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怀无语了一瞬，弹了一下王韵书的额头，笑着说道：“傻。”
说完，陈余怀拿下身上的乾坤袋，掏出收在里面的卖身契。
她将这能轻易决定一条人命的纸张打开，怼到王韵书面前。
“你且看清上面的名字。”
王韵书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真真切切。
陈余怀突然将卖身契撕拉一声，对折，再撕，如此往复，她起身将碎纸一把扔进湖里。
陈予怀回头对王韵书说道：“我救你是我乐意，不需要你报答我，你也忘记过去，留在这里做你喜欢做的事，不会再有人会虐待你。
况且你我同是女子，你不能因为我救了你，就忽视我亦是女子的事实，是人便有欲望，我只是在救我自己。”
王韵书听完这番话，呆愣地跪坐在地上，仰望着陈予怀。
她不理解，她只知道自己能活，便已是万幸。
陈予怀背着光，对王韵书伸出手说道：“坐地上做甚？起来吧。”
握住王韵书递来的手，陈予怀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怎么这般看我？我好看吗？”
自是好看的，明眸皓齿，气质出尘，且肤如凝脂。
与她同是女子。
陈予怀想着，让她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好忘记过去，迎接新的开始，于是便问道：“你喜欢什么？
琴棋书画中的哪一样？我听渺渺提起过，说你擅长这些。”
王韵书却是摇摇头说道：“那都是为了讨好爹爹学的。
我在家中，只有多会一样，才能让他觉得我能拿得出手，能替我许配一个好人家。
这或许就是那时的我，能谋来最好的出路。”
听到此处，陈予怀越发觉得，这就像在为男人量身定做商品。
陈予怀接着问道：“那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和物了吗？”
王韵书似想起了谁，悲伤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擦拭掉眼角的泪。
“我喜欢种植一些花草，可是花草娇嫩，我后来无法顾及它们，渐渐就全都枯萎了……”
陈予怀指着湖对面，那一大块空地说道：“哎，你看那里正好没什么用，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开心就好。”
“我……我真的可以吗？”
“这里是妇联。”
“妇联是什么？”
“嗯……就是妇女联合会，保护妇幼权益，推崇男女平等。”
顺便完成，拯救三界的最终任务。
最后一句，陈予怀选择了默言。
随后她继续说道：“可惜，我现在能力有限，这些都还是空话。”
“好厉害！我现在是加入这个妇女联合会了吗？”
王韵书眼里全是崇拜，看得陈予怀怪不好意思的。
“嗯，从我带你回来的时候，就是我们的一份子了，以后这里一定会变得更好。”
王韵书听得眼里都亮晶晶的。
是希望，也是新生。
“不知从何说起，或许我能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这天下所有女子的命运。”
陈予怀在想，现代或许不一定够好，她也只是作为后来者享受了先驱者创造的福利。
而如今她却站在了先驱者的位置上，去替后来者争取一丝可能。
陈予怀和王韵书聊完，突然也释怀了。
其实她迟早要去面对那些事的，但到底是发生的突然，才令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不过自己这般，也确实不讲理了些。
想通了，陈予怀便带着王韵书上街，买了乱七八糟很多种子，还有工具一并带回妇联。
主打一个说到做到。
獒乌今日也如往常那般，用尾巴状似无意地碰了碰结界，发现自己可以进去了，有点不敢相信。
明明她的气息就在里面。
是忘了设结界，还是气消了？
獒乌嗅着气息过去，在榕树上找到了陈予怀。
陈予怀还正想去找他，就见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干脆把准备好的道歉礼给他扔了下去。
“接住。”
獒乌化成少年模样，接住了一个小玉瓶，通过气味可以判断出，里面装的是清灵丹。
陈予怀从树上一跃而下，獒乌下意识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陈予怀疑惑道：“你接着我作甚？”
獒乌也似乎才反应过来，就像烫手山芋一样将陈予怀扔地上了。
“你有猫饼？”
在对面目睹一切的王韵书：完了，刚和好又吵起来了。
陈予怀没牵獒乌伸出来的手，选择自己站起来拍拍衣服走人。
是她脑子有病，才会觉得自己又做错了，居然还想着和他道歉？
真是好笑。
“不是想去外面看看吗？”
陈予怀没好气地回道：“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就是个菜鸡，我才不去。”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獒乌牵住陈予怀的手，带她离开了妇联，将她抱起化成一道光消失不见，不过一瞬就来到一处荒郊野外。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想干吗？”
那一瞬，陈予怀想起了荒郊野外，最适合杀人抛尸。
结果獒乌只是变出一把通体发黑的剑，递给陈予怀。
“教你剑术。”
陈予怀满头黑线，觉得他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
“你不是不会吗？”
杀人都是直接用手捏的，陈予怀如此想道。
獒乌面带嫌弃地说道：“我何时说过？我只是嫌用剑麻烦。”
呃……陈予怀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说过不会，都是她自己在脑补。
她赶忙给自己找补，死鸭子嘴硬道：“学剑术一定要来这种荒郊野外吗？妇联空地不挺多的？怎么不在妇联教我？”
“你问题太多，等会就知道了，抱紧我。”
陈予怀满头问号。
啊？不是，她问题多和抱紧他有什么关联吗？
不过此地越发阴冷，确实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话地抱住少年的腰。
陈予怀好奇地问道：“上次见你不是都变大了吗？怎么现在还是小孩子？”
“没有完全恢复，不能维持太久。”
我信你个鬼哦。
陈予怀发现，这妖嘴里就没几句真话。
獒乌注意到她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自己，突然说道：“怎么？看那么认真，在窥觑我的容颜？”
“你没事吧？怎么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