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朗的追问，方宇将今天上午的事和盘托出，语气始终平静。
秦朗却直接疯了。
“我去，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硬抢啊……”
噼里啪啦骂了一顿，却发现电话那头一个鼻音都没有。
“方宇？”
“嗯！”
“你就……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我现在正好缺钱，一首歌卖15万，我不亏啊！”
“……”
秦朗一整个无语住。
“你是不是傻！这歌你卖了能得15万，可留着自己唱，红了挣得更多！”
“我倒是想留着，可要不答应，连约都签不了！”
“……”
秦朗再次失言。
这次不是被方宇无语到，而被无情的现实给击败了。
好半天，憋出一句：“草！”
整理了一下思绪，他恢复理智。
“方宇，杜峥这货明摆着是故意针对你。现在，你用15万卖了《某某》的版权，又把合约签在极光，丢了作品还失了自由。”
他忧心忡忡，继续道：“往好处想，极光是大公司，以后机会不会少。可往坏处想，极光现在的主心骨是杜峥，他要是故意给你使绊子，你后面的路，只怕会更难走……”
秦朗越分析，语气越惆怅。
电话那头，方宇久久无言。
秦朗以为，他是现在才意识到局面的惨烈，所以被吓到了。
刚要出言安慰。
“兄弟，谢谢你！”
方宇突然道。
“啊？！”
秦朗被突如其来的感谢搞得一头雾水。
方宇却心如明镜：同样作为极光的签约歌手，秦朗能跟他说出这番话，足可见是真把他当兄弟看待。
在这个城市漂泊久了，见多了人性的虚伪自私冷漠，他本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修炼得比石头还硬。
却没想到，一点点温热就令他直接破防，眼睛差点尿炕！
……
电话里说话不便，方宇主动攒局，约了晚上见面。
秦朗一听话茬，就知道事情不像表面看见的这么简单。
一见面，他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方宇笑道：“你分析得都对！我跟杜峥曾经有过节，所以只要他针对我，我在极光就会寸步难行！”
“那你还……”
“首先，我没有选择。不答应，压根签不了极光，甚至得罪了他们，我估计在音乐圈立足的机会都没有了——总不能抱着版权继续上酒吧唱歌去吧？”
方宇说得很冷静，继续道，“其次，杜峥不会针对我的！”
“啊？！”秦朗不解。
“不是我妄自菲薄！以现在的情形看，人家根本不可能瞧得上我——他稳坐一线，是公司的太子爷，而我只是个一事无成的素人！差距实在太大！”
秦朗点点头：“那倒是！”
方宇一摊手：“所以，他买下《某某》，八成是真的觉得，这歌不错！”
“那另外两成呢？”
“另外两成，可能只是闲着无聊，想看看现在的我，是跟5年前一样意气风发，还是已经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呃……”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说，他看你这么爽快卖了版权，会觉得你已经没了锐气……不好玩了？！”
方宇皱了皱眉。
“我不喜欢‘玩’这个字！”
“屁/眼子都洗干净了，就别在乎好不好听了！”
“……”
方宇：我不服气，但我无言以对！
“就算杜峥不会针对你！可《某某》的版权卖了，你一个新人，吃不到公司的上等资源，想红很难啊！你就看我，在圈子里混了5年，没有出圈的代表作，到现在也顶多算个三线。你没有作品，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秦朗说着，一脸物伤其类的心酸。
方宇笑容平静。
“你说得对，所以我不会把《某某》卖给他的！”
秦朗再次直眼。
“可你不是……已经答应卖歌了吗？”
“还没签字结账，就不算卖！”
“……”
秦朗一整个大无语。
没签字就不算卖？
那没给钱是不是就不算嫖？！
警察信吗？
“《某某》是首情绪歌，好不好听，很看现场氛围。赵远峰听过我唱现场，知道这歌好，所以才一心要签下我。可杜峥他们听到的不是现场版，只是首制作简单的小样，能听出好来才有鬼了！”
方宇继续道，“所以，杜峥最多觉得这歌不错，还不至于惊艳到非要抢到手的地步。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他写首更抓耳、更劲爆的，让他更喜欢。
“这样一来，版权费照收，正好我现在很穷，需要钱。《某某》我还能自己留着！大家各取所需，和谐社会不好吗？”
秦朗听得瞠目结舌，啪啪拍手！
“你想得很好，我很佩服，现在就一个疑问！”
“Yousay！”
“你老人家5年才写出了一首《某某》，现在答应卖歌，签合同顶多拖个一两天，你上哪儿整一首更抓耳更劲爆的作品去？”
秦朗问得一脸认真，自认发现了盲点。
方宇却哑然失笑！
“呃……忘了系统这事，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
回到家，方宇趁洗澡的工夫，把系统喊出来玩弄。
“系统？”
【宿主，请说！】
“兄弟团有没有什么卖给了别人的歌，比较抓耳的那种，推荐一首！”
【为宿主搜索到陆虎创作的《疯人愿》，歌曲加载中……歌曲上传中……歌曲更新完毕！】
话音刚落，伴随着哗哗水声，一首悠扬的旋律在他脑海中出现。
“我是个疯子疯子疯子只爱你的疯子
你是个傻子傻子傻子傻的却好懂事
要爱你一辈子写爱你的故事
在我心里承诺了几千次……”
一首歌听下来，方宇很满意。
主歌一般。
但副歌很有记忆点。
是那种好好宣传能小火一阵，但绝对不会爆红，更不会成为经典的作品。
平心而论，每个人口味不一样，《疯人愿》和《某某》各会有人喜欢。
但，非要方宇选，他肯定要《某某》。
而这首《疯人愿》，副歌抓耳、朗朗上口，更具流行特点，会比从头到尾低吟浅诉的《某某》，更合杜峥的口味。
“兄弟团的歌那么多，我一个人也唱不过来，卖个一两首，也算是给他们做宣传了不是！”
方宇自我安慰中，心里其实还有点舍不得。
下定决心：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