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盼卿看着乔伊,表情怔住。
他像个懵懂的孩子似的,歪了歪头。
乔伊冲他笑,“饿了吗?吃疙瘩汤好不好?”
乔盼卿点点头,“好,爷爷给你做。”
乔伊眸子一凝,盯着他。
乔盼卿进了厨房。
乔伊把浴桶的水舀出来倒了,又把浴桶搬出来。
等她收拾好这些,乔盼卿还茫然地站在灶房,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好像,想不起来怎么做了?”
乔伊嗯了一声,“你看我做,我已经学会了。”
乔伊烧水,搅疙瘩,另一个锅里倒油,葱姜蒜炝锅,番茄去皮,炒出汁。又从她的背包里拿了些狍子肉沫炒了。
那香味儿顿时充斥着小小的灶房。
她把烧开的水疙瘩舀进这边锅里,加入一些菌菇类,疙瘩熟了,她又放入几片青菜叶子。
乔盼卿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一边看着她忙忙碌碌,一边吸溜口水。
乔伊的神厨技能,不是白学的。烧火技能也并非鸡肋。
不方便让小龙大显神威的时候,她还是要自己亲力亲为。
乔伊把锅里的汤盛了满满一大碗。
她做的多,锅里还有半锅呢。
她搬了张四方桌在院子里,把大海碗和两只小碗儿摆在桌上。
这桌子摆在树下,她搬了两块石头,当凳子放在桌子两侧,这环境和乔家村的老乔家有七八分的相似。
乔伊有点儿期待地看着爷爷。
爷爷怔怔看着她。
“我……我来过这儿。”
他喃喃说道。
这不废话吗?他如今天天都在这儿住。
乔伊却明白,他说的,不是这儿……
乔伊咧嘴笑了,有印象了,没白忙活。
“先吃饭!”
乔伊给两人各盛了一碗疙瘩汤,“有点儿烫,吹吹。”
乔伊见爷爷拿白瓷勺舀了汤,直接往嘴里送,立即提醒道。
老乔皱眉看她……
“不对,这事儿发生过……一定发生过,我记得!但我……记不清了。”乔盼卿说。
乔伊嗯了一声,眼眶有点儿酸,爷爷会想起来的,一定会的。
乔伊闷头,一口接一口的吹凉,喝汤,吸溜吸溜……在家里,他们祖孙俩,就是这么坐在院子里,一边吃一边聊各自的见闻。
老乔也脸色茫然的开始吃疙瘩汤。
“嗯?”
他才吃了一口,立时瞪大了眼睛。就连茫然混沌的眼底,都瞬间有了光亮。
“嗯!嗯!”
他占着嘴,说不出话来,却是兴奋的发出鼻音。
他目光发亮的看着乔伊,兴奋之情感染了乔伊,乔伊也跟着咧嘴笑起来。
“爷爷……您……”
“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啊!啊,太香了!”
原来不是想起来了……
乔伊哭笑不得。
这时候,其他干活儿的人也回来了。
他们提着从大灶上领回来的饭食,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吸鼻子。
进了院子,更是不由瞪大眼睛。
“香味儿果然是咱们院子的!他们说我还不信?”
“我的娘呀!他们俩开小灶!好大的胆!”
“赶紧关门关门!你想让别人都听见?!”
进来了五个男人,有机灵的,已经回身把院门关上并插上了。
他们虎视眈眈地来到乔伊祖孙俩跟前。
乔盼卿立即用胳膊护着自己的碗。
乔伊则漫不经心,“给你们留了,在锅里,自己盛。”
五个人再不啰嗦,立马掉头往灶房里冲去。
五个男人,顿时显得那灶房太狭小了,竟不能叫他们都冲进去。
“给我留点儿,你可不能独吞啊!那是咱五个的!人人有份儿!”
“你们敢不给我留,我去告你们,告你们开小灶!”
最后,五个人都分到了一碗疙瘩汤。
但也有多少之分,体力强的,以及脑子灵活的两人,分得比另外三人的多些。
他们吃上疙瘩汤的时候,就不再啰嗦多话了。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吸溜吸溜喝汤的声音。
“把锅碗瓢盆刷了。”乔伊说道。
五个男人都站了起来,“你是新来的,还敢指使俺们?”
乔盼卿立刻拉乔伊的袖子,“小伙子,别争,我刷,我刷。”
乔伊回头看他一眼,“有我在这儿,哪能让您干活儿呢?您老赶紧歇着吧。”
“不刷是吧?谁说不刷,站出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们吃了我的东西,还不刷碗……那就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
乔伊说完,五个人里最壮的就站了出来。
“你爷爷我吃了,我就是不刷,新来的你……”
他话还没说完,乔伊就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一拳打在他的胃上。
只一拳而已。
她自觉没用多大力气。
可那壮汉瞬间变色,他蹬蹬倒退两步,跌坐在灶房门口。
“呕……哇……”
他一张嘴,果然把刚刚吃下去的疙瘩汤,花花绿绿的全吐出来了,吐了自己一身。
其他四个人倒吸一口气,慌忙退了好几步……
他们再看向乔伊的脸色则有点儿变了。
她真的就打了一拳,他们都眼睁睁看着呢!
她那么瘦,那么细胳膊细腿儿的,一拳下去,他们里头最厉害的人都倒下了?
乔伊拍了拍手,“能收拾干净吗?包括他。”
“能能能……”四个人抢着点头。
乔伊搀扶这乔老爷子正往屋里走。
院门外却传来“咣咣咣”急促的拍门声。
“赶紧开门!快点儿快点!快开门!”
一个小个儿跑去开门。
他差点儿被门外涌进来的人推倒。
“味儿就是从这院儿飘出去的,他们肯定开小灶了……”
门外涌入了好些人,看打扮,有些是乔伊他们一样,干活儿的。
有些却是领头,或者管事。
“怎么回事?”话没说完,他们看见了坐在灶房门口,吐了自己一身的那壮汉。
“怎么回事?问你们话呢!老实交代!”管事的吼了一声。
这院儿的几个人都吓得变了脸色。
就连老乔,都往乔伊身后躲了躲。
他们两个,一个看着太小,一个看着太老。
管事的根本没往他们俩这边看,他只盯着那五个人。
五个人往乔伊这边看,正要开口说话。
他们忽然瞧见,乔伊笑了……那笑容诡异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