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阑珊二

燕逸看了一眼燕询身边的娇娇女儿,灵动活泼,他竟不知在天下人眼中无人能与之相配的燕王,喜欢的原是这一款。

“六弟,既然回来了,那就从明天就来上朝吧!可有异议”众人刚落座,燕逸便开口,语气分明不容拒绝

“臣弟遵旨”燕询似无意见,也语气淡淡。

众人也不以为意,燕王一向如此,如此之人且是皇上的胞弟众人也觉得本该如此,只是有几束目光看向燕询十分炽热。

燕逸看着他身后的李若丝“这位是?”这话只是确定罢了,燕询身边有一柔弱女子,他是知道的,且阑都也是无人不知,只是未见过。眼前这位多半就是了!

燕询温润一笑对李若丝道:“若丝见过皇兄。”

李李若丝向来身体虚弱,单薄的风一吹就像要倒似的到,能走的时候却是活泼调皮。今日穿了一身粉紫的罗裙长发如瀑布般散在身后,衬得有活力,眼神单纯,就像还未长大的孩子一般。

李若丝一直没敢抬头看前面的君主,听了燕询的话,便抬头看了一眼,却刚好对上燕逸的目光,只觉果然不愧是当今皇上,气质高贵,九五至尊的霸气让人不禁想要臣服。半响回过神来,面色一红,便娇羞的底下了头,走到殿中乖巧的行礼“民女李若丝见过皇上”

“想必这位李姑娘就是六弟心爱之人吧?”还不待燕逸说话,对坐的端王燕枫笑嘻嘻的说出。燕枫四十几岁的模样,身着墨红色锦袍,微微有些福态,狭长的眼睛让人实在难有好感,实则燕枫今年才三十出头,却是像年过四十一般。

众人都看向李若丝,议论纷纷,本就娇羞的李若丝,此时头低得更低了,几乎看不到脸。只得不着痕迹的看向一旁的燕询,向他求救。

看李若丝那张羞红的脸,暗处的夏一梦想着,难怪男人都爱逗女人,今日看来确实是极有意思的。夏一梦靠在暗处的大柱上,幕帘挡着,倒也没一人发现她。来往的宫人看这人身着锦袍,以为是哪一家带来瞧热闹的小公子不曾留意她,也不是她就愿意躲着的,只是这张脸是在是太招摇了。燕询本就想着让李若丝结识各府小姐夫人,若是她抢了风头,不得生生受他几日白眼。

燕询也不理会众人,对李若丝招招手,依然是温文儒雅,“若丝就是这样的性子,端王兄莫怪”瞬间多少女眷羡慕啊,想着冠绝天下的燕王让这样一个丫头得了去。

“这样的六弟果真是少见啊!”一旁的孝亲王燕澈也开口打趣道,燕澈不似燕枫那样,却是生的魁梧,肩宽窄腰,身形还算俊美,确实有一点······

“询自然是比不得孝亲王兄的,府内美人如云,自然是每日如此的。”燕询依旧笑道。

燕澈闻言面色一僵,微微有些尴尬之色。虽心中不快,倒也还是闭了口,不再说话。

燕逸也不语,任其几人打趣。脸上也是温润的笑,看上去极为温和。皇后自然也是不管他们兄弟的,只与妃嫔们说说话。倒是四处欢声笑语,过许久,夏一梦觉着没意思,对燕询密语传音,告知了一声,不待他答便走了。

家宴结束以来,朝中十分安宁,各执其位一片和气,燕询每日照常上早朝。

夏一梦穿着亵衣坐在房顶乘凉,光着脚丫,夏日里十分闷热,加上最近闲来无事总去想燕询与李若丝,搅得心神不宁,连睡觉都睡不好。

今夜不是月圆,只有镰刀大小的弯月挂在天空,月下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望着远处河流上的灯火,任淡淡的月光照射在身上,像是一层朦胧的薄沙,到处是一片聒噪的蛙叫,只觉得更烦了,想着何时把这些青蛙抓了做下酒菜。如此想着又想喝酒了,便跳下屋顶去找酒喝了。

这日燕询依照往常上早朝,朝堂上便是争论一片,久久不能了。

“皇上,臣认为丞相说的是,太后一生为我未央尽职尽责。此次因先皇仙去,而入西佛堂礼佛,从此与青灯古佛相伴以有两年,朝中理应重新修健西佛堂。而我朝前几任先皇不重视佛学,如今西佛堂越发败落,只怕与一国太后身份不符。”礼部尚书任闰说完便躬身请求。

礼部最注重礼仪,如此请求倒是合情合理。只是礼部应是为对这方面最为注重敏感的为何预先并没有提及,倒是忙碌的丞相闻旭先注意到。

工部自然也是无异议的。

“皇上万万不可!西国如今正在扰乱我未央边境,故意挑衅我朝,如不理会,只怕如此小国会不把我未央国看在眼里。以后越发的猖狂。这一仗势必不可避免,虽说西国是小国,但军响粮草不是一笔小数目。只怕国库会吃不消。而修建佛堂可以缓一段时间!请皇上明鉴!”兵部尚书李司邈立即站出反驳,李司邈皇后的亲哥哥。

“李尚书此言差矣,西国不过是个弹丸小国,我未央王朝又岂是如此之徒能够觊觎的。近几十年来西国一直躁动不安,归而又叛,叛而又降。却是每次都落败在未央,若不是我国历朝圣上仁慈西国早已不复存在,且不说别的,如今圣上英明睿智,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面对西国的小小挑衅攻打它只是弹指一挥间而己。李大人如此之言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吧?”李司邈话落,闻旭轻笑一声,反驳道。

闻丞相已是三朝的老臣,谋反之心人人皆知,党羽甚多,燕逸的皇爷爷在位时便野心勃勃,若不是钟离大元帅刚正不阿,牵制着丞相府,这未央怕早就是闻家的天下了,后来却是传出大元帅谋逆,满朝的忠义之臣不相信,联名上书,燕折的御书房堆满了奏折,燕折一怒之下将求情之人全部斩杀。此后再也无人敢提及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元帅。燕逸继位不久,在朝中根基不稳,一直未曾动这位推动了几次政变的丞相。

“皇上万万不可。西国已将战火引到我未央,怎能不理会。若此时不将西国拿下任其坐大只怕今后更会劳民伤财,到时候两国开战,对百姓更是不利。太后已在西佛堂礼佛两年,为的便是这百年基业这江山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怎会在意佛堂是否好坏,还请皇上明鉴。”李司邈见燕逸听闻旭的话,似乎在沉思,又急急的说道。

闻旭依旧轻笑一声,倒是没有出言反驳,这时礼部尚书任闰再次站出来说道:“李尚书此言怕是不妥,正是因太后娘娘自己不在意佛堂是否完好,圣上出于孝道才更应为太后娘娘做好这些琐事。正如丞相所说,西国如此小国又怎会引起什么大风浪,李尚书多虑了。”

“修隆佛堂固然重要,只是西国之事也不能耽搁啊!还请皇上明鉴。”李司邈正声说道,说完便跪下请求。

“请皇上明鉴”朝中近半数官员附和,跪了一片。

燕逸看着跪下一半站着一半,目光沉了沉,脸色未变,半响轻声道:“依任卿所言,朕若是不同意修隆佛堂便是不孝了?”

“臣不敢,请皇上息怒。”任闰顿时脸色煞白,立即跪下请罪,他万万没想到燕逸会如此问。

百官也跪下,齐声道“请皇上息怒”

闻旭低着头,放在地上的手微紧。

燕逸看着跪的齐齐地一片,只是燕询依旧稳稳的站着,一副闲云野鹤般自得,倒是未曾有异样。“起来罢”

“谢皇上”众人如释重负。

燕逸扫了眼前方的燕枫等人“王兄有何意见?”

“臣认为母后如今在佛堂礼佛自然是要修隆佛堂的,西国如此猖狂自然也是不能不管的。”燕枫恭敬的回答,却是无任何决议性。

燕逸只是笑笑,转而再问燕容。“五弟可有计策?”

燕容听到燕逸问自己半响不语,似在思考该如何回答。其实他先前并未听闻旭与李司邈争论什么,走神走的很是专心,此刻燕逸问道他头上自然有些发怔。

“六弟”燕逸见燕容不语,便转而问一旁的燕询。

燕容见燕逸不再盯着自己也是松了口气,实在不想介入朝廷纷争。燕容从儿时便是个令人头疼的小魔王,连燕折也管不住他,这宫中无人没被他作弄过,就连众位大臣提到这小魔王也是头疼,这阑都也是经常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的。

后燕容五岁时元帅府长子钟离穆历练结束回阑都,恰好碰上春猎,燕容在林子里抓鸟烤,将林子烧了一大片,被钟离穆训斥了一顿。燕容从小就听说钟离穆的厉害,未央除了谈论燕询大才便是这位元帅府长子了,年幼便跟钟离大元帅征战沙场,年仅十岁便已能杀敌陷阵,如今一见果然十分厉害且不敢还嘴,便由着钟离穆训了半响。燕容的皇爷爷笑道终是有人能降住这小魔王了,燕容也天天往元帅府跑。后来钟离家被诛了九族,元帅府也没了,燕容便又似以往那般胡闹,燕折只得将他赶出阑都历练去了。

“絮臣弟不知,近日刚回皇都不久,各种事务还来不及处理,对此事也没有什么耳闻,只怕不能为皇兄分忧。”燕询声音极淡。

燕询从十二年前一案便无心理会朝堂之事,以往父皇将自己培养成太子也无可奈何,只得照做,两年前的事一出,便也就更加不想理会。

燕逸似也有疲惫,微微扶额“此事明日再议,退朝”

燕询自那日家宴燕逸钦点后,就开始上朝,虽说他这几年一直游历在外,未央的朝局也是一清二楚的,原来他们的父皇已经把这朝局搅到这个地步,想着倒是苦了他的皇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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