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久安街刺杀

宁沉翎站在二楼看了许久,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身后传来宁沉庭严厉的声音,这才回了神。

“站在这儿做什么?”

“没,这不正准备下去呢!大哥请!”

见到他又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宁沉庭又皱起了眉头,用训斥的口吻道。

“什么大哥!叫王兄!一点规矩都没有!”

宁沉翎挫败地抓了抓头发,认命地拱手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叫人,“王兄万安。”

宁沉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下了楼。

“裕王殿下。”

宁沉翎这边才松了一口气,南临王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顿时浑身顿时浑身一抖,那是怕的。比起严厉刻板,这位王叔可一点都不比他王兄差!

“哎!王叔。”

薄谨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起下去。

南临王是武将,从祖辈那一代就在为宁皇室南征北战,其功勋仅次于齐恩侯府。都说王侯将相,侯位毕竟是排在王位后面的,可见皇室当初设立这个王爵时,也是存了打压齐恩侯府势力的心思的。

大堂中的几位王妃见到自己夫君下来,忙起身见礼。

“妾身见过王爷万安。”

“免。”

尊卑有序,夫妇有别,这,便是伦常。

薄谨行和宁沉翎二人坐在一起,伙计上了茶点,小声问了一句可还需要什么,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便躬身退下。

殷繁带着人到了驿站的时候,里面聊得正开心,六人坐了两桌,边吃茶点边聊天,看起来甚是融洽。不过仔细一听就能听出来,三位王爷这一桌聊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俗称“废话”。

“西厂殷繁见过南临王,裕王,煊王万安,见过三位王妃万安。”

“免。”

南临王抬了抬手,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写满威严,他看着眼前这个形销骨立的玄衣男子,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又瘦了。

在他身后的宁沉翎二人也是这么想的。

话说起来,他们和殷繁并不熟,一个是久居深宫的内臣,一个是在外就藩的藩王,除了三年一次入京觐见的机会,平日里完全不会有任何交集,但他们和赵辛词熟啊!

殷繁不知他们心中所想,淡色的薄唇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道。

“还请三位王爷与王妃移驾,皇上在宫中已等候多时。”

薄谨行拱手一拜,道:“有劳。”

殷繁微微错身,没有受他这一礼。让堂堂一品亲王来向他行礼,他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驿站外停着四辆华丽的马车,车辕上刻着宫里的标记,赶车的车夫穿着统一的藏青色短打,一看就是从缇骑里挑出来的。

薄谨行三人一人坐一辆马车,三位王妃共乘一辆。

走在路上的时候,裕王妃沈景卿拉着南临王妃张氏的衣袖,一直兴奋地询问。

“王婶,我听说皇姐回来了,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她性格如何?可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她……”

特殊喜好?收藏春宫图算吗?

想到那个眼里带着光的女子,南临王妃端庄地面容上也不禁带了几分笑意。

“长公主是很和善的人,最喜美人,她会喜欢你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那孩子变了没有,她会不会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沈景卿听了心里喜滋滋的,王婶是在夸她是美人吗?是的吧!

一旁的煊王妃王静仪看着她们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意,却是轻蹙柳眉,眼中有着担忧,脑海中不由想起昨夜在窗前站了一夜的夫君,以及桌上那几张写了寥寥数语的薄纸。

如今的长公主,也许已经不是王婶认识的那个长乐公主了。

几辆马车缓缓驶入离都,殷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三五缇骑开道,百姓夹道欢迎。

每年藩王入京的场面都十分盛大震撼,百姓的欢呼声充斥在耳边,很容易就让人觉得满足。

藩王就藩,安一处边境,护一方百姓,正是有了他们这些愿意舍身为民的藩王,江山才得以永固,百姓才得以安乐。

南临王妃抬手撩起一点窗纱,往外看去,如眼的皆是百姓欣喜万分的面容,眼中不由多了几分熨帖,心道,真好啊。

只不过,危险永远藏在欢乐之中。

车队经过久安街的时候,一支冷箭忽然从侧面射了过来,射中了最前面那辆马车的车轱辘,马车被迫停了下来,车内的人自然受了惊。

“保护王爷王妃!”

随着殷繁的冷喝声,缇骑扮成的马夫立即从身后抽出了剑跳下马车护卫在车队前。

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夹杂着百姓们慌乱的惊叫声,紧接着一波黑衣黑面的蒙面人便出现在混乱的人群中。

殷繁站在马下,眼中冷意乍现,手中长剑刺入一个黑衣人的腹部,手上染了殷红的鲜血。

马车内,薄谨行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一洌,刚想揭开车帘出去,却被一只剑鞘挡了回来。

“别出来!”

殷繁冷冷地说道,与此同时又杀了一个想要偷袭的刺客。

蒙面人约莫有近百人,身手都是顶好的,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殷繁他们这边便显出些许力不从心来了。

沈景卿在马车内坐立不安,想要下去又不敢下去,急的头上直冒汗。

怎么会有刺客呢?

比起她的焦躁,南临王妃看起来就沉稳多了,但隐在袖中的手却在微微打着颤。

王静宜揭开窗纱朝外看了一眼,不料正好对上一双阴冷的眸子,瞬间尖叫出来。

“啊!……”

那黑衣人提剑刺向她,却不料身后忽然出现一人,一剑刺入了他的后心,手上的剑顿时掉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天音,她看了一眼吓得魂都去了一半的王静宜一眼,抬手将窗纱放下来,然后便拎着剑向殷繁走去。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厂公恕罪。”

殷繁垂首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只说了一个字:“杀!”

西厂缇骑的刀,总归是要见血的。

血腥在长街上弥漫,到处可见断肢残骸,不过很快就有人将这儿打扫干净。

马车再次开始行驶的时候,宁沉翎在里面暗骂了一声,眼中满是凌厉,狠狠地砸了一下车壁。

久安街的动静不小,此事很快就在京中传开了,皇上想除去诸位藩王的谣言亦不胫而走,传得有模有样的。

而宫里也收到了消息,宁沉钧听到宫人的回禀时气得差点掀了御案,俊美的面容满是怒意。

是谁?居然有胆子在京中刺杀藩王?还是在久安街那般显眼的地方?这明明是在往他这个皇帝的脸上招呼!

“人可有受伤?”

“回皇上,三王爷和王妃都安然无恙,殷千岁命人带了缇骑守在离都外,是故并无损伤。”

闻言,宁沉钧这才放下心来,面色缓和了许多,又重新坐回御案后,挥手让宫人离开。

“李涣,你觉着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在一旁侍立的李涣摇头,猜不出来。

宁沉钧眯起一双凤眸,靠进椅子里。

到底是有人诚心作乱,还是他那两位兄长自导自演,他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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