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低眉顺目，不敢多言，只是轻声一句:“属下不敢。”
他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看着他失意，轩辕烬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再加上这些日子经历的那些事情，也实属让人不忍心责备。
仔细望着他的眼眶泛红，眼白爬满了红血丝，一瞧就知道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轩辕烬微微蹙眉，道:“若是没有休息好，今日你便不必跟过去。”
“属下要伴在王爷左右。”十七倒是倔强，当即开口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虽然面色憔悴，但是透着坚定。
“……”轩辕烬看着他，眼中含着几分无奈，最后只是轻叹一口气驾马离去。
十七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骑上侍卫牵过来的马匹就跟在后面。
轩辕熔早已等候多时，瞧见他带人浩浩荡荡来此不由得轻笑一声，言语间有几分不屑，道:“寡人知晓靖王爷一向恪守约定，今日一见倒是确实如此。”
他微微勾唇，目光深邃，透着几分深不可测。
“皇上有话直说便是，又何故句句藏着弦外之音？”说话时，轩辕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的战斗的准备，捏紧了剑柄做好了缓冲。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轩辕熔反倒是不紧不慢起来。
“也好，那便明人不说暗话。今天在此，原本就是你与寡人之间的恩怨，不必牵扯进来这样多的人。”
“皇上这是何意？”轩辕烬不由得皱起眉头，握着长剑的手也跟着放松了几分。
永辰王也觉得不解，同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原本就想借着今日这混乱的机会为自己争夺一席之地，但现在轩辕熔的话语倒像是要将这战斗变成两个人的对决，从根本上打断了他的计划。
成刚倒是面不改色，就像是早已料到了他会这般抉择，只是面色如常的在一旁瞧着。
“皇上到底想要干什么？”永辰王终于是忍不住了，低声询问着身侧的少年。
“王爷就在一旁瞧着就好，皇上的心思岂是臣子可以揣测的？”他的语气不算很好，甚至还借机教育了他一番。
永辰王心底不悦，竟然被一个小辈在言语上占了上风，实在就有份没有面子。
轩辕熔倒是一副惬意的模样，仿佛此处不是征战的沙场。他看着对面面容疑惑的男人，又一字一句道:“六年前，是一间上房，寡人与你两人，六年后也理应如此，不必牵扯旁人增加伤亡。”
“皇上的意思是要单独与本王交手了？”他明知顾问。
轩辕熔点了点头，先是伸手之意身后的将士不要动弹，而后驾马往前走了几分。
他这样的坦然倒是让男人心底有几分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虽然说出了只有两人对决的想法，但是他身后的大军随时可能冲出来，在加之永辰王那嗜血的眸子，一瞧就知道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轩辕烬捏紧拳头握紧缰绳，只觉得进退两难。
看着他这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模样，轩辕熔更加坚定了他的底牌就只如此，而且身子尚未恢复，昔日的“战神王爷”早就成了一个传闻。
身后的十七就有些紧张，不时就朝轩辕烬投去目光。
“王爷……”他轻声开口，想要得到一个回应。
可面前的男人几乎没有犹豫就摇了摇头，而后驾马迎战，目光中竟是坚定。
“皇上不愿波及太多人的性命，是个明举，倒是有几分明君的模样了。”他忽然开口，不知是在欣慰还是在嘲讽。
“能够得到众人敬仰的靖王爷的认可，寡人也算做得不错。”轩辕熔笑意相迎，言语间还有几分客气，似乎并不在他话语中的位份不明。
话音刚落，两人便十分有默契的举起长剑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剑刃交锋，发出了刺耳又悠长的声响，众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耳朵收到了震慑。
“阿烬，”两人擦肩而过之时，轩辕熔忽然唤了他的小名，“原本寡人已经做好准备要将这天下给你了，可是现在不行了……”
轩辕烬侧眸瞧了他一眼，拧着眉头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不等他喘息，他便又举起长剑冲了过来，气势汹汹，似乎想要一剑就决出胜负。
他自知自己现下正面交锋占与劣势，便只暂且凭借着自己昔日的灵活躲避着来者的攻击。他要为自己争取这喘息的机会，智取这场负隅顽抗。
躲闪的瞬间他瞧见了轩辕熔的招式，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场景——那夜后院中的刺客，将那细作殒身，便是这般身姿。
“是你要杀花怜？”他抬手挡住了他下劈的动作，有些意外的问道。
轩辕熔勾了勾唇角，微微喘气觉得理所当然:“怎么？寡人给了她性命，再将这性命取回还要过问靖王爷吗？”
就在这停顿的间隙，轩辕烬眼疾手快，变换剑尖，朝着他的心脏刺去。
皇上的反应自然不在话下，不禁就此躲避，还在转弯之时顺势划伤了他的胳膊。
轩辕烬一阵吃痛，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反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着前方进攻。
这一刀让十七的心弦紧绷，更加担忧他的境遇。他自然知道轩辕烬早已大不如前，但是不曾想已经成了这般毫无反手之力的程度。
倒是对面的永辰王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原本以为皇上之意要独自战斗，是想要放那病秧子一条生路，现在看来并无此意他便可以放心了。
成刚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看着他这般淡定的模样，永辰王面露不屑，冷笑一声后便继续观望。
胳膊上的伤口不断地往外涌着鲜血，加之他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很快便觉得没有什么力气，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精神不济。
“要不你就此言败吧，寡人还能留你一条性命。”看着他连握剑都面前的样子，轩辕熔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