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变成蝴蝶飞走了

我的酒吧虽然不在市中心,却也在几家大公司屹立的繁华地段。(.)-79-而厉三哥要见我和何丽的地方……

奔驰车快又稳的从不夜的海市穿梭而过,最后停到一处静谧昏暗的海边。车的马达一关,能听到水‘波’声。

海岸空无一人,一眼望去全是荒凉夜‘色’。自我介绍叫阿容的男人让我下车时,我坐在原地没动。

让我想想。

我除了撞了厉三哥的车一下外,是不是还做别的天理不容的事了?为什么感觉厉三哥不是要见我,而是要直接把我扔到海中喂鱼?

“展老板?”阿容手扶在车‘门’上,弯身对我道,“上了船就到了。”

虽然没笑,可语气还算平合。

“船?”

我暗暗吸一口气,把视线看向海平面。

黑呼呼一片,哪里有船?

阿容站直身,向身后一指,“那里。”

呜~的一声,阿容所指的方向发出一声巨鸣,一艘船的轮廓随着几盏灯亮起慢慢清晰。

“船要开了,三哥的耐心到头了。”

做一个深呼吸。我下车,在瑟瑟江风中跟着阿容登船。

我们前脚刚站到甲板上,船后脚就开了。轰鸣的马达声中,向海中驶去。

我脚下一个踉跄,还好阿容抓住了我胳膊。站稳后,他带我去了船舱二层。

船舱空间虽然有限,装修却很豪华,堪比顶级会所。

穿过站了两个‘女’服务生的大厅,阿容把我领到一扇紧闭的‘门’前。他抬手轻扣了三下‘门’,低头道,“三哥,展老板来了。”

五秒的等待,‘门’从里面打开了。阿容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房间里人不少。

正中间是一张牌桌,以厉三哥为首的三个看上去颇有身份的人有说有笑的围坐在周围。

一个妆容‘精’致的荷官站在一角,按下桌角的铃,恭敬有礼的问,“可以开始了吗?”

厉三哥右臂支在身后的椅背上,拇指‘摸’‘摸’下巴,看向另外两个人,“今天我有客,不去公海,咱们小玩几把。”

坐在厉三哥对面那个年纪稍轻的男人打了个口哨,笑道,“三哥,小玩还上船,多没意思。”

厉三哥看着那个男人笑。“那你说呢?”

那天撞厉三哥车时天黑,再加上他的举动太过惊人,我并没有看清他。

现在,看清了。

脸形很刚毅,犹如刀削。五观中,无论眉、眼、还是‘唇’,默,单拿出来都很普通,没有亮眼之处。可组合在一起,却硬生生融出了俊逸不凡。

特别是他的眼神,如刀。所到之处,皆是杀伐。

年纪稍轻点的男人本来是看着厉三哥玩世不恭的笑,三秒后,嘴角僵了僵,笑变的不自然。

又过了两秒,他耸耸肩看向右侧,“听三哥的。”

另一个年纪稍大,大腹便便的男人哈哈一笑。搓着双手把气氛活跃起来,“管他大还是小呢,反正我手是痒痒了,能解痒就行。历总,你是先玩还是先招待……”

他眼往我这一扫,又看向一角的沙发,本来就不大的眼因笑而眯眯着,“你的客人们?我和梁少用不用先出去喝一杯?”

“不用。”厉三哥对荷官挥挥手,“我不急,我的客人们也要醒醒酒。”

忐忑一路的心在这一瞬莫名的平静下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沙发角落,靠着危襟正坐的何丽坐了下来。这个角度正对着荷官的背,能一览牌局。

何丽面无血‘色’,在我坐下后掐了我‘腿’一下,“你怎么也来了?”

声音非常非常小,和蚊子一样。

可站在历三哥身后那位黑衣男人还是越过牌桌看过来,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请安静。”

这人耳朵是雷达吗?

我和何丽闭嘴对视,成功在彼此眼中看到惶恐。

牌桌上,三个人的赌局已经开始。谈话间,筹码堆了一桌子。

梁少‘摸’出一根烟,弹开打火机要点上时,厉三哥身后的黑衣人再次出声,“抱歉,这里不能吸烟。”

被梁少叫做秦五叔的胖子哈哈一笑,再次打圆场,“梁小子一紧张就好一口,都忘了我说过厉老大不吸烟了。梁小子,你不是嫌牌局小吗?这几个钱都受不了还想去公海啊。”

梁少把烟一收,把身边的筹码全推了出去,“开玩笑,跟了。三哥,您还跟吗?”

厉三哥指尖在牌桌上轻点,刚想说话,身后黑衣人的电话响了。简单的铃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的刺耳异常。

他指尖一顿,没动。梁少和秦五表情微变,都看向厉三哥。

我也看着厉三哥的脸‘色’,心道这黑衣大哥怕是活不长了。

铃声响到第二声时,黑衣人把电话接起来了。一声娇媚的‘女’声立马从里传出,“老板,包小姐吗?都是正经大学生,还有高中生哦,包处,不见血不收钱。浦东地区上‘门’服务。还开正规发票。喂,老板?不喜欢这个?我这里还有家常菜,小学生……哎呀,我明白了,我这里也有小哥儿的,全都调教过……”

梁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五嘴角‘抽’搐了两下,看了眼厉三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后,‘摸’‘摸’默子把脸别到一旁。

黑衣大哥按掉电话。头垂低了。

厉三哥目光凌厉的扫了眼我和何丽,把手边筹码推出去,“开。”

秦五叔一扣牌,不跟了。

开牌,三条q对三条a,桌子中间的筹码全归了梁少。

梁少搓搓手,对厉三哥说了声客气,继续下注。

第二局开始没多久,黑衣大哥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一口蹩嘴普通话的男人。

他大着舌头道,“喂,你儿子在我手上,要想我放人,准备二十万。不然……”

梁少又一次没忍住,喷笑出声,“……他不嫌粘手?”

这回,秦五叔都忍不住了。

我和何丽不应该笑,可此情此景……

我们俩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厉三哥摆手让黑衣人把电话挂断,赌局继续进行。秦五扣牌,厉三哥再次输给了梁少。

又玩几把,皆已厉三哥输为结局后,秦五叔扬手止住,“我这心脏有点不舒服。”

梁少正在兴头上,虽有不愿,不过也懂得见好就收。不过这两人刚站起来,‘门’就被敲响了。

阿容走进来,伏在厉三哥耳边低语几句。厉三哥手指敲在桌面。嘴角微微挑起,“还‘挺’巧。”说着站起身来,跃过秦五叔和梁少走了出去。

我看向‘门’口,和秦五叔彼此打量几眼的功夫,外面传来笑声。说笑间,厉三哥重新进来,回头道,“这次回海市待几天?什么时候走?”

“还不知道,看心情。”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余扬的身影出现在船室里。白衬衫白西‘裤’,白‘色’外套拎在手中。这一身白,和穿了一身黑的厉三哥成鲜明对比。

我心一颤,握住何丽的手攥紧了。

他怎么会在这?

两人寒暄中,穿着一袭红‘色’裹身裙的‘女’人够在余扬手臂上进来。那面容,赫然是近日火起来的新星林敏儿。

林敏儿伸出手,与厉三哥轻轻相握,眯眸一笑,“厉总,久仰。”

梁少对余扬伸出手去,“展少,好久不见。不对,我是天天在电视上见到你。怎么,身边美人又变了?上次还是个青菜萝卜……”

“展总,没想到你也有游海的兴致。”秦五叔笑道,“早知道,约在一起了。”

余扬抬手拍拍梁少的肩,握住秦五叔的手,笑道,“是啊,早知道就约在一起了。何必我的游艇出故障,还要求助于三哥,这在美‘女’面前是很丢面子的。敏儿,”余扬低头看向林敏儿,拍拍厉三哥道,“叫厉总太外道,叫三哥。二哥,是吧?”最后这句,是直视厉三哥的眼睛说的。

厉三哥握了余扬肩膀一下,一直浮于表面的笑终于到达眼底,“叫二哥就对了。”

余扬回拍厉三哥手一下,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往里一走,视线在我和何丽身上扫过,回头对厉三哥道,“这……”

厉三哥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指指身边的位子。道,“一些小事……玩几把?”

梁少刚要往下坐,秦五叔拉了他下,指指‘门’外。梁少一顿,反应过来,道,“那三哥和展少慢慢玩,叙叙旧。我们出去吹会海风……”

说完,跟在秦五叔的身后出去了。‘门’一关,屋里剩下了厉三哥,余扬,林敏儿,黑衣男人,荷官以及我和何丽。

没了别人,厉三哥和余扬脸上的表情都少了几分外道,虽没了刚才那样热络,却更加轻松自在。

两人举杯轻碰了下,厉三哥指着我们把话头捡了起来。“事不大,让阿恒和你说。”

阿恒就是厉三哥身后那黑衣大哥,他对余扬叫了声展少,把事情大致说了遍。

开始是我知道的版本,我把厉三哥车撞了,厉三哥又把我车撞了,然后扔个电话号码等着我去索赔。

可后面就变了。

变成……

从两天前开始,厉三哥一天能接到十几个‘骚’扰电话,不是包小姐就是办证,还有倒卖军火卖壮阳‘药’的。一问,全说是熟人介绍,效果肯定保证。

这,厉三哥的‘私’人号码用了近十年,知道的人不多,也不认识这么low的人。

用头发丝一捉‘摸’,应该是他撞了我们的车,我们心怀有恨,所以把他的‘私’人号码给散播出去了。而且我们是酒吧老板。也算是形形‘色’‘色’的人都认识。

六月飞雪,我和何丽冤枉啊!我们是开酒吧没错,可我们酒吧纯洁干净到能当小学生课堂了!

听完黑衣人的叙述,余扬抬手扶额。轻叹两声,目光扫向我,“你干的?”

气氛有点诡异。

眼前这个男人是我避之不及一辈子都不想碰到的,虽然是在这种环境相遇,可我也没有打算和他说话或是有任何‘交’流。

犹豫片刻,我摇头,看着厉三哥摇头,“没有,不是我们。你的电话号码……”

“扔了?”余扬问。

我恶狠狠瞪余扬一眼,对厉三哥实话实说,“是试新车时被风刮走了。”

“你怎么不说变成蝴蝶飞走了?”余扬继续落井下石。

何丽怒目相对,“你!”

我拦住何丽,对厉三哥诚恳的道,“真不是我们把你电话告诉了别人,不信。你可以去查。厉先生本事这么大,肯定能找到真相的。”

“那为什么不索赔?”厉三哥终于说话,看向我道,“买新车是被撞的车鉴定结果出来不能再开了是吗?那时,电话号码还没变成蝴蝶飞走吧。”

“……”

“不打电话索赔……这事传出去对二哥不好啊。”余扬在一边慢悠悠的道,“好像二哥恃强凌弱,欺负两个‘女’人一样。”

“姓展的,”何丽马上火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余扬轻转目光看向何丽,眼眸结上一层寒冰,低喝,“我和厉三哥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空气马上凝结,荷官和阿恒都把头低下了。就连坐在余扬身边的林敏儿,都抿着红酒看向别处。

厉三哥手指无声的轻敲桌面,把视线收回,放在余扬身上,“无名之辈。和她们生什么气。来,好久不见,咱们玩几把练练手气,刚才我没少输。”一抬手,荷官换了新牌,打散,洗牌。

“不急。”余扬叨一根烟在口中,头也不抬的道,“二哥你先把事处理了吧,杵在那看着心烦。”

厉三哥再次抬头看我和何丽,显然,在想要怎么处理我们俩个。

须臾,笑了,“这样吧,”他对余扬道,“我知道你家老爷子不让你碰赌,所以你几翻推托。这样,咱们不动钱财。”厉三哥把手边的筹码推到一边。让阿恒上酒,“咱们拼酒。”

余扬挑眉。

“久闻林小姐酒量不错,今天就以酒论输赢好了。如果林小姐赢了,那展老弟。”厉三哥视线在林敏儿和余扬身上依次扫过,“不管你上船来找我有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如果,”厉三哥又抬头扫向我和何丽,“她们赢了,我不会答应。”

“展小姐,伊小姐。”厉三哥对我们一笑,“这场赌局,如果你们赢了。那电话号码外泄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你们做的我都不再追究。而且,你们的车我翻倍赔偿。可你们要是输了……阿恒,去公海。”

林敏儿脸‘色’一僵,挤出一个笑来,“三哥,二对一不公平吧?展少,”她靠近余扬,撒娇,“换个玩法儿嘛~”

我脸上也是发麻,好一会儿,问,“怎么玩?什么程度是赢?有时间限制?”

厉三哥从荷官手里拿过牌,往桌上一铺,道,“‘抽’大小,我点大,林小姐喝。展二弟点大,你们中的一个人喝。没有时间限制,不论醉成什么样,不倒就是赢。”

这,不仅是拼酒量,还拼厉三哥和余扬的手气。

听厉三哥说完规则,余扬吊儿郎当的笑了,“二哥,我后悔上你的船了,现在下去行不行?”

厉三哥笑道,“你把你找我什么事痛快说出来,这局就不赌了。”

“我说没事你肯定不信,那还是赌吧,反正不是我喝。”余扬握紧林敏儿的腰,贴着她耳边暧昧笑道,“宝贝,差不多就行,不用太当真。”

厉三哥对我勾勾手指,道,“就你吧,来,坐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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