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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抢走我相公》全本免费阅读

所有人,包括韩愫,皆瞧见了陆柔良如何待这乞儿。

她极为用力地,将他推倒在地。

缇骑们皆哗然,校尉不知所措,唯有韩愫尚且还算沉静,负手于人群之外,等待陆柔良给一番合理解释。

陆柔良并非行迹恶劣的骄矜贵女,她自然是有着充分且正当的缘由,不让孙芙蕖出手抱葵。

尚不待葵站起,她便已然朗声,同众人述出她此举的原因。

孙芙蕖同情心过度泛滥,可她却尚还理智清醒得很。

秦氏米铺阖家皆死于昙花疫,葵已入得这铺子日久,便亦极有可能,已然染疫。

虽其体肤之上尚还未见病征,但陆柔良因考虑潜伏期的问题,仍旧不敢让孙芙蕖与葵过多接触。

早在初入禁区之时,她便已叮咛过两仪堂中众人,在与病患接触时务必谨慎。

至今她仍未判明此疫传播之法,故而更是不能任孙芙蕖去冒险,抱起那也许身染疫疾的葵。

稍有不慎,孙芙蕖即有可能自葵那里感染瘟症,陆柔良对她再劝,望她谨小慎微,莫要将性命视为儿戏。

既闻陆柔良说得在理,四周的缇骑们也都纷纷附和,对孙芙蕖开口相劝。

“这孩子您不能抱。他与您云泥之别,更何况他又也许已染疫病。”

“若因他而送命,岂不就太过荒唐?他一个小乞儿死不足惜,您可是堂堂的‘万德神女’!”

“这孩子一瞧就是丧门星的模样,不然哪里会流落街头?且让他滚回米铺里自生自灭,娘娘您千万莫再睬他。”

葵怕极了。

因为陆柔良并非刻意的寥寥数言,缇骑们便就皆开了口,道出盈满恶意的无情话语。

陆柔良只是阐述了她的专业判断,可这一群缇骑,却以世俗规矩,变本加厉地对他狠狠鞭挞。

这孩子强忍住的颤抖,陆柔良并非未能得见。

她虽无害他之意,可到底因她所言,此间才转了风向,葵被一众军爷们恶意鄙薄。

稚子无辜,这样如同公然凌迟般的羞辱,葵并不该承受。

陆柔良稍稍欠身,对葵轻语。

“快回去吧,你仍在这儿,是等着军爷们赶人不成?”

她指了指粮铺店门,提点葵尽早离开。

葵却恍若未闻,只是定定地盯着孙芙蕖看。

他目光那样坚定,有如实质,当中满满的依恋不甘,刺痛了孙芙蕖的眼。

此间葵与众人为敌,却唯独欲仰赖于她。

孙芙蕖明白陆柔良将她阻住,不准她去抱葵,是为她好。

可尽管与病患接触,风险极大,陆柔良不是也舍生忘死,亲力亲为地照料医舍中那些病患?

既已入得禁区,人人皆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实则唯独她晚有觉悟,贪生怕死了已然太久。

葵若被弃置于米铺当中,便终只有死路一条了吧?

缇骑们本也无甚妇人之仁,皆不在乎这孩子即将赴死。

陆柔良原是无私悲悯,在医舍中屡行善事,可就连这样的人,今都对她说该当将葵舍弃。

那么她是否要为了保全己身,而对葵见死不救?

孙芙蕖心中实则,已然有了答案。

她不再犹豫分毫,迎上葵望过来的目光。

她朝他笑,再度对他张开手臂。

葵亦笑起,朝她怀中扑来。

原本侍立于韩愫身侧的校尉,见此情景,未待韩愫发话,便当先疾步过去,一脚踹开了葵。

从始至终,相爷他一直阴沉着脸,校尉不是没有瞧见。他因为寻了孙小姐不痛快,惹恼相爷,这会儿若再不主动补救,更待何时?

相爷他准也是不愿孙小姐抱那小乞丐的。

校尉自诩谙熟察言观色之道,抢着替贵人分忧,当先踹飞了那小乞丐,不劳相爷再费口舌,去对孙小姐与那乞儿出言制止。

葵被突兀踢倒,冲撞在门槛之上,蜷缩痛哼。

校尉仍嫌自己殷勤献得不够,撩袍抬腿,便欲向葵再踢。

他垫步向前那须臾之间,孙芙蕖已然扑身过来,紧紧护住了葵。

不及收势,校尉再度踢出的这一脚,狠狠落在了孙芙蕖的身上。

孙芙蕖只觉得五脏六腑,搅作一团,未及开口,便疼得落下眼泪。

可她仍是强自仰起脸来,对校尉轻轻摇头。

“大人,不可。请您高抬贵手,将他饶过……”

不轻饶了此子,本该是韩相爷的意思,校尉怎敢定夺,故向韩愫望去。

早在陆柔良现身之时,孙芙蕖便已余光里瞥见韩愫。

但她始终未曾朝他瞧去。

自从雨夜一别,她开始躲着韩愫,而渐渐地,她也意识到了韩愫同样在躲着她。

这样却也更好,孙芙蕖乐见如此。

韩愫对她疏远,而对陆柔良愈发亲近,正是她祈求盼望之事。

今日韩愫与陆柔良同现此间,孙芙蕖暗觉再好不过。

这二人如今出双入对,总不算枉费了她与陆柔良的心力。

可对于韩愫在此,孙芙蕖心中想的,也仅仅是这些罢了。

她知道只消韩愫的一句话,便无论是缇骑、陆柔良或者校尉,都不会再对葵有何非议。

但她却未求他。

她与校尉所想,实则相差不多。肮脏落魄的葵,韩愫不会怜悯。

陆柔良是那样菩萨般的人物,衣不解带、废寝忘食地照料重病患者,今日却不肯施舍善意给葵。

那么更何况,是铁石心肠,冷血狠戾的韩愫呢?

莫说这孩子独自死在粮铺,就是他这会儿死在了校尉的殴打之下,韩愫都不会眨一眨眼的吧?

孙芙蕖身子疼得痉挛,却仍旧死死地抱住怀里的葵。

葵与她相拥而泣,她便从体肤之上,一路疼至心底。

校尉仍在等着韩相爷的吩咐。

孙芙蕖却挣扎起身,托抱住葵,侧首朝陆柔良跪下。

“若你们容不下这孩子,我独自来陪他,只我一人前来对他照护,还不成么?”

她颤着手,牵过陆柔良的裙角,忍耐周身痛意,堪堪同她哭求。

“你说他或许已染了昙花疫,那么我便从此不离开这铺子,朝夕只陪着他,断不给你们惹分毫的麻烦。”

如果事情的确如孙芙蕖所言这般,唯她留在粮铺中与葵相伴,不再离开,那么就算葵已然染疫,最终害死的也不过仅她一人而已。

这样微乎其微的风险,陆柔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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