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最臭的嘴

程双点了个店里招牌的牛肉火锅,又点了肠粉和烤生蚝,小声问冼天佐,“你想吃什么?”

冼天佐把带来的袋子递给店员,“帮我热一下。”

店员出声道:“我们这不加工外带食品。”

话音刚落,不待冼天佐出声,前台传来一句:“陈姐,帮他拿到后厨加热。”

店员这才拿起袋子,“酒水需要吗?”

冼天佐不出声,程双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店员走后,百十来平的店里,只有很小的声音发出,还不是说话声,明明就很多人在,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这种感觉,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程双拿起桌上水壶,倒了一杯水,放到冼天佐面前,而后自己倒了一杯,默默地喝着,其实她一点都不渴,只是实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干脆把嘴堵上。

“呀,什么风把阿佐给吹来了?”

程双咻的抬眼看去,声音从二楼方向传来,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打头下来一个扶着楼梯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身材偏胖,腿脚明显不利索,是个跛子,跟身旁扶着他的年轻貌美肤白腿长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男人,看气场就知道不是善茬子。

冼天佐屁股都没抬,微微侧头,出声道:“突然想吃火锅。”

男人一拐一拐的走近,笑着道:“大过年的来我这捧场,真给面子。”

有人帮他拉开椅子,他直接坐冼天佐对面,身旁女人没坐,站在他身后,帮他按肩膀。

程双垂目不语,心底腹诽,什么年代了,万恶的旧社会啊,还配个丫鬟。

正想着,男人突然朝她看来,“这位看着眼生啊。”

程双抬眼,正准备点下头,冼天佐开口:“我朋友。”

男人笑道:“第一次看见你身边带着女人,还以为是女朋友呢。”

冼天佐说:“现在还不是。”

男人笑声更大,“明白。”

说着,他对程双伸出手,“胡三,不介意的话喊一声三哥就行。”

程双刚把手抬起,身旁冼天佐道:“三哥不是你叫的。”

闻言,程双动作僵住,不是觉得冼天佐这话是冲她来的,反之,他明显是冲着胡三去的。

胡三面不改色,笑着打哈哈,抬起的手顺势拿了个杯子,出声道:“阿佐的女人,不碰也罢,把我的酒拿过来,我跟阿佐喝两杯。”

店员把酒拿过来,胡三身后的女人帮大家倒酒,倒到程双这里时,冼天佐说:“她不喝。”

女人娇笑着道:“佐哥,过年还冷着一张脸,担心把女孩子吓跑了。”

冼天佐不开口,胡三脸色也是不辨喜怒,眼看着气氛就要僵在这里,程双开口说:“我不怕。”

此话一出,胡三看向程双,笑眯眯的说:“不怕阿佐的人可少,三哥一看你就不是一般人。”

程双但笑不语,胡三身后的女人,一边捏着他的肩膀,一边调笑,“可能佐哥私底下不是冷冰冰,特别火热呢。”

冼天佐眼皮一掀,直盯着女人,那目光,那表情,饶是不说话都让人心底打颤,女人顿时收回笑容,怯怯的模样,胡三也是微微侧头,佯怒道:“多嘴,哪有你说话的份?”

女人马上道:“对不起佐哥。”

店员上菜,除了牛肉火锅还有热好的虾饺和乳鸽,程双如鲠在喉,偏偏冼天佐还主动递了双筷子给她,她吃不下,回手给他夹了个虾饺,冼天佐还真给面,当众吃了。

胡三见状,轻笑着道:“阿佐,你可是第一个来我这还带外卖的人,怎么,我这的虾饺和乳鸽你看不上?”

冼天佐面色淡淡的回道:“你这就是最好的?”

程双低头吃牛肉丸,闻言,心跳加速,好怕对方直接掀桌子,她得随时保持警惕,千万被毁了容。

胡三不气反笑,“那倒是,我不敢说自己是最好的,也好奇谁敢说自己是最好的。”

冼天佐下巴往程双方向一撇,“她。”

牛肉丸一下没夹住,从半空掉到碗里,程双抬起头,发现除冼天佐之外,胡三和满屋子的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胡三似笑非笑的道:“妹妹家里是开火锅店的?”

程双迅速摇了摇头。

冼天佐道:“吃过她做的东西,再看你这的,跟泔水一样。”

此话一出,旁边十几二十桌的人,脸色正如泔水,程双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眼睛不着痕迹的死死盯住桌边的几人,生怕他们突然翻脸。

胡三也是收了脸上大部分的笑,只剩下皮笑肉不笑,“什么意思阿佐?”

冼天佐没出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几个字,“带进来。”

他挂断电话还没有半分钟,店门被人推开,程双扭头去看,只见几个男人拽着几个手被反绑,打得脸都看不清五官的人走进来,一瞬间,除了冼天佐这桌,满屋子人唰的站起来,程双一个憋气,努力不动声色。

一共四个人,像是卸猪肉一样扔在饭店空地上,血腥味很快充斥每个人的鼻子,胡三打量冼天佐的面色,没说话,冼天佐连着吃了八个虾饺,开口说:“你的人吧。”

胡三假意看了看,而后道:“怎么回事?”

冼天佐说:“跟我车。”

胡三脸色一变,蹙眉道:“谁他妈让你们去跟阿佐的车?”

几人早被打得喘息都难,哪里会回话,胡三说:“阿佐,你信不信我?”

乳鸽炖的很烂,筷子一戳,骨肉分离,冼天佐低头吃着,随口说:“就是知道不是你的意思,我才替你帮他们长长记性。”

胡三沉着脸道:“这帮不知死的东西,要不是看着今天过年的份上,非废了你们几个!”

冼天佐道:“最近外面都在传,说姚云杰来找你帮忙。”

胡三道:“谁他么传的?”

冼天佐说:“他我动定了。”

胡三说:“他怎么得罪你了?”

“下次再来骚扰我和我身边人,我就不费力送回来了。”

一只乳鸽不大,被冼天佐拆的只剩骨架,筷子往桌上一扔,他丢下四百块钱,站起身,程双马上跟着起来,两人迈步往外走,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直到车子开回小区门口,冼天佐才说:“到了。”

程双说:“为什么带我去那里吃饭?”

他不是经常被人跟踪,但也不是没有,如果不带她去胡三那里露个脸,明确告知对方她的重要性,怕是胡三会用下三滥的手段找她的麻烦,这样的解释太复杂,所以冼天佐言简意赅的说:“我身边都是这种人,你以后别轻易说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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