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取舍两难

“吟!”

尘埃从朱本华周身不受力般滑落,原本固守原地被动防御的他突然间迈步上前,腾空而起,就好似一条腾云巨龙,自在的在尘埃中畅游,一拳挥出,无尽的尘埃伴随着他出手的方向,凝聚而成一条活灵活现的苍龙。

龙吟声咋起,带着不可阻挡的沛然大力冲向古三通。朱本华的拳头轻飘飘的好似无力,不带一丝一毫烟火气息,印在古三通胸口。

对于朱本华而言,这一拳之下,隐藏着不知道多少重暗劲。每一颗尘埃都蕴含着他的无相气劲,寒冷闷热,燥毒邪湿,脱胎于《天魔策》的无相气劲,诡谲多变,一旦中招,便会破坏人体阴阳五行,颠倒人体气息。

受创者如同身患不治之症,冥冥中契合天道轮回,恍惚间便历经生老病死。

“噗!”

尘埃落定,朱本华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古三通脸色不断变化,终于吐出一口黑血,恶臭无比。

“陛下神功绝伦,古三通心服口服。”古三通从小金人模式切换成正常状态,擦去嘴角的血迹,拱手说道。

朱本华背负双手傲然挺立,脑海中回忆着和古三通交手的场景,虽说他有自信已然天下无敌,但实际上动手经验都是继承至向雨田和曹正淳。

如今与古三通实战一次,他对自己的能为越发清楚认知。

“素心为你所生的儿子名唤成是非,朕已派人找到他。铁胆神侯铁牌朕已轰碎,赦你无罪,从天牢出去后可与成是非共处三日。”

“你身受纯阳指力所伤,又受朕一拳,便是朕刚为你化开内伤淤血,重梳经络血脉。三日以后便是你的生死大限,好好珍惜这段时间。三日以后,你的一生能为,须尽数灌顶传于云萝,朕许成是非一生荣华富贵。”

朱本华看着面色波澜不惊的古三通,等待古三通的回复。

“若陛下所说之人真乃古某之子,三日之后,古某必将一生修为全数灌顶于陛下所说之人。”古三通淡然回复,神色不卑不亢,不愧为曾经的江湖第一奇人。

……

东厂别院。

东厂作为曹正淳的大本营,近年来声威具显,已经超过了锦衣卫,可以说达到了小儿止哭的境界。

自打成是非被东厂番子从赌坊抓出来,已经过去了一天。他百无聊赖的盘坐在床上,内心忐忑不已,不知道东厂番子抓他所为何事。同时庆幸自己被东厂带走了,毕竟在赌坊他自己把自己都抵押出去了,关键最后还输了个底朝天。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把本大爷抓过来干啥?不过还有些眼色,知道好吃好喝伺候着本大爷。”成是非自己摇着色子,自娱自乐。由于东厂番子抓了他以后,也未曾对他做些什么刑罚审问,因此此刻的成是非只以为东厂威名不过民间夸大其词。

正当成是非感觉极其无聊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一群东厂番子毕恭毕敬的站在屋外,似乎在等待着谁。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面容阴鸷的老人陪同着一位身形略显佝偻的老人走了进来。

“拜见督主!”

东厂番子齐刷刷的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

成是非心头一颤,心想着:“督主?东厂督主岂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大奸贼曹公公?完了完了,不会是来找我麻烦的吧?”

想到这儿,成是非整个人都麻了,只感觉双腿发软,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当他颤颤巍巍的挪下床时,曹正淳已经陪着古三通进了别院房间,正巧看着双腿发抖的成是非。

“古先生,便是此人了!万岁爷说,您一见到他,自然就明白他所言非虚。”曹正淳瞧着胆小如鼠的成是非,按捺住心头笑意,可叹虎父犬子。

古三通目光停留在成是非身上,源于血脉的亲切感涌上心头,即便不曾验证,他也明白眼前这个猥琐怕事的青年,真是他古三通的子嗣。

他点了点头,朝着曹正淳说道:“古某明白,请转告陛下,三日后古某必履行诺言。”

曹正淳笑着点点头,又瞥了一眼成是非,说道:“那便不打扰古先生了,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外面的奴仆即可。咱家告退了。”

说完,曹正淳便捂着嘴转身离去,一众东厂番子也随他而去。

“老伯,你跟曹公公是什么关系呀?”成是非虽然仍旧两股战战,但是面对眼前这位陌生的老人,却是感觉莫名的亲切。

古三通打量着成是非,越看越觉得眉眼像素心,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摸摸成是非的脸庞。

“你干什么呀老伯?我不喜欢男人的!”古三通的手被成是非打开,一脸嫌弃的模样。

“呵呵!主要看你长得比较帅!实在是情不自禁!”古三通呵呵笑道,越瞧着成是非越是喜欢。

成是非闻言立马炸毛了,连连往后退,双手捂胸,一脸绝望的说道:“我就说怎么东厂那些家伙抓了我以后还好吃好喝伺候我,原来就是因为你觊觎我的肉体!”

古三通也不多做解释笑着伸出手想把成是非抱进怀里,嘟着嘴就要亲过去。

“救命啊!”成是非扯着嗓子嚎道,眼角已经渗出眼泪,想要逃跑却又根本逃不出古三通的手掌心。

……

“完了,我的清白没有了!”

成是非躺在床上,赤着身体,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眼角还残留着泪水。

古三通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着酒,嘴里还哼着小曲,望向成是非的眼神满是宠溺,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年轻人,老夫也不白占你便宜,老夫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夫助你成为绝世高手,要么老夫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你选哪个?”

成是非闻言来了精神,翻身起来,指着古三通的鼻子说道:“你可不要骗我,玷污了我的清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选一辈子荣华富贵。”

古三通笑着点点头,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落寞。他古三通纵横江湖,到头来惨淡收场,不过万幸,好歹能护住后人一世安稳,荣华富贵。

“好,那老夫就允诺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先过来陪老夫喝酒!”

宫中窖藏的美酒甚是香醇,两坛子下肚,成是非便醉倒在桌上,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道:“别……别骗我哈,说好的,一……一辈子荣华富贵!富贵……”

古三通将醉酒的成是非抱上床,又点了他的睡穴,替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喃喃说道:“孩子,老爹一辈子就亏欠了你和你娘。二十年了,既然你选择了荣华富贵,那么老爹和老猪猡的仇,老爹先自己去处理了。”

说完,古三通起身朝门外走去,刚开门就瞧见曹正淳守在门外,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古先生,万岁爷说古先生可能会擅自去找神侯麻烦,所以让咱家多注意些。万岁爷说,先生武艺虽高,但困于天牢二十年,此消彼长之下,必然不是神侯对手。”

“万岁爷倒不是想阻止先生去复仇,只不过既然先生和万岁爷做了交易,那么先生还是得保护好自己。毕竟,您这一身修为,才能换得来他的一生富贵!”曹正淳说着,抬眼看了床上熟睡的成是非一眼。

“当然,万岁爷理解先生和神侯的恩怨,万岁爷让咱家转告先生:您的仇,万岁爷会让素心姑娘和您孩子亲手了解。”

古三通听着曹正淳的话,内心是百般挣扎,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坐下,拿起一坛烈酒,拍开封口,一口气饮尽。

曹正淳笑着拱了拱手,道:“先生时间有限,咱家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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