前面。

后面的书生有意见了:“排队排队,怎么能插队呢。”

“就是,都是读书人,怎么能插队呢。”

苏文楼开口反驳道:“我是她堂哥,怎么就不能够插队了。”

旁的书生一听这两人是摊主的堂哥,也不说什么了。

人家摊主是东西是白送的已经足够心善,人家的亲戚插个队,实在是无可厚非。

苏然却冷冷道:“去后面排队。”

苏文楼噎了噎:“我是你堂哥。”

苏然头都不抬:“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堂妹对待,风凉话说尽,我又何必拿你当堂哥看待。”

后面立马就有书生道:“人家摊主既然不认你们两个堂哥,你们两个还是后面排队去罢。”

苏文楼大骂苏然没有良心,以后休想再回苏家。

苏文安则羞得满面通红,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苏文安丢下一句:“你这馅饼也只配白送了,想靠卖馅饼挣钱就是痴人说梦。”

有书生里面就说:“怪不得人家摊主不把他们两个当堂哥看待呢,他们就没有什么好意。”

旁的书生纷纷附和。

苏文安赶紧拉着苏文楼走了。

回家的路上,苏文安和苏文楼都万分气愤。

苏文安一直说着就算是二叔一家求着要回来他也不会让他们回来的。

苏文楼则是念叨着苏然的馅饼一定卖不出去。

不过在咒骂苏然的同时二人也都猜测着一定是母亲和妹妹的生意越来越好,所以苏然才换了地方卖馅饼。

二人又是把苏依依好一通夸,还说了等依依挣了钱二人要置办一些什么物件儿。

说到苏依依,二人的心情才好上了那么一些。

二人回了村子,走到村子中间,就见有一大群人围坐在那里吃饭和聊着天。

有人见苏文安和苏文楼过来了,立马不说话了,旁的人回头一看也不说话。

苏文安和苏文楼已经习惯了,村子里的人见了自己兄弟两个,总是十分尊重的。

苏文安和苏文楼对着村民们点了点头。

正要离开,苏文楼突然停住了脚步。

苏文楼又拉着苏文安折到了人群中。

大家都瞧着苏文安和苏文楼。

苏文楼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大家伙儿 ,你们知道我今天在书院跟前看到谁了吗?”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苏文楼加重了语气回答了自己方才提出的问题:“我在书院跟前瞧着苏然了,她现在在书院跟前卖馅饼呢。”

苏文楼的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苏然今日让他们兄弟两个在同窗们跟前没脸,自己就得让她在村子里没脸。

村民们觉得奇怪。

“苏然丫头不是在码头上卖馅饼吗?”

“对啊怎么去了书院。”

“书院跟前人也很多,做生意应该也不错。”

苏文楼继续道:“那大家知道她为什么要去书院跟前卖馅饼吗?”

有人道:“当然是书院跟前也能卖出去了?”

苏文楼却一边摇头一边道:“不不不,此言差矣,苏然之所以去书院附近卖馅饼,那是因为我亲妹妹苏依依去码头上卖馅饼了,大家也知道,依依可是苏然的师傅,依依一去了,大家自然是都去依依那里买馅饼不去苏然那里买馅饼了。”

村民们都面面相觑。这,这不太对啊,

在苏文安和苏文楼过来之前,正有三个早上去码头看过情况的人在和大家伙说苏然家卖馅饼和苏依依卖馅饼的情况。

他们和苏文安还有苏文楼说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苏文安和苏文楼是读书人,撒谎的可能性不大,而那三个人平时也不是说谎话的人。

现在倒是村民们一头雾水了。

村民们心里存着好奇,却也不好意思开口和苏文安苏文楼核实,二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苏文安和苏文楼又说了几句贬低苏然的话,然后回家去了。

苏文安和苏文楼回到家,就见院子里照例是一片狼藉,祖母的咒骂声传了出来。

苏文安和苏文楼进屋,了解到原来是母亲和依依中暑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今日都没有卖出多少馅饼。

苏文安皱着眉头道:“既然是出去挣钱,那就需要克服掉一些困难,也没有见别的商贩这般娇气的。”

苏秦氏真是没法儿和自己儿子解释,自己和依依当然是没有中暑,但是这提前回来且剩下了这么多食材,总得找个理由。

苏秦氏连忙和苏文安解释她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苏文楼倒是还惦记着苏然,他把苏然在书院附近卖馅饼卖不出后来白送的事情告诉了家人。

苏依依和苏秦氏原本愁苦着,听到苏然卖馅饼卖不出去,立马精神了一些。

苏秦氏原本还在发愁后面几天既不能去码头卖馅饼也不能走街串巷去卖馅饼,听苏文安说了书院跟前,便连忙开口问:“书院跟前可以摆摊吗?”

苏文安冷冷回答:“书院跟前自然是不可以,但是书院再稍微往远走一些就是城外了,官差不管。”

苏秦氏觉得有办法了。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馅饼能不能卖出去了,而是得有地方卖才行,不然若是不出摊,得被家里人骂死和被村里人笑死。

苏秦氏提出了明日也要去书院附近卖馅饼。

苏文安和苏文楼连忙否决。

苏老太太更是说码头上的人比书院的人多多了,还是去码头上卖馅饼更好。

苏老太太还把苏秦氏骂了一顿,不让她去书院附近卖馅饼。

苏秦氏还是很在意儿子的看法的,既然儿子不想她们去书院附近卖馅饼,那就不能去。

既然不能去书院,那这几日就不能出摊了。若是不出摊,接下来只能是装病了。

苏秦氏随即扶了扶额头:“文安文楼,娘的头好痛,想是这几日天天在日头下晒着,风里来雨里去中暑了。”

苏依依赶紧过去扶着苏秦氏。

苏老太太狠狠的剜了苏秦氏一眼:“人家老二一家天天都出去卖馅饼,风里来雨里去,怎么没有见人家中暑啊,你中暑就别请大夫了,自己吃上点儿草药就好了。”

苏依依扶着苏秦氏回屋去了。

苏老太太原本是等着苏秦氏回来做饭的,但是现在苏秦氏中暑了。

一家人等着吃饭。

苏老太太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要过养老的日子了,是万万不可能去做饭的。

苏老太太又去苏秦氏的房间,吩咐苏依依去做饭。

苏依依皱了皱眉头,自己这个奶奶,还真是把自己当做老太后了,在家里真是一点儿活都不做,以前和二叔一家一起过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做无可厚非,毕竟有苏然和苏颜在做,可是现在,一家人都这么辛苦,她和爷爷凭什么啥也不干。

苏依依开口:“奶奶,我实在是太累了做不动,你也能给大家做做饭啊,你每天什么都不干,对身体也不好。”

苏老太太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向来乖巧可爱的孙女会这样说自己,她居然说自己什么都不干。

苏老太太当即就开口了:“我怎么什么都不干呢,我日日为这个家操心,计划一大家子的开支,累的我头发都少了,你不操心这些,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辛苦,反倒是做饭洗衣服,不过就是出一些力,不劳心。”

苏依依道:“那既然计划开支这么辛苦而洗衣服做饭不劳心,以后我就干那辛苦的计划开支奶奶你做那不劳心的洗衣做饭好了。”

苏老太太愣住了。

依依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过话。

苏老太太的脸彻底的沉了下来:“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我把你二叔一家的钱全都要过来,可全都给你们家花了,你从小到大,穿过打补丁的衣服吗?”

苏老太太开始表自己的功劳了。

苏依依从刚才的生气中反应了过来,自己怎么就没有控制住呢。

以后二叔一家回来过日子,还得通过祖父祖母让他们一家给自己议案家当牛做马呢。

苏依依立马转变了态度,笑意盈盈的对苏老太太道:“奶奶,我这不是担心你身子骨不好吗,所以才想着替你分忧,既然奶奶让我去做饭,我去做饭就好了。”

苏依依说着,就出去做饭了。

苏老太太神色莫辨地出去了。

苏秦氏对苏老太太自己什么都不做却安排苏依依做饭这件事情十分不爽,老太太口口声声说着疼依依,却不心疼依依出去卖馅饼那么累,还是自己这个当娘的,之前卖馅饼回来后,根本不舍得再让依依去做饭,就算自己累死,也是自己做。

苏秦氏都想要自己去做饭了,但是眼下装病是更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明天就没有不出去的理由了。

要不是老二一家回来之后还得靠老太太去搜刮老二一家的钱财,得靠老太太去安排老二一家干活,自己才不会给这个可恶的老太太好脸色。

苏依依去做了一顿饭,这几日她已经是身心俱疲,况且对于做饭她原本就不熟练,所以她把饭菜端上桌子的时候,一家人都惊呆了。

苏秦氏做的饭菜已经是足够潦草,可是现在苏依依做的饭菜甚至不如苏秦氏做的饭菜的一半。

菜炒的就像几盘糊糊,米饭也蒸的很软,都像稀粥了。

一家人都已经很饿了,可是就算是很饿,对着这样的食物,都实在是没有办法有胃口。

一家人不觉都想起了以前没有分家时候的日子,那个时候,苏然和苏颜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给大家做饭,就算是那些非常寻常的食材,都会被姐妹两个做的很好吃。

好些村民来苏家的时候正赶上吃饭,都要夸苏然和苏颜的饭做的好。

这个时候苏秦氏和苏老太太就会说都是苏依依这个姐姐教的。

那个时候苏然和苏颜洗衣服也洗的很勤,苏家人就没有穿过脏衣服。

当然,苏秦氏还是说也是苏依依教两个妹妹这样做的。

以前还没有分家的日子,的确是过的很是岁月静好。

苏文安突然意识到,自己亲妹妹,似乎和自己心里一直的样子,不太一样。

这个想法把苏文安下了一跳,不可能,自己的妹妹肯定是最优秀的,那个苏然,差着自己的妹妹十万八千里。

这一家人一向都疼爱苏依依,此刻端上来的饭菜不像样子,苏秦氏主动替苏依依解围:“依依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

苏老太太也道:“依依去卖了馅饼还做饭,已经是做的很多了。”

苏老太太疼了苏依依这么多年,虽然刚才和苏依依之间有了微妙的不愉快使得苏老太太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不是说不疼就不疼了。

一家人将就着吃完饭,苏秦氏心疼女儿,只好假装强撑着去洗碗。

苏文安则是对苏依依道:“依依,你给哥哥把衣服都洗了吧。”

苏文安这话一出,苏文楼也赶紧道:“把我的衣服也都洗了罢,没有一件能穿的了,今日都有同窗笑话我了。”

苏文升也凑到苏依依旁边:“把我的也洗了把我的也洗了。”

苏依依心头的火蹭的一下子上来了,苏依依不悦道:“为什么让我去洗啊,我都这么累了。”

苏文楼道:“洗衣服当然是女人做的事情,娘洗的不干净,当然得你去洗,难不成还让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自己去洗吗。”

苏文升也道:“就是就是,你是女的,女的就该洗衣服。”

苏依依头一次觉得家里的哥哥弟弟这么讨厌。

苏文安冷漠开口:“罢了,你既不愿意,我便不用你去洗了。”

很明显苏文安是生气了,苏文安一直都是这样,就算是生气也不会直接发脾气,只是会变得冷漠。

苏文安的生气对苏依依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这个哥哥现在已经是秀才,以后大有前途,自己自然是不能惹了他不高兴。

苏依依开口对苏文安道:“哥哥读书辛苦,还是我给你把衣服洗了罢。”

苏文楼一看苏依依只说洗苏文安的衣服,里马道:“看来我是白疼你了。”

苏依依无法,只好答应把苏文楼的衣服也洗了。

苏文升也要求苏依依洗了,苏依依并不答应,苏文升又哭又闹。

苏依依听着心烦,去收拾两个哥哥的脏衣服了。

苏老太太见苏依依抱着脏衣服,连忙喊住苏依依,让苏依依把她和苏老爷子的脏衣服也洗了。

苏大河也走了出来:“把爹和你娘的衣服也洗了吧,你娘昨天压根儿就没洗干净。”

苏老太太和苏大河都把脏衣服收拾出来放在苏依依身后的背篓里面。

苏依依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背篓变得很沉,甚至背篓的绳子勒的自己肩膀都疼。

苏依依心里有一股无名之火。

苏老太太还笑眯眯的对苏依依道:“原本家里的床单铺盖什么的都脏了也该洗了,奶奶心疼你辛苦,就不让你今天洗了,你今天先把这些衣服洗了,明日回来再洗那些铺盖。”

自从分家之后,家里的铺的盖得就没有洗过,实在是拆洗铺盖是个大活,大家都没有功夫去做。

苏依依几乎都要哭了,这算个哪门子疼自己。

但是苏依依也敢怒不敢言,爷爷奶奶还有大用,前面那么多年爷爷奶奶疼大房,除了几个哥哥出息,还有就是自己嘴甜乖巧。

苦日子只是一时的,现在万不能得罪了爷爷奶奶,不然往后就都是苦日子了。

苏依依强挤出笑容谢了奶奶的心疼,便背着背篓去河边了。

河边还有别的妇女在洗衣服,见苏依依背着背篓过来洗衣服,大家都觉得新奇,以前几乎是没有见过苏依依来河边。

妇人们纷纷问起了苏依依卖馅饼的情况,苏依依只好胡说一顿生意还不错。

脏衣服实在是太多,若是每一件都认真洗,那也太费力气了,于是,每一件苏依依都只草草捶打几下。

有一个妇人悄悄对旁边的妇人道:“不是苏家人都说苏依依干活干的比苏然强的多吗,我怎么瞧着她像是不会洗衣服的样子。”

旁边的妇人也道:“可不是嘛,你看她捶打那几下子,摆明了就是在应付差事。”

苏依依洗的烦躁,一个恍惚,手上一松,一件衣服就随水流走了。

立马有妇人惊呼起来:“衣服被水冲走了,衣服被水冲走了。”

河边洗衣服的妇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着苏依依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年老些的妇人叹息:“造孽啊,好好的一件衣裳,这得浪费掉多少钱。”

还有一个妇人说的直接:“怎么还笨手笨脚的,不是干活干的很好吗。”

苏依依也慌了神,她踏入河中,想要把那件冲走的衣服捡回来。

可是她一动身,碰倒了旁边的脏衣服篓子,又有几件衣服滑在水里了。

苏依依旁边的一个大婶眼疾手快,救上来两件衣裳,可是还是又有一件衣服随水流走了。

苏依依急的六神无主。

衣服随水越漂越远,直到漂到看不见了。

有个婶子开口:“我说依依丫头,你还是得好好学学干活。”

又有一个婆婆道:“可不是嘛,你这洗个衣服都要飘走两件,以后可是要受婆婆的磋磨喽。”

苏依依听的实在憋屈,什么时候轮得着这些老太婆们教自己做事情了。

自己从小长到大,从来都是教别人做事,哪有别人教自己的时候。

苏依依开口道:“我都会做,只是我今日累了,苏然的活还都是我教着做的呢。”

一个婆婆道:“苏然的活才不像是你教的呢,苏然干活干的很好的,你倒是该去和苏然学一学活该怎么干。”

苏依依又羞又气,把洗完没洗完的衣服一股脑儿的塞进了背篓里背着走了。

她才不想继续在这里洗衣服受人的嘲笑。

有个昨天也在这里洗衣服的妇人里面对周围的几个妇人道:“昨天苏秦氏来这里洗衣服,也是洗了一半就不喜了,这母女两个,做事情还真是像啊。”

河边的妇人看着苏依依离去的背影议论纷纷。

“之前苏家人都说苏依依比苏然强的多,我看压根就是苏家人偏疼苏依依才这样说。”

“可不是嘛,苏然和苏颜干活比苏依依利索多了,看苏依依洗衣服的那个样子,哪里像是会洗嘛。”

还有妇人道:“或许苏依依洗衣服和收拾院子干的不好,馅饼还真的卖的好呢,苏文安苏文楼不是说苏依依去了码头卖馅饼以后苏然只能去学堂附近卖馅饼呢。”

有妇人又道:“这件事情说也奇怪了,苏秦氏还有苏文安苏文楼都说苏依依的馅饼卖的更好,但是咱们村去码头瞧的的那几个都说是苏二河家摊子的生意更好,这到底是谁说的才是真的。”

还有妇人道:“可不是嘛,我都好奇死了,真是想要亲眼过去看看,究竟是谁的馅饼卖的更好,顺便也尝尝,谁的馅饼做的更好吃,可惜家里一堆事情,根本就出不去。”

一个刚抱着衣服出来洗衣服的小媳妇过来,开口便道:“这有何难,平日里我们总是去附近的村集市上买家用,下次要买东西的时候,我们便不去赶集,而是走远一点去县城里买,买了所有东西,再去码头上瞧瞧,看看他们两家的生意究竟怎么样,若是码头上真的好做生意,我们也学着去卖点儿吃食挣点儿钱也是好的。”

这些时日苏二河一家还有苏依依都去码头上卖吃食,村子里的人家都也有些向往。

这个小媳妇一说这个话,立马有人附和:“我看这个主意好,到时候啊,我们也支持支持她们两家的生意,把她们的韭菜馅饼都买来尝一尝。”

很快便有更多的妇人表示支持。

还有妇人说可以驾着自家的驴车去县城。

妇人们的情绪都很是高涨,平时的日子实在是太过于无聊,这一个小计划让大家对接下来的县城之行都充满了期待。

苏依依回去以后,把衣服草草的晾了,然后便回到自己屋里躺下了。

苏秦氏来到苏依依屋子里,让苏依依也装病,这样明日就既不用去出摊,也不用干家里的活计了。

自己母女两个人都病了,指不定苏老太太还能良心发现干上一些活。

当晚,苏依依便病了。

第二日一早,苏文安和苏文楼去院子里拿洗好晾好的衣服,却发现衣服还是皱皱巴巴,且上面有好些污渍。

这和没洗过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今日因为苏依依“生病”,便没有出摊去卖馅饼。

苏文楼的衣服实在是太皱皱巴巴,他气不过,拿上皱皱巴巴的衣服就去了苏依依屋里,指责苏依依没有把衣服给洗干净。

苏文楼还对苏依依说以前苏然和苏颜在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情况。

一时之间,苏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早饭自然又是没有的,苏文安和苏文楼带着空空的肚子又踏上了去书院的路。

从村子里到县城的路程不算很长,但是也并不断,得走接近一个时辰。

今日,苏文安和苏文楼快走到昨日苏然卖馅饼的地方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苏然卖馅饼的地方围着一大群人。

二人再往前走几步,就闻到了韭菜馅饼的香味。

到了路过苏然摊位的时候,空气里飘得满是韭菜馅饼的菜香和面饼香味。

无论是谁,路过都想要吃上一个。

苏文安和苏文楼奇怪,明明昨天还没有人买她的韭菜馅饼,怎么今日就这么多人过来买了。

正疑惑着,就听见附近一个拿着韭菜馅饼的书生模样的人和旁边的同伴道:“原本还觉得这韭菜馅饼有辱斯文,昨天白领了两个,尝了一个后才发现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韭菜馅饼,另一个我爹娘吃了,二人还让我回去的时候再给他们带呢。”

那人道:“我也闻着这韭菜馅饼都流口水了,可惜现在挤不进去了,再不然念书就要晚了,待到下午念完书,我一定要买上两个尝尝。”

苏文安这才意识到这是昨日苏然白送韭菜馅饼的结果,就是为了让大家尝到韭菜馅饼的味道以后过来买嘛。

苏文安和苏文登两个人都沉默着去了书院。

一到书院门口,就见书院门口有好几个在门口吃着韭菜馅饼的书生。

书院里不合适吃味道太重的食物,大家都在书院门口吃。

书院门口的书生们一边吃着馅饼一边聊着天。

他们夸赞书院附近那个摊位上的韭菜馅饼实在好吃,还夸赞卖韭菜馅饼的小姑娘好看。

有好些不路过苏然摊位的书生听了都表示很是好奇,想要去尝尝这韭菜馅饼,看看那卖韭菜馅饼的小姑娘。

苏文楼听了大家伙的议论,开口对苏文安道:“苏然她算个什么东西,依依人长的比她好看,馅饼也比她做的好,要是依依来这里卖馅饼,大家伙都得去依依那里买馅饼。”

虽然是和苏依依吵了架,但是苏依依到底是苏文楼的亲妹妹。

就算是苏然苏颜为他洗过很多次衣服做过很多事情,在苏文楼心里她们二人的地位还是和苏依依差着十万八千里。

苏文安点了点头:“苏然尚且能做到如此,依依若是过来,一定能够把生意做的更好。”

苏文楼道:“你还记不记得苏然昨日那嘴脸,我们就让依依也来书院跟前卖馅饼,也好让苏然难受难受,她的馅饼卖不出去,看她以后还那么威风得意。”

苏文安和苏文楼各自去了自己的学舍。

念了一个时辰的书,中间大家休息的时候,讨论的还都是那个路边卖韭菜馅饼的小姑娘和她的韭菜馅饼。

见过苏然和吃过韭菜馅饼的人把苏然一通夸赞。

没见过的人都表示也不等到下午去尝韭菜馅饼去看小姑娘了,中午的午饭就吃韭菜馅饼。

苏文安听着大家伙对苏然的夸赞,走到人群中开了口:“其实这个姑娘是我的堂妹。”

书生们皆惊诧,还有人问起了苏文安苏然有没有说人家。

问话的正是一个很是有钱的同窗。

苏文安接着道:“我的堂妹做的馅饼不错,长相也的确还不错,但是,她的长相和手艺要是和我的亲妹妹苏依依比起来,实在是差着一些,不说差着十万八千里,绝对也差着一大截。”

有个书生感慨:“我觉那个姑娘做的韭菜馅饼已经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韭菜馅饼,竟然还有比她做的韭菜馅饼更好吃的,那我一定要尝尝。”

其他的书生也表示十分好奇。

苏文安很满意,他之所以说这些,为的就是帮着苏依依把生意从苏然的手里抢过来。

苏文安又道:“现在在路口卖韭菜馅饼的那个姑娘的手艺,就是我妹妹苏依依教的,她的所有本事,都是苏依依教的。”

又有人问:“你妹妹苏依依真的比那个卖韭菜馅饼的小娘子还要漂亮吗?”

苏文安道:“街坊四邻,从来都是夸赞我妹妹好看不夸赞她的。”

苏文楼也和同窗们说了自己的亲妹妹做的馅饼比苏然做的馅饼更好且长的比苏然更加漂亮。

苏文楼自是怎么夸张怎么说。

大家对苏依依的好奇也更甚了。

那些既没有见过苏然也没有见过苏依依的,便是都很想看看二人各自长什么样子。

一个早上,苏然一共卖了八十五张馅饼,这些书生都是半大小伙子,吃饭的饭量大,就算是早饭,吃的也多,所以一买就是两个三个的。

到了中午,苏然更是卖出了一百六十多张馅饼。

得亏是苏然的炉子大,一次能够做上二十张,不然还真是会赶不及。

还有很多书生没有买到,因为苏然带来的食材不够了。

没有买上的书生只好遗憾归去。

因为昨天的食材剩下了,今天苏然并没有带太多的食材。

饶是如此,苏然也一共挣了七百四十多文,除去成本,能赚到四百多文快五百文。

苏然觉得还不错了,苏二河和苏秦氏在码头每天能够卖出七百张馅饼左右,能收两千多文。除去成本能够赚一千四百多文。

一家人挣的钱加起来,一天就能纯挣两千文左右。

这可是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当然,苏然知道,随着以后卖馅饼的多了起来和人们吃习惯了不觉得新鲜了,生意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

不过这个生意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打一个好的基础了,自己再想着做个旁的生意,也能有本钱有底气了。

卖馅饼,说到底,就是为了最初始的资本原始积累。

只要有了第一桶金,那后面再发展,就容易多了。

到了书院下午放学,好些书生都去苏然的摊位那里,却见摊位根本就不在了。

有知情的书生说是那个姑娘的馅饼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卖完了。

旁的书生纷纷感慨明天一定得早上过来买馅饼。

苏文安和苏文楼听着书生们的议论,心里俱是焦急。

苏然一天像是能够卖出去几百张馅饼的样子,若是能卖二百张,那就是六百文钱啊。

听祖母说,妹妹卖馅饼的时候每天是交回一百多文钱。

二叔一家在码头上卖的久了食客们更认二叔一家,而苏然可是刚来书院来卖馅饼啊。

依依现在过来,也比她晚不了几天,就不存在食客更认老摊位的情况了。

还是得让依依来书院跟前摆摊。

苏文安和苏文楼今日倒是一回到家就吃上了饭,因为母亲和妹妹都生病在家,反而是可以早些做饭了。

吃饭的时候苏文楼和苏依依说了苏然在书院附近卖馅饼生意非常好的事情,让苏依依也去书院跟前卖馅饼。

苏秦氏和苏依依都很激动,她们现在没有办法在码头和街巷上卖,去书院附近卖,就是最好的选择。

苏秦氏道:“依依这么漂亮能干,肯定有书院里的有为青年会对依依心动的,若是依依能找个秀才,以后秀才再中了举人,依依以后可不就是官夫人了。”

苏老太太也连忙应是。

苏老太太苏老爷子还有苏老大一家,都支持苏依依去书院跟前卖馅饼。

苏依依也动了心,盘算起了自己明日该穿一件什么样的衣裳。

吃完了饭,苏文安又对苏秦氏道:“娘,你还是再把我的衣服再洗一遍罢,我这衣服上不干净,在同窗跟前说话我都不好意思站起身来。”

苏文楼也赶紧说他的也得重新洗。

苏秦氏开始头疼了,这个家里的活计怎么这么多啊,干完了这个还有那个,干完了那个还有其他的,无穷无尽,自己今天虽然是休息在家,却忙得脚不沾地,不比去卖馅饼轻松。

苏老太太则是也开口:“今天你把家里的铺盖也都洗了吧,今天家里来客人,我都生怕人家瞧到家里的被褥那么脏了,你也是,怎么能这么久都不洗被褥呢。”

苏秦氏更难受了。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自己和依依哪里用做这样的事情。

不行,还是得让老二一家回来过。

这天气也一日一日的凉了下来,老二家在村口那个破屋也没法儿住了。

他们到时候要是提出来回来,自己稍微为难为难他们就让回来就好了,不然自己还得额外做这么多活计。

不过,老二一家回来也不能白回来,得把这些时日卖馅饼挣的钱都交回来才行。

哼,老二一家就算是生意暂时比自己和依依的生意好又怎么样,挣来的钱到头来还是得被老太太收上去供文安文楼读书,说到底还是给在自己一家做贡献。

而眼下也是无法,只能是听婆婆的话。

一切的隐忍,都是为了以后过更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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