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泽鹤虽还有许多疑虑,见老太妃如此作态,显然是不愿意多言。
便柔声叮嘱老太妃注意身体,识趣告退。
紫宸殿西殿,叶北尘与叶璟年对坐。
两人面前皆是厚厚一摞奏折,再看地上,有几本散落在地。
看样子应是被人气急直接扔掷出来的。
司泽鹤进来便看到一片狼藉,父子二人皆怒气冲冲。
匆匆扫了地上摊开的折子两眼,入目便是弹劾太后娘娘的话。
觉到上方头投来的视线,忙收回心思,不敢多看。
“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启禀太上皇,已经有眉目了。”
叶北尘挥手让众宫人太监下去。
“你们也退下!”叶北尘朗声对暗处之人说道。
待感受到殿内一阵小声窸窣后,叶北尘才招手示意司泽鹤上前。
司泽鹤迟疑地看着叶璟年。
想到此事并不光彩,“年儿,去东殿陪你母后。”
“是,父皇。”
叶璟年懂事告退。
司泽鹤将老太妃之言尽数告知叶北尘,从怀中取出钥匙,呈给叶北尘。
“太上皇,就是这把钥匙,据老太妃讲,门在密室,具体位置她也不知。”
君臣二人一起来到密室,司泽鹤第一次进来,心里难免好奇,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虽说是密室,但并不昏暗,四周的墙壁上都安置有夜明珠。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两人一阵摸索。
初时,并未发现什么。
仔细探查,一寸一寸的摸过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司泽鹤找到了暗门。
“太上皇,找到了,在这里。”
毕竟事关自己身世,听闻司泽鹤的声音。
尚在别处搜寻的叶北尘,一个箭步来到司泽鹤身侧。
便见果然有一暗门,和周围的墙壁连在一起,若非司泽鹤细致,还真难发现。
难怪叶北尘在此处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先帝真是好手笔。
这么多年的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叶北尘不自觉地有些紧张。
第一次钥匙竟然没有插进去。
越紧张越不得无法,“太上皇,稳住。”
眼看叶北尘两次都没有将钥匙插进去,司泽鹤在旁提醒道。
第三次,钥匙终于插进去了。
只是锁口、钥匙常年不曾使用,拧动间有些阻滞感。
好在磨合之后顺利地打开了暗门。
暗道不知做了何种处理,这么年第一次被打开,里面丝毫没有灰尘,连一丝呛人的异味也无。
两人刚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暗门后富丽堂皇,各种奇珍异宝不要钱似的堆在地上。
绵延不断,竟是一眼望不到头。
叶北尘自是不必说,司泽鹤生于簪缨世家,各类珠宝首饰从小到大见了不知凡几。
饶是如此,两人惊了好一会儿。
墙上专门打了暗格,拉开发现是各种天材地宝。
名贵药材,一时之间,眼花缭乱。
不过两人对这些也不执着,震惊过后,便忙起正事。
翻箱倒柜,一阵兵荒马乱。
整个密道差不多被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依然没有找到两人想要的东西。
两人暂且休整,坐在一处各自思考。
叶北尘有些急了,明明真相就在眼前,现在却毫无头绪。
恨恨地锤了一下石壁,谁知那块石壁竟是呼隆隆缓缓转动起来。
眨眼间,原本和周围墙壁平行的石壁转动了九十度。
一左一右隔出了两个仅容一人同行的小门。
二人一前一后走入内里,里面别有洞天。
看格局装饰像是一间书房,只是稍小一点。
正对着石门是一张黄花梨木的大书桌,旁边是两个大的敞口彩绘瓶子。
一卷卷画卷至于其中,
墙上左右两边挂着几副书法作品,看落款,正是先帝所作。
两人往里走,站在大书桌前,桌面上摊着前朝有名才子的画作。
旁边还有先帝为其题的两句诗,不过这些都没有吸引叶北尘的目光。
草草扫过,目光便落在了书桌的右上角。
那是一个木匣盒子,盒子上的盖子并未盖严,露出里面信封的一角。
叶北尘直觉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盒子很轻,叶北尘拿在手里却觉得沉甸甸的。
他要找寻的答案就在他手中这个盒子里。
叶北尘将盒子里的书信尽数倒在书桌上,一封封地拆开看去。
司泽鹤默默站在一边,欣赏墙上先帝的作品。
降低存在感,识趣地不去打扰叶北尘。
叶北尘翻着翻着发现出现频度最高的是一个叫“秦嫣然”的名字。
这一摞书信中十之八九都是在向秦嫣然表达爱慕思念之情。
叶北尘不禁好奇,这秦嫣然究竟是何女子,竟让先帝牵肠挂肚至此。
“秦嫣然。”
叶北尘不自觉地将这个名字呢喃出口。
司泽鹤看似品鉴众多画作书法作品,实则一直注意着叶北尘的动静。
“太上皇刚刚可是在说秦嫣然?”
“司卿难道认识此人?”
“见到不曾见过,只是听过这个名字罢了,而且,据臣所知,秦嫣然应该已经过世了。”
“哦?愿闻其详。”
“太上皇昏迷之时,臣曾以江宇的身份陪太后娘娘下过江南。遇见了流落在那里的泽,也就是现在西北那位叶泽,他自己说秦嫣然是他的母亲。”
叶北尘不知这里面竟然还牵扯到了造反的叶泽,头疼不已。
摆摆手示意司泽鹤退下,又继续翻看起信笺。
先帝一直在展示自己对这秦嫣然的爱意,大有今生非她不娶之意。
只是秦嫣然的回信一直不冷不淡。
再往后翻,果然出现了泽的名字。
大概是有了孩子,秦嫣然不再冷冷淡淡,言辞间满是对孩子的爱意。
偶然也回应一下先帝的爱,不过更多的还是在描述儿子泽的成长。
泽能坐起身了,泽会爬了,泽会张嘴说话了......
与秦嫣然对孩子满满的爱意不同,先帝对泽稍显冷淡。
基本上只是在想起秦嫣然的时候顺带地问候两声,更多时候则是不闻不问。
渐渐地,两人书信不那么频繁,最长的一次长达一年。
而这次,叶北尘猛地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