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秉烛夜谈

看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刘秀才,余沐也有点不好意思,键盘侠喷习惯了!

“孔夫子的学说对王朝大一统有帮助,所以帝王才会如此推崇,这将会是我们华夏民族的脊梁,也是我华夏的底蕴,不论异族怎么蹂躏我中华大地,我们都的脊梁和底蕴都在,就不会永远被奴役屈服,直到有一天不再有帝王!”

刘秀才脸色这才好一点,随即惊讶道“不会有帝王?这怎么可能?”

余沐点头道“那是千百年后的事情了,孔夫子学说并没有错,对目前来说是最好的,错就错在你们读书人的曲解。”

刘秀才怒道“吾等没有曲解!”

“会有的!将来读书人越来越多就会有的,两极分化后,甚至会和其他人形成两个不同阶级,现在已经有雏形了?”

看着满脸通红的刘秀才,余沐道“我来打个比方,将来读书人越来越多后,势必会来开始报团起来,而国朝优待读书人,那么会不会有一些人开始把孔夫子学复杂化,一句话拆解成十几句别人完全看不懂的言论!”

刘秀才惊讶道“为何要如此?这么做有何意义?”

余沐笑道“这些人意义就在于,彻底区分开读书人和其他人的区别,四书五经越是晦涩难懂,就越是显得读书人高高在上和与众不同!我记得一句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刘秀才兴奋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这是你悟出来的吗?”

余沐感觉很无语,其他的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这句话你倒是听得精神!“不错!虽然我看不上那些腐儒,不过我依然觉得读书可明理,不读书不学习那是不行的,千年万年后都一样!”

一拍桌子“你这竖子,一口一句腐儒,你倒是说说怎么就腐儒了!”

余沐啃着凉了的鹿腿,本来味道就不咋地,现在更加不好吃了!“老刘啊!我听闻君子有六艺,你学了几样啊!我咋记得汉朝的时候,读书人是带剑的,上马能安邦,下马能治国!你们会干啥?你还别不服气!就拿这个县来说,你们几十号举人秀才加起来,都不如我师徒两个目不识丁的衙役!不信你上大街随便看看,随便拉个人来问问都行!”

刘秀才一听这家伙看不起自己,本来还想拍桌子,不过一想起这师徒管理的镇子,也不由得哑火了!

“如果国朝都交给读书人管理,这些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什么都不懂,以为读了几本书就可以去治国安邦,结果什么都是靠手下人来做!如果手底下的人欺上瞒下,你们晓得不?”

刘秀才怒道“我等读书明理后,自然能明察秋毫,岂能与尔等相提并论!”

余沐竖起一根手指“你现在就是县尊,我们还是做个假设,现在我和我师傅杀了一个百姓,随后怂恿全县百姓捕快都指认此人是自杀而亡,随后焚烧了尸体,毫无证据,你所知道的都是我们告诉你的,你该如何查?”

刘秀才想了想,嗫嚅道“怎么可能全县百姓都听尔等师徒的!”

余沐说道“现在我就可以叫人来烧了你家,你信不信所有人都会证明是你自己玩火烧的?”

刘秀才拍桌子,起身大喝道“此乃强词夺理!尔等如此行径,视国朝律法与何物!”

余沐扣着牙缝,轻蔑道“可是县衙所有人都是我们的人,要不你一头撞死在衙门口?你死了我好去威胁士绅,再给你栽赃点罪名,好让你死得其所!”

看着被气得快背过气去的刘秀才,急忙道“老刘咱们说归说,可不能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好像扯远了,不过理就是这个理,你不会不记得罗知县怎么收拾我的吧!”

看着大喘气的刘秀才,余沐接着说道“老刘啊!我给你分析了读书人阶级分化的问题,现在来说说你们读书人对将士和百姓的态度问题!”

“老刘,你老实说你看的起那些目不识丁的丘八和百姓吗?你的同窗们对他们是一种什么态度?你的恩师和那些上官们的态度呢?”

刘秀才冷静下来,犹豫道“那些目不识丁的人,吾等自然是看不上的!”

余沐笑道“你倒是实诚!不止是你看不上他们,你的同窗也看不上他们,官府也看不上他们,朝堂诸官也看不上他们,我听百姓们说过一句话:好汉不当兵!”

“现在当兵都要黥面的,你们一口一个贼配军,士卒的地位何在啊!恐怕在你们读书人眼里,一个百战将军都不如一个秀才吧!将士们沙场拼命,就是为了保护朝廷里的这些人,而这些人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将士们地位低下,黥面更是在侮辱每一个将士的尊严!百战军功还不如一个对国家百姓毫无用处的秀才举人,将士们何来荣誉感?”

看着皱眉的刘秀才,余沐继续说道“老刘你可知教授我武艺的王前辈当兵多少年了吗!足足十七年,大小数十次战役,一次次死里逃生,就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人!或许你会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那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在我心里王前辈是英雄,可就是这么一个保家卫国的英雄,回家后找不到婆姨,就连饭都吃不起!”余沐说着说着,眼角就有了泪光!

听到这些话,刘秀才想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口,只能沉默!

余沐手指敲着桌子“如此下去百年后会有多少读书人?百姓都不愿意当兵,谁去保家卫国?或许你们会说朝廷征兵,只需要一纸公文,他们就得为你们去拼命!”

“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凭天地君亲师吗?君王百官如此践踏将士,还指望他们去拼命,谁给你们的勇气和自信?四书五经吗?一个个读书都读傻了!或许就算如此也会有将士去拼命杀敌,那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这些将士不是为皇帝去拼命的,而是为自己的亲人去拼命!”

“可将来读书人越来越多,开始学着士绅欺压乡里,他们还会去拼命杀敌吗?我想不会的!他们会对这个皇帝失望,会失去对这个国家的归属感,他们会逃回来,带着自己的亲人逃跑或者投降!那时大厦将倾,兵败如山倒!”

余沐敲着桌子“如此,大宋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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