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沈知月刚要离开就碰上从外面回来的校医老师,屈身道谢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教室走。

正值第二节晚自习上课,校园里除了风声就只剩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她耸着肩深低头,一片黑暗里,她时不时绝望的阖上眼眸,夜这么黑,路又那么长,她什么时候能走到头。

刚上晚自习时,有个女生找上沈知月说是要带她去取校服,却把她带去一间废弃的舞蹈室,梁何君带着一群人在里面等着,她扬言要教训沈知月,还斥责她为什么要勾引陆厌。

自从父母离婚,沈知月就被沈止益送去学跆拳道,没想到当年最讨厌的一门课救了她一次又一次,一场混乱下来,所有人都受了伤。

梁何君被打得鼻青脸肿,瘫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她恶狠狠地说道:“沈知月,你很后悔吧,你的朋友因为你,现在脸都不敢露。”

“要是当初你肯和那个隔壁班的胖小子亲嘴,让我开心开心,我也不至于那么大费周章设计你朋友。”

一语击破沈知月所有的伪装,她猛一上前掐着她的下巴,疯了似地吼,“梁何君,你为什么转校,你撒那么大的谎,你为什么要转校,我朋友因为你,她抑郁!是你毁了她!”

“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伤害我朋友!”tefu.org 柠檬小说网

“都是同学嘛,玩玩而已,谁让她自己开不起玩笑。”梁何君依旧觉得自己没有一丁点错,“还有就是,我想让你内疚一辈子,好朋友因为自己而变得抑郁,想想就难受到想死。”

说是玩笑,实则是嫉妒,冉竹长得漂亮,活泼开朗,还乐于助人,因此就得了个二中仙女班长的称号,很多男生都偷偷给她写情书,她总说好好学习比什么都重要。

她的性格和沈知月的截然相反,但两人相处的很契合。

在沈知月被全校孤立的时候,冉竹就是她暗淡无光的青春里唯一的光,她对她是无比的信任和真心的支持、喜欢。

可这份救赎让她跌入深渊。

某天周末,有人冒充沈知月把冉竹约去爬山,她消失了一天一夜,人倒是没事,可是从那天起学校里开始流传她为了赚小费约男人去山上,还做了不是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冉竹告诉沈知月事情的原委,可是单凭一个人相信是没有用的,谣言四起,连同她以前的朋友还有家人都不相信她。

沈知月拖朋友调查了很久,刚知道是梁何君计划的这事时,梁何君就转校了,连同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人间蒸发了。

冉竹开始把自己关在一个小世界里,不开门,别人进不来,她也不想出去。

那年,她才十五岁

直到现在她都不愿意见沈知月。

……

“玩笑?是嫉妒吧,你嫉妒冉竹比你更受欢迎,你嫉妒她成绩比你好,你同样也在羡慕我有那么好的朋友,所以你就对她下手,我告诉你梁何君,只要我沈知月在一天,我就会想尽办法敲开你的嘴,让你澄清道歉。”沈知月额头的伤口越来越狰狞,每一滴血都滴在她纯白无暇的小臂上,“还有,你可能要抓紧点追陆厌了,因为我也要追他。”

“对了。”沈知月轻抬眉毛,“你要记住,他以后受到的任何伤害都是因为你喜欢他。”

毁掉一个人无非就是获取他的喜欢,然后再将真心踩在脚下。

她想让梁何君尝试喜欢的人被毁的滋味,就得用欺骗的手段追到陆厌,再弃之。

“你——”

梁何君刚要反驳,她的脸就被一股力量重重地甩开,侧脖传来的疼痛酸酸麻麻,让她一时正不了脸。

沈知月直起腰,居高临下般看着她,“你可能得让霍洋找个狗窝鼠洞躲着了,不然被我找到,你那贵爹都救不了你。”

说完就转身,梁何君再怎么说着难听的话她都不会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外面风大,每走一步伤口就被吹的越发的疼,她本来打算直接去医务室,没想到却看见了往这边瞧的顾楠和他身后的陆厌。

她选择走另一条路。

路两旁的香樟树犹如一颗颗明亮的灯,很久没有翻新的砂土路面成了她一个人的红毯,她没有艳丽的礼服,还满身的伤,步履蹒跚地走向这场戏的男主角——陆厌。

她要登上一场满是欺骗的舞台,骗人真心的人会吞万根银针,她知道,可是她内心有亏欠的人也有厌恨的人,所以就算最后她会永世不得超生,她也得这么做。

她发誓,等她找到霍洋,等梁何君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并与她感同身受,等她让冉竹恢复原本的自信模样,她会认错,会求原谅,会离开。

她也会求阎王爷让她在地府赎罪。

这场戏,在陆厌把她抱去医务室时拉开了帷幕。

沈知月就没想过退缩。

……

“沈知月你在干嘛?”

石琳琳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知月,喊了几声没有反应后,上手拍了拍。

沈知月这才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一进教室就开始收拾东西,现在已经把书包背上,她低说了一句“没事”,就背包离开。

当着物理老师的面。

微风阵阵,河水泛起层层波浪,街灯微光在水面散开,河面好像撤落无数的星星。

沈知月又一次来到上元街,还是那家小店。

老板娘林曼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她,客人还没点餐就端了一碗鲜肉玉米馄饨出来。

“刚放学啊?”她热情地搭话,放下碗,抬起眼睑间,发现女生脸色很难看,“怎么受伤了?”

沈知月抬手抚摸着额头,扯出一个微笑来,说,“不小心摔的。”

“小姑娘的脸很重要的,有伤疤就不好看了呐,以后要小心一点嘞。”林曼转身继续忙活,随后又从厨房探出头说,“主要是摔倒太疼了,所以以后要注意一点哟。”

“我知道了,曼姐。”

沈知月也不是很饿,吃了几口之后和曼姐打了声招呼就离开。

不是特定的节日,街上倒是冷清了不少。

她寻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制香坊,敲了敲门,里面应来慈祥的声音。

少顷。

房门从里打开,开门的年近六十的老爷爷,他眯着眼打量门外的沈知月,片刻后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爷爷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地方可以制作香水吗?”沈知月温声。

“谁是你爷爷啊,快走快走,想玩去其他地方玩去。”他根本不想给这个年轻姑娘好脸色,说完就要关门。

沈知月眼疾手快地将手放在门缝中,不让自己吃闭门羹,可老人只觉得是雕虫小技,开门,示意她去一旁,“先把鞋擦干净,年纪大了,不想天天扫地。”

“好的,谢谢爷……老板。”沈知月礼貌地点点头,抽回手,退了两步,随后转身蹲在,用手纸认认真真地擦去鞋底边的泥。

“砰——”

她意识到不对劲,猛一回头,老人已经不见,挡在她面前的是一扇紧闭的木门,她起身去拍门,“老板,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你这人这么样啊,说话不算话!”

“小姑娘,你可不要乱说啊,我陆老头可没答应你什么。”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远,“你要真有事,下次再来吧。”

“明明现在还开着门却说什么下次再来,难怪你店里那么冷清。”沈知月在门口嘟囔了几句就带着一肚子气离开。

外面的夜色又加深了许多,星空璀璨,明城的绿化做的很好,大多是以桂花树和观赏芒果树为主,因为才是春天,所以放远望去只有一排排绿。

沈知月舍不得花钱,又或者说不想花张卿云的钱,她做了十站的公交车才到接近别墅区的那一站。

因为路上堵车,所以下车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别墅区与市中心之间隔着几年前的居民房区,那都是以前有钱人家才能住得起的地方,在穷人家只买得起风扇的时代,那里的人已经用得上空调,现在也占着绝对的地理优势和交通优势,很多在市里工作的打工人都十分想这块买房子。

但高额的价格也只能让他们想想。

沈知月沿着一家家店铺门口往巷子里走,楼梯上的影子时而长时而短,只有走完这段石梯才能到郊区。

就在这时,有一个影子从上包裹了她,随后一阵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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