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回响着嘈杂的声音。
段炘首先为自己仍然活着而震惊不已。
缓缓睁开眼睛，把视线往周围看了一遍。这是个小小的房间。墙壁与天花板同样都是干净的白色。右手边有扇相当大的窗户，上面还挂着白色的窗帘。虽然看不见窗外的景色，但能见到应该是阳光的黄色光芒透过窗帘布射了进来，现在是白天?看来自己至少睡了一晚上。
他坐起来，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随即下了床。
“最好别乱动，你腿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一个男声突然从段炘左边的病床上传来。
“李……李老师?”段炘愣住了，另一张病床上坐着的可不正是李昊江嘛。
“是我。”李昊江点点头。
“这里是医院?”段炘有点懵地问道。
输液架、生锈的铁架病床、有点昏暗的白炽灯泡，这妥妥的上世纪年代病房标配啊。
“是，分部的医疗所。”李昊江摸了摸自己太阳穴上刚结的痂，起身推开病房的门，“收拾一下吧，魏老让我在你醒了之后第一时间带你去他那。”
段炘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他走出病房。
十五分钟后，西安分部主楼。
“魏老，您找我什么事?”段炘走进会客厅，看向坐在主位上泡茶的魏老。
“坐下说。”魏老端起一杯茶放在段炘和李昊江面前，“关于神之眼，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
“您说。”段炘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神之右眼……很可能给了你第三种规式。”
“我知道，”段炘看着魏老，“昨晚您让我去拦李老师的时候莫名其妙就用出来了。只是当时的感觉有点记不太清。”
魏老点点头，“研发科对你战斗时的数据进行了分析，发现在神之眼苏醒的短暂时间中，你身体周围的规都会开始以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方式开始构筑。但是效果无法破译，如果你自己也不记得，就只能再慢慢摸索了。”
“嗯。”段炘接过资料，起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一直没有开口的李昊江突然拉住了段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个时候我没感觉错的话，这个规式的效果是让一条使用者虚构的定义成为现实。这描述够浅显易懂了吗？”
“这种规式……不符合规技术基本学啊。”魏老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昊江。
“魏老，”李昊江靠着椅子的靠背，闭上了眼睛，“您记得‘定秦’吗？”
“定秦?就是你的登记规具?”魏老伸手关上了电脑，直直地看着李昊江。
“是，”李昊江点点头，“据徐福老师的描述，定秦……就是神之左臂。”
魏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更疯狂的光芒，“神躯可以以独立的形式存在?”
“据我了解，是的。”
“那就是说，定秦赋予了你规式！?”魏老激动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我不确定，”李昊江双眼微眯，像是在回忆什么，“定秦的力量是‘掠夺’，被它刺穿心脏的异人，规式都会被掠夺，任由主人无视副作用地使用。但不管是谁，只要拿起定秦就都能使用它所掠夺的规式。这种力量也不符合规技术基本学……神躯是超乎我们想象的东西，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所有神躯都拥有同级别的力量?”魏老颤抖着说出这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是。”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排异者会对神躯这么执着了。”魏老长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小憩起来。
李昊江不再回话，只是默默地坐着。
“小炘，”魏老回过神来，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起个名字吧。”
“定义成为现实，那就是……心想事成?”段炘满头黑线地问。这个规式的强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范围，虽然已经有过使用经验，但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可以这么解释。”魏老点头，“命名这事不急，慢慢想。”
猛地，段炘想起了王仪。
“这是命运，不是我能改变的。”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她曾经哭着对自己这么说。
少女的眼泪很烫。一直流啊流，在他的心底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疤。
“不用，我觉得我已经想好了。”段炘突然笑了，笑中带泪，“hciiooffa。”
“意思是『命运的决定』吗?不错的名字。”
“不，”段炘伸手擦掉眼泪，“并非『命运的决定』，而是『决定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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