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分家

“我……”贺宴城回过头看着沈惊语,眼神很复杂,许久才道了一声,“先前的事情,对不住了。”

要不是他,沈惊语母子也不会受委屈受了这许多年。

沈惊语听得有点懵:“对不住?你哪儿对不住我了,你仔细说说。”

该不是贺宴城花了什么不该花的钱吧?不对,花钱也不是什么大事,莫非他是在外头养了个外室?

要是贺宴城真养了个外室,她可怎么办?她的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沈惊语一下子有点恼火,又有点心酸,看向贺宴城的眼神都冷了几分。

贺宴城被沈惊语看得一愣,回过神来更委屈了:“沈惊语,你这是?”

沈惊语怒瞪他:“你给我站住。”

贺宴城讷讷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沈惊语深呼吸了下:“说说,你和外头的女子是怎么勾结上的?”

贺宴城一怔:“啊?”

“是我说得不够仔细,还是怎么回事?”沈惊语咬牙切齿将贺宴城拉到旁边,“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的外室?”

“……”贺宴城听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忍不住啼笑皆非,“谁和你说我有外室了?”

沈惊语皱着眉头问他:“你没有外室,你说什么对不起我?”

贺宴城这才明白,原来沈惊语是误会了。

他啼笑皆非地摇头:“我倒不是说这个。”

“那你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沈惊语越看他越觉得心惊,“莫非你拿我出去,和什么人换了什么条件?”

贺宴城静默了下:“……那倒是也没有。”

“那你到底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沈惊语越是纳闷就越是觉得提心吊胆,“有什么事快说,就算你再怎么对不住我,我也认了。”

“沈惊语——”贺宴城好气又好笑,“别说了,在你心里,难道我是这样的人?”

“啊?”沈惊语茫然地看着他,“不是你自己说过你对不住我的?”

贺宴城,“……”

他忍不住地扶额。

罢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说这个。

贺宴城叹气:“不提这些,先回家吧。”

“也成。”沈惊语回头又不放心地看了看贺宴城,强调,“贺宴城,我再说一遍,你做什么与我关系不大,我也懒得管那许多,只是你不能不为两个孩子考虑,你可明白。”

贺宴城扶额,继续叹气。

好不容易拉着沈惊语回了家里。

没想到,苏里正在贺宴城后头一起来了。

沈惊语有点意外:“里正叔怎么来了。”

苏里正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沈惊语,又看了看老齐家那边,摇摇头:“哎……”

他一表现,沈惊语也就心知肚明了:“里正叔是为了老齐家的事情来的?”

“哎,可不是?”苏里正长叹了口气,“先前老齐头没过世的时候,我跟他也算是有点交情,他当时也算个厚道人,怎么娶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跟这么一群败家东西结了亲。”

沈惊语问:“齐三黑是回不去家了,对吧?”

“何止!”苏里正愤愤,“姓田的一家子搜罗了三黑家所有之前的东西,把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都砸了,说是宁可砸了也不乐意把东西给三黑!这帮缺德的,哎!”

苏里正说着说着又长叹一声。

云娘和月儿端了茶水点心上来,沈惊语安慰他:“里正叔别生气,喝茶吧。”

苏里正点点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茶水。

喝完,他还是愤愤不平的样子,又往桌子上狠狠一拍:“县太爷到底是想啥呢,咋能这么判?”

沈惊语点点头:“这事儿确实是他做得不对。”

苏里正气得狠了,想想沈惊语也不是外人,索性就扯着嗓子大骂:“狗官!能这么判的就是个狗官,人家老齐家的东西,他凭啥要判给老田家那帮吸血虫。”

沈惊语轻咳了声:“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全怪人家县太爷,听说,这事儿县太爷也是被旁人给逼着的。”

苏里正一愣,想想觉得也是,便调转了矛头继续骂:“不怪县太爷就得怪逼迫县太爷的畜生!什么狗东西,读了这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惊语点点头,对这话深表赞同:“其实我觉得也是。”

“就是!”

苏里正开始拉着沈惊语骂县太爷,骂逼着县太爷如此判决的官员。

贺宴城低头,沉默不语。

苏里正的话就像是一个个耳刮子一样,甩在他将清流引以为傲的一颗心上。

骂完了,苏里正又吨吨地喝了杯茶水,抹抹嘴开始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哎,沈娘子,你说这事儿可咋办。”

沈惊语问:“什么咋办?”

“三黑啊!”苏里正很无奈,“三黑一个大活人,咱得把他给妥善安置了吧。”

沈惊语点点头:“我记得村子后头有几间闲置不用的草房,不知道是谁的。”

“那个?那个是早先老白家的。”苏里正告诉沈惊语,“老白家前些年绝户了,死的死走的走,他们的屋子就空下来了!算算,他们还是在我爷爷当里正的时候走的呢。”

沈惊语点点头:“要不,索性就先把老白家的房子借给齐三黑住算了。”

“哦?这倒也行。”

苏里正一愣,点点头。

白家人已经有几十年没回过靠山村了,不妨先将他们的房子用着,让齐三黑先攒攒银子,等什么时候齐三黑赚够了钱再买点地盖房住。

“哎,总不能崽卖爷田呐!”苏里正唉声叹气站起身来,“多谢沈娘子了,这事儿就这么办吧。”

沈惊语点点头:“也成。”

苏里正背着手走了,走得忧心忡忡的。

沈惊语回头看向贺宴城,看见贺宴城低着头,手足无措,就好像这坏事是他自己干的一样。

沈惊语默了默:“你没事吧你?”

贺宴城沉默许久,摇了摇头。

他没事,他能有什么事。

他只是觉得清流居然这般做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罢了。

沈惊语想了想,又语重心长地告诉贺宴城:“贺宴城,有句话叫梧桐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你管窥蠡测一下,也不难猜到,如果连清流门下一个最普通的小跑腿都是这样,那清流其他人会是个什么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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