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控制

白棠好些日子没见过裴寂了。

靖王府后院里的消息,白棠也只是从小七口中能探听一二,小七说一句,她就听一句,小七若是不说,她也并不打听。

最近小七说的最多的就是孟央肚子里的孩子,昨儿说是男孩,今儿说是女孩,来来去去的。

“主儿,要是您也有孩子,你希望是男孩女孩?”

“我……”白棠支支吾吾的,“女孩吧。”

其实白棠更想说其实她不想生。

“女孩?”小七叹了口气“女孩子不值钱的,跟野草一样贱。”

“不能这么说。”白棠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男孩女孩都一样的。”

小七只是轻轻笑了下“一样?自欺欺人罢了。”

白棠刚想反驳,小七却主动换了话题“主儿,你别多想,王爷最近没来咱们这儿不是因为忘了您了,他这些日子都不在府上,别说您了,就是王妃那儿他也没去。”她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大概今天会回来。”

白棠一点也不感兴趣,裴寂不来她乐得自在。

“他去哪儿了?”白棠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好像是……沅南。”

沅南两个字一出来,白棠就立刻想到了顾韫。白棠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铜镜梳头发。

“主儿,要出去?”

白棠没说话,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梳也梳不整齐,只好叫小七去打水来洗。

她许多天不见阳光了,如今晒着阳光走出门去,居然有些头晕目眩的,走路打着晃儿,幸好有小七陪着。

两人走到王府门前,那门子看着白棠很是紧张,估计是怕她突然跑了吧。

白棠“噗呲”一声笑了,接着又踢了踢门槛问道“有没有我的信?”

“没有。”那门子想也不想,寄给白棠的信向来先给裴寂过目的,这是规矩。

“以前有过吗?”

“……没有。”

“你就骗我吧。”

“可不敢唬小夫人。”那门子睁着眼睛说瞎话。

白棠笑笑没说话,后面传来声音,她一回头,孟央正往这边走过来。

白棠依着规矩给她行了礼,她起身的时候看见孟央的肚子还并未显怀。

“妹妹,好长时间不见你了,今儿怎么想着出来?”

“有点事,想问殿下,所以在这儿等着。”

流萤立刻摆了脸色,白棠向来很敏感,她的眼神在孟央的肚子上瞧了一瞧便将眼神放下,白棠知道自己是碍眼的人。

白棠随便找了借口便告退了,小七有些不甘,毕竟依白棠的性子,能出门已是不易,更何况走到府门口了。

“小夫人,咱们再等等,行吗?”小七问道。

“等着做什么?”白棠并没停下脚步“人家一家三口团聚。”

白棠回了屋子便躺下,又成了一具躺尸。行云阁里什么事都没有,洒扫丫鬟忙她们的,小七则独自一人去了裴寂那儿。

小七没等多久,裴寂便匆匆回来了,看样子他没在王妃那儿呆多久,看见小七,他有些好奇,可声音却还是冷冽的“什么事?”

“王爷,能不能去看看我们小夫人,她今儿等了您许久,不见您,她睡不踏实。”

裴寂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是不想见白棠,但他知道一见面,一定是要吵架的,白棠那张嘴里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他今日刚回来,还没那么多精力应付她。

裴寂摆摆手叫小七下去。

白棠并不知道小七去找了裴寂,于是她早早睡下了,不过因为睡不着,她也只是闭着眼睛数羊而已。

羊……数到第三百七十多只的时候,白棠感觉屋子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脱了衣裳和鞋子便爬上她的床。

甚至白棠都不用睁眼,便知道他是谁。

大概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总能分辨出他的气息,即使她并不想分辨。

裴寂一躺下,她就从床上坐起来。

“不要闹。”裴寂在黑暗中开口,他拉住白棠的手。

“你来做什么?”

“是小七……她说,我不来的话,你睡不踏实。”

“胡说——”

白棠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裴寂打断“你是说她撒谎了?”

裴寂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凛凛之感,拽着白棠的那只手也有些硬硬的粗粝。

那是警告。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裴寂故意问她。

“……是我嘴硬。”

白棠重新躺下去。

她吃了哑巴亏。

可白棠并不愿意就此罢手,她继续问道“听说……你去了沅南?”

“嗯。”

“顾……”白棠刚想开口问问顾韫的事,便被裴寂打断了。

“棠儿,我今天不想吵架,别让我生气。”他侧身揽过她的腰肢,不许她再动。

“那小八呢?”白棠没再问顾韫的事,她只问了小八。

她停了一时半刻,裴寂也没回答,他的脑袋搁在白棠的后颈处,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窗棂外面挂着她养的鹦鹉,此刻正扑棱着翅膀,发出些簌簌的声响,白棠则躺在裴寂的怀里。

一人一鸟,皆身不由己。

第二天,裴寂早早起来了,他知道白棠自入王府之后非常浅眠,所以尽量压低了声音。

裴寂站在门口,赤影却慌慌张张闯进来。

裴寂将门关上,示意赤影不要吵醒白棠。

“廖北谦……病情加重了,昨儿夜里已有吐血之症。”

“他还是什么也不肯说吗?”

“是,不过属下想,或许他已是废棋,也未可知。”

裴寂摇了摇头“还不能下定论,他的命无关紧要,但是他之前跟白棠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倒是实在该死。”

赤影想了想说道“殿下,小夫人会不会……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步棋?”他稍稍与裴寂对视一眼,便立刻垂下眼睑。

裴寂的眼睛如刀锋一般从赤影的眼眉划过“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提。”

“是。”

那把多出来的地牢钥匙,频频接近他的书房,几次三番要从王府逃走,以及,她也是最后见到廖北谦的人。

裴寂从石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其中的利害他不是想不通,只是——

就算白棠真如他怀疑的这般,他也不可能对她动手,只要困着她就好了,反正以白棠的本事,她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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