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幕红柳子镇下

俩青衣人并未就此罢休,他们提剑追到广场中央,王小七才刚落下就被他们一左一右包夹住。

二人抖起剑花刺出,霸道的剑气声吱吱作响,且为了避免剑势再被利用,他们刺出的剑身从横式变成了竖式。

王小七在地面上的腾挪闪躲,明显看出笨拙了许多,众人不知为何他不使用身法。

很快的,王小七又被两柄剑给撵上了,所幸广场上每隔十多步就有个篝火堆,当情势危急时,王小七就利用篝火堆再次施展身法躲过。

小小广场上看热闹的人群被青衣人凌厉的剑气逼得无法逗留,渐渐都退出了广场。

——

“小贼怎么只逃跑不还手呀?”端木熏儿看着场上紧张局势,竟开始担心起王小七了。

“很明显他只会身法,不会武功。”娄明德很笃定地说。

“啊?娄叔是如何看出的?”梅宇文有些惊讶。

“回文少爷,你看他身形偃弱,这通常是练身法之人为了轻盈,刻意精瘦自身的肌肉群,如果练完身法再去练武,那么斜方、背阔处的肌肉都会变得异常大,不会这般瘦小。”

梅宇文听后不自觉地去摸了下自己的背和腰。

“但话说回来,即便他会点武功,也不足以对抗现在的对手。”娄明德补充道。

“他的对手是谁?”端木熏儿与梅宇文几乎同声问出。

娄明德正要答,身后一声‘阿弥陀佛’打断了他,“月露烟波处,风云际会时,梅少主、端木小姐也是练武多年,这么凌厉的剑锋还看不透吗?”

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廿八城的护法头陀成屠,他师弟氏隗站身旁,二人都杵着月牙戟。

“原来成大师、氏大师也在酒楼啊,适才没注意,见谅。”梅宇文道。

“不怪不怪,少主心都在窗外,见不着咱们洒家是自然。”

成屠话外有话,但梅宇文却没心思与这酒肉和尚闲扯,直截了当地问:“成大师,你念的这两句诗是何意?”

成屠正要回答,娄明德却因被抢话有点不悦,于是抢先答道:“文少爷,这两句诗是浮语虚辞,在江湖上通常代指剑术大师冷锋四老。”

“十三城的冷锋四老?”梅宇文吃了一惊,“你是说……这两个青衣人是剑术大师冷锋?”

“错不了,”成屠说道,“是当中武功最高的两位,衣锋云,兆锋露。”

听了成屠的话,周围还不知底细的人都张大了嘴,“怪不得,怪不得,我该早想到的,这么霸道的剑术……”众人同时也对王小七能在冷锋二老手下支撑这么久感到啧啧称奇。

“阿哥,这小子为何不用逐影步逃出广场?”元扎问道。

“嗯……”元通沉吟了答道,“逐影步是身法,不是轻功,它只能借势,跑不远的。”

端木熏儿好奇问道:“什么是借势?”

元通续道:“做个比方,水通常是无法承载石头的,但如果想要它承载,就要借它的势,借完势后一块石头就能在水面漂很久,这个俗称打水漂,水漂能打多远全看能利用多少水的势。”

“阿哥,你是说逐影步是在利用那些火堆的势?”元扎问。

元通点点头。

端木熏儿听明白后道:“这么说来,要没那些火堆的势,这小贼就躲不了。”

——

端木熏儿能想到的,场上的冷锋二老没理由想不到,二人在久追不下后,意识到问题所在,于是当下分开,一人负责追击,一人去拆火堆。

以冷锋二老的剑术,如果只为了拖住王小七,一人足以。然而王小七却不一样,没了火堆,场上唯一可借的势就没了,这意味着他的身法将无用武之地,最后只能任人宰割。

楼上众人看到冷锋二老开始拆火堆,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纷纷摇头对这小哥表示同情和可惜。

很快,广场上火堆被拆得只剩一堆,冷锋二老一人与王小七缠斗,另一人去拆最后一堆。等最后一堆被拆完,王小七就会迎来冷锋二老的合击,这将会是避无可避的一击。

王小七显然清楚此刻情势,没了篝火堆自己施展不了身法,今日就得死在此。他仰天叹了口气准备放弃,然而就是这绝望的一仰头,忽然发现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天上能有什么东西?

王小七在冷锋二老的攻击下无法细看,但他回想起傍晚时分镇公所在此搭建‘蜻蜓架’,那这孤悬在空中的东西该是‘蜻蜓架’延伸出来的‘翅膀’。

这一发现,让王小七萌生了一线生机,只要能跳上蜻蜓架的‘翅膀’,任凭冷锋二老剑术再厉害十倍,也奈何他不得。只是‘翅膀’孤悬空中,少说离地也有三丈,且四周无可借力之处,若单靠身法跳上去是绝无可能。

在王小七琢磨期间,广场上最后一个的火堆业已被冷锋二老推平。

二老会合在一起发起了最后一击,他们料定王小七没了借势点,无论如何都躲不开这一击,于是全力挽出两朵剑花,迅疾无比地朝他刺去。

王小七此刻已别无他法,只能孤注一掷,只听他忽然哈哈大笑两声,一改之前逃跑躲避姿态,飞身纵起,双手一扬,竟是迎着两朵剑花跃去。

这一变招不仅让围观众人齐声惊呼,也让冷锋二老大吃一惊。

两个湖见王小七扬手,却不见有暗器袭来,只道是这小子玩阴的,用了什么细小的暗器,于是下意识地收回剑,快速舞出两团巨大剑花护住全身。二人之所以如此保守,也全因场上的局势,他们认定王小七是逃不了也躲不掉了,没必要贪个一招半式。

然千算万算,冷锋二老还是漏算了一点,就是下意识舞出的防守剑团,剑身必不会是竖式的,而是不经意地恢复成原来的横式。

这横式的剑正是王小七想要的,它可以生出许多被逐影步利用的势。

王小七与冷锋二老交手到现在,多多少少对二老的剑花虚实有了了解,加之之前成功地利用过一次,所以这次更是轻车熟路。于是在即将撞上剑团的瞬间,他扭身跃起,身体蜷成一弓形,而后马上迅疾一蹬,脚尖在剑花团处一推,身子被高高地弹起。

这顶尖高手造出的势,果然是火堆所无法比拟的,王小七整个人被弹起到四、五丈高。在到达最高点时,他双脚曲张,斜身一扭,看准‘翅膀’的位置落了过去。

‘翅膀’剧烈晃动,但却未倒塌,等停下晃动时,王小七已稳稳立在上头。

这一变故是瞬息间完成,待冷锋二老明白被利用时,他俩已经对王小七鞭长莫及了。

围观众人看得心惊肉跳、惊呼连连,直至看到王小七在横桅上站定后,众人才纷纷喝起彩来。

之前一个问题一直困扰梅宇文他们,就是为何冷锋二老要不顾身份联手去对付一个年轻人。现在这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以王小七的智计、胆识与身法,只怕不会是第一次从冷锋二老手中这般逃脱过,鼎鼎大名的冷锋应是受不了打不过一个年轻后生的挫败感。

‘蜻蜓架’横桅高三丈,饶是武艺、剑术、轻功都在江湖上都算翘楚的冷锋二老,也束手无策。二人仔细观察了下,要上去‘蜻蜓架’的‘翅膀’,只能从主桅杆那边爬上去,可即便爬了上去,也都无法在如此狭窄的桅杆上施展剑法攻击,更别说是对付一个拥有如此诡魅身法的人。

如今要想逼王小七下来,只能使用弓箭或暗器了。二老离开十三城驼队时,并未带上刺弩,而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他俩更不可能使用暗器。到最后唯一能让王小七下来的方法,就是拆了这‘蜻蜓架’,只是这架子是镇公所搭的,拆了它势必会惊动卫衙和梅庄的人,二人衡量再三只能打消这念头,转而决定先在架子底下看住,至少不能让王小七逃出这广场。

——

正当广场局面陷入僵持时,‘一碗倒’二楼上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争吵的是两个胡人,他俩也是一早来到窗边,与蔡老四等人一起观看外头打斗,但直到王小七跃上蜻蜓架后,高个胡人才指着窗外激动地说个不停,矮个胡人在旁好似在劝说,但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二人用的语言大伙都听不懂,有酒客就起哄道:“蔡老四,他们吵啥了?你不是博学多才嘛,给翻译翻译。”

这摆明了要蔡老四难看。蔡老四捻了捻胡须,摇头晃脑道:“庙堂街口三分事,不问……”

众酒客实在受不了,不等他念完就打断他——

“你到底知不知道呀?不会也和我们一样听不懂吧。”

“哈哈哈,原来蔡老四和我们一样听不懂啊!”

蔡老四哪受得了激,觍红着脸,方言都喊出来了:“哪够不懂?你才不懂!他们当中一够是佩服小哥的身法,另一够说拿剑的更厉害,意见不同嘛,就吵起来了哟。”

众人听后释然,纷纷夸奖蔡老四。

蔡老四志得意满地补了一句:“这鸠罗巴语全北山没几够能晓得哟。”

蔡老四这最后一句不说还罢了,这一说元扎就感觉不对劲,‘阿哥不是说他俩讲的是柏罗语,怎么到了蔡老四这边就成了鸠罗巴语了?’想到此便扭头去寻他阿哥。此刻元通已是坐到靠里的一张椅子上,独自在沉思什么。

“阿哥,你不是说俩胡人讲的是柏罗语吗?”元扎走过去,问的声音虽不大,但同在左窗边的娄明德却听见了,他也凑过来问,“怎么,元通兄还能听懂胡人讲话?”

元通再次回过神来,答曰:“嗯,略懂一些。”

“二人争吵的可是如同蔡老四所言?”娄明德随口一问。

“蔡老四说了啥?”元通方才出神没听见。

“那位蔡先生说……”元扎想重复一下蔡老四的话,但立刻被元通打断,“娄总管可是想知道胡人在吵什么?”

娄明德点点头。

“他们此刻是在争论中土人会不会魔法,高个的说那年轻人会魔法,所以中土人都会魔法,他们的包裹被人用魔法偷走的,矮个的骂他无知愚蠢等。”

“啊!”元通这话让左窗的人听到了,纷纷为蔡老四的刚刚胡编乱造摇头苦笑,而右窗还在吵闹,所以并未听见元通的翻译,否则很难想象蔡老四会有多尴尬。

众人之所以更愿意相信元通,是因他的翻译合理多了,胡人错把身法当作魔法,殊不知即便是在北山会这种高明身法的人也寥寥无几。

“如此说来,这二人说的也不是鸠罗巴语?”娄明德继续问。

“不是,二人说的是柏罗国的柏罗语。”元通答道。

娄明德之前还以为元通不过是一个小城来的土暴富,如今见他不仅识得‘逐影步’,还能听懂胡人的语言,不禁对他另眼相看,“元通兄如此人才,在下差点走眼,失敬失敬!”

元通见娄明德忽然称赞他,慌忙摆手道:“不不,娄总管过誉了,过誉了。”

“二位不远千里来到红柳子镇,可也是为了拍卖会?”一旁成屠问道。

见廿八城的护法发问,元通不敢不答,“不瞒各位,在下此次和舍弟一同前来,确是为了竞拍一件物品,至于何物,请见谅,暂时不方便说。”

娄明德听后立即道:“元通兄不用说,梅庄的原则是不干涉客人竞拍,而且全程为客人保密,”末了补了一句,“只要你有请柬。”

元扎听到请柬就来气了:“我们没请柬,已经在镇子里闲逛许多天了……”

“啊……”众人都没想到元通元扎这身豪贵的打扮竟也没请柬。

“娄总管可否给我俩想个法子能进庄?”元扎抓紧机会问。

“这个……请柬是由庄主亲自签发的,我……”娄明德有些为难。

“不妨事娄叔,”梅宇文此时插话道,“两位元大叔可以先随咱们回庄,到庄后在补办一张即可。”

娄明德见小主人发话了,也就不再为难,只说了声,“好的,文少爷。”

元通元扎喜出望外,赶紧梅宇文行了个谢礼,“多谢梅少爷。”

“两位元大叔,你们可以叫我宇文,但我也请求一事,之后庄里若有胡人来,烦请元通大叔帮忙做个翻译。”梅宇文道。

“没问题,我阿哥精通西域多国语言,到时肯定能帮的上。”元扎乐呵呵地替元通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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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谈话间,右窗边突发出一阵喧哗,一酒客喊道:“快看,卫衙的人!”

众人都赶到窗前瞧去,只见两列身着乌云玄甲、手持钢塑长戟的队伍正在场下分开人群,两列队伍间一纱罗幞头、青皮劲装的男子正走向广场。

“丁教头!”梅宇文与端木熏儿几乎同声喊出。

“丁燿这么快就来了。”娄明德叹道。

“丁燿要再不来,只怕冷锋二老真会把那架子给拆了。”成屠说道。

这青皮劲装男子正是北山南黄陂区卫衙总教头丁燿。

黄陂区是北山南部一个非常重要的行政区。它以勾形的赤瓜河为中心,分东、北、南三部分。东边有瓜脊村、焦岩谷、文藏宝地,北边有乌鸦市集、暮色堡、山南要塞等,而南边就是红柳子镇与梅庄了。

黄陂区卫衙总部设在赤瓜河北岸的暮色堡,但总教头丁燿经常往来梅庄,是梅庄的常客,故而梅宇文等人对他并不陌生。

丁燿并不径直走向广场,而是先到人群中与两个人耳语。

元扎一看眼熟,这二人不正是那坐中间右桌的俩脚夫吗?他赶紧回头一看,果然中间右桌早已空,连着隔桌的黄衣人也已不见了踪影。

丁燿耳语完毕就跃上了广场。

冷锋二老此刻还提着剑、仰着头严防王小七逃走,衣锋云感觉背后有人过来,迅疾转身,剑气四溢。

丁燿谨慎地退后两步,抱拳道:“衣大侠、兆大侠。”

衣锋云、兆锋露见到了丁燿和他身后的两列警卫兵,心里头嘀咕:‘来得真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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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衙是北山维护治安的衙门,直接隶属于塔拉,最高指挥官唤作总司,下辖东西南北四大主理,主理下头还有各区主事的教头,可以说里头高手如云。所以即便是冷锋二老这样的高手也不敢与之正面冲突,更何况今下对方来那么多人,衣锋云收剑还礼道:“丁教头来的可真够快呀,不知道的还以为黄陂区卫衙总部迁到了梅庄。”

衣锋云这是讽刺丁燿身为治安官,却总以梅庄唯首是瞻。

丁燿焉能听不出其中之意,但他只是淡淡地道:“二位大侠,上头和梅庄主都交代过,破洞节期间禁一切械斗、仇杀,不知二位在此追杀一后生,是十三城的公事呢还是私怨?”

兆锋露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说道:“这是我俩与这蚩毛小儿的私怨,无关十三城也无关梅庄。”

丁燿听后道:“既是私怨就不能在此打斗,倘若三位执意而为,那我跟卫衙的兄弟就对不住,要秉公执法了。”说着右手一晃,两列警卫兵提着明晃晃的长戟整齐地向广场围拢过来。

冷锋二老见丁燿话里话外都不帮自己,心下已是了然,如果继续在此追杀王小七,卫衙的人肯定会插手,届时非但讨不得好,还会使得追杀王小七的原因公开。

追杀王小七的前因后果,不仅关系到冷锋的脸面,还涉及十三城的声誉,衣锋云权衡利弊,决定放弃追杀,他断然道:“丁教头说不能打斗,那就不打斗,我俩这便退去。”

“那是甚好,丁某多谢二位大侠的配合。”丁燿也顺水推舟。

“那我俩就先告辞了,丁教头,后会有期。”衣锋云话音未落就急不可待地和兆锋露一起跳下广场匆忙离开了。

“慢走不送!”丁燿对着二人的背影喊道,直到看不见人,他才把目光投向蜻蜓架上头。

王小七在上头呆了已有一刻多钟,若不是因为身体瘦小,这横桅怕是撑不了这么久。

“小哥,你下来吗?”丁燿问道。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可看到我身后的警卫兵,他们可是负责缉拿犯罪之人的。”

“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你现在是没犯,但这蜻蜓架乃公家之物,你若还呆在上头,难保不会把它弄坏,哪怕只是影响它的运作,也是犯罪,到时他们可是要捉拿你的。”丁燿指了指身后的警卫兵。

“那好吧,我下去。”

“这么高,你如何下来?”

王小七一招鹞子翻身,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小哥,好身手!”丁燿忍不住赞道。

“我可以走了吗?”王小七瞥了一眼说道。

丁燿先对两列警卫兵摆摆手,“架都打完了,让大伙都散了吧。”

卫衙的警卫兵收到指令开始驱散围观人群,待围观人群散去差不多了,丁燿这才对王小七说道:“小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小七很不情愿,但也无法拒绝,只因这卫衙警卫兵两列二十余人已经把这小广场团团围住,那冷锋二老武功虽高说到底也只是两人,他想周旋还能周旋一下,可二十几人若一起围上来,再好的身法也无用武之地。

“他们喊你王小七,你是上村王家屯的娃子?”丁燿问。

“我姓骆。”王小七倔强地抿抿嘴。

“啊?你姓骆?难道不是王家屯的?”丁燿疑道。

俩脚夫打扮的线头不知何时已来到丁燿身边,悄声在他耳边低语:“他爹曾是王家的长工,叫骆水生,曾做过王家一女儿的一夜抬头郎,只是并未正式招赘,且一年前骆水生去断风崖采燕窝时跌落山崖,至今都没寻着尸骨。”

“原来如此,”丁燿知晓来龙去脉后转头对王小七说道,“小哥年纪轻轻丧父,怪不得脾气如此乖张,不过,你也用不着紧张,卫衙不会随便抓人,我来也只是替梅庄主传个话。”

王小七心里一咯噔,但脸上还是装作不在乎,爱答不理的。

丁燿不以为意,续道:“梅庄主想邀请小哥明日进庄拍卖会会前招待宴席,不知可愿前往?”

王小七低下头玩弄脚尖,仍是不理不睬。

丁燿笑了笑,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明日的宴席可是有梅花姑娘的才艺表演,如果你不去,那就算了。”

王小七听到‘梅花’二字,眼角一跳,嘴终于松动了:“我去,几时?”

“明日辰时,到了路口你只要说找梅家二少爷,自然会有人领你进庄。”

“好。”王小七爽快答应。

“那一言为定,咱明日梅庄见。”

丁燿说完挥挥手和警卫兵一起离开了。

王小七还以为丁燿会询问冷锋二老追杀他的事,哪知一句都没提,这令他很诧异。

但因为闹了这么一出,卓远大街上留下了大批警卫兵巡逻,这打斗之事怕再难发生。而冷锋二老在身份被曝光的情况下,也不敢再去找王小七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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