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 28 章

翌日,暮语睡到巳时才醒,谢承允早已经离开,她窝在被子里独自温存了一会,身子虽有些酸痛,却不像之前那般散架似的疼了。

她看了眼床头边王爷遗落的腰封,将腰封捏在手里,兀自脸红起来,不知王爷这会出城了没有,王爷今日赶路会觉得累吗?正想着,晓莲在门外轻声询问“王妃醒了吗”,暮语便唤她进来。

晓莲昨晚在屋外值守时,虽已听到那声响,但眼下进屋看见地上凌乱散落的衣物和王妃手里捏着的腰封,还是不由脸红了一阵。

“王爷几时走的?”暮语问道。

“王爷辰时不到便已离开,还嘱咐我们别打扰王妃休息。”晓莲答道。

“王爷走时可有说什么吗?”暮语又问。

“有,”晓莲顿了顿道,“王爷叮嘱说,叫王妃千万别再饮酒了,还叫奴婢盯着点王妃。”

暮语:“……”

今日初二,依照大周旧俗,民间出嫁的女子可携夫婿回门,王妃亦如此。于是在晓莲的催促下,暮语便起床梳妆打扮,又吩咐下人备礼,赶着回侯府用午饭。

上次回门时闹出的误会还历历在目,故而这次安远侯夫妇知道暮语要回门,便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暮远志更是嘱咐了好几次叫秦氏千万慎言。buhe.org 非凡小说网

两人惴惴不安地在府中等候了半个早晨,却只见暮语带着晓莲和紫竹两个丫头回门,全然不见南安王的身影。

“父亲,母亲,新年吉祥!”暮语笑意晏晏道。

“王爷呢?”暮远志看了眼暮语身后问道。

“王爷有事,今早就出城了。”

安远侯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王爷没来?一时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忧。

“这大过年的能有什么要事?”秦氏说道。

南安王行踪乃是机密,暮远志身为臣子自是知晓,不敢妄言。既是机密,那么王妃便也是不知晓的,王爷能告知暮语他出城办事已然算是不错了。

“王爷去了元州。”暮语道。

暮远志一惊,元州乃皇后母家,梁家的地盘,南安王在这年节关口赶去定有要事,能将这般竟要的事情告知暮语,夫妻二人关系可算是十分亲密无间的。

“此事在侯府提起便罢了,其他人面前你可千万别说。”暮远志嘱咐道。

转念一想,南安王自然知晓暮语今日会回侯府,也知暮语头脑简单,他还敢这般如实相告,是不是有什么隐秘信息想传达给自己?暮远志叮嘱完暮语,又暗中留了个心眼。

南安王不在,安远侯府的气氛便松快活络多了。

暮语感叹弟弟又长高了,给他封了个大利是。

原先在宁馨小院打扫服侍的丫鬟也领了暮语的新年赏钱,都道格外想念她,晓莲借机说南安王府正缺下人,若是舍不得小姐大可以跟去王府伺候,丫鬟们领完赏钱便又一哄而散了。

想念小姐是真,但绝对没到愿意去南安王府送死的地步。

就连原先养在院中的那只哈巴狗都围在暮语身边转个不停,看着十分想念主人的样子,暮语将它一把抱起,对着狗狗道:“你可是想和我一道回南安王府?”

“汪汪。”狗狗叫了两声,似在同意。

晓莲眼扫了一周刚才领了赏银的丫鬟,似在说:你看狗狗都比你们仗义。

丫鬟们也不甘示弱地回了她一个眼神,似在说:它本就是从王府来的,现在只是回家。

“好吧,那你一会儿便跟我走吧,王爷不在,有你陪我也是一样的。”暮语说道。

“汪汪。”

正在眼神交流的众人:“……”

怎么听着好像哪里不对?

晚上一家人坐下吃饭饮茶闲聊,好不热闹,安远侯夫妇见暮语还是从前那般直楞的性子,简单的脑瓜,便知南安王待她极好。

一家人聊得火热,直到戌时暮语方才回王府。

这边安远侯府一派祥和喜庆的气氛,那边的英国公府却不同。

早先萧晗玉定亲的消息已在上京城中传开,定亲对象是朝中新贵,刚治理了东江水患的工部侍郎高志安。

高志安此人是大前年的进士,寒门出身却才华横溢,对兴修水利、修筑堤坝一事颇有研究。夏末秋初之时正值汛期,临州东江一带水患泛滥,民不聊生,京中派去众多官员都束手无策,直到高志安率人重筑堤坝,又施工拓宽河道,将东江水引水分流,这才解决了水患难题。

宬熙帝龙颜大悦,将原本只是水部郎中的高志安破格提升为工部侍郎,高志安二十又二,可谓年轻有为,一时间原本嫌弃他出身不高的许多世家都想将女儿许配给他,可不知他何时竟与萧家大姑娘看对了眼。

眼瞅着萧晗玉不仅觅得良缘,在英国公面前也越来越得喜爱,英国公府如今的主母钟氏不免有些着急。

她出身不高,当年英国公的原配祁氏死后,她也算是绞尽脑汁才做了国公爷的续弦,如今养育着膝下的一儿一女,幼子年纪尚小,萧晗姝又是个惹事精,凡是还是得仰仗国公爷才行。

先前府上出了“遭贼”那事,她也不是没有求过国公爷派人彻查此事,为萧晗姝做主,但国公爷却对她冷言冷语,指责她教女无方:“你自去问你那好女儿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竟敢惹到那煞神南安王头上去,我没去找她算账便是给她留了面子了!”

钟氏一开始也没听明白,萧晗姝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和南安王能有何牵扯,派了下人打听之后才知其中要害,震惊之余,也只好将此事压下不再提起。

三个多月前。

英国公府刚“遭贼”的那几天,萧晗姝确是日日在府中担惊受怕,闭门不出,但半个多月后她情绪平复,再回过神之后,便在府中求父亲彻查此事,还自己一个公道。英国公对此事置之不理,萧晗姝便又在府中吵闹了好一阵子,更大胆道父亲偏心。

钟氏命人将萧晗姝绑回房中,懊恼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个蠢货。

“你以为你父亲不想帮你吗,合着你就不该惹那惹不起的人!”钟氏怒斥道。

萧晗姝知道母亲已然知晓落水一事,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反驳道:“那安远侯府如何惹不得了?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傻丫头,且都是暮遥的主意,关我何事?”

“若是安远侯府也就罢了,你惹的可是那煞神南安王啊!”钟氏愤愤道。

萧晗姝呆立半晌,南安王?那丫头真要嫁给南安王了?

“且别提暮遥了,她人都没影了,我私下打听了一番,早被送去青州寺庙思过忏悔去了。”

“你若还想活命,日后就老实些,别去招惹暮家那丫头,别把这些年你父亲对你的宠爱都糟践光了,白白便宜了你那姐姐。”

萧晗姝倔强地仰着头,咬牙不应声,心中却是不服,父亲分明就是偏心,现下不仅父亲偏心,连母亲都偏心萧晗玉那家伙。还有暮家那傻丫头,更是罪魁祸首。

钟氏见状,便知她心中不服,怕她继续作乱便命人将她禁足在院中,对外只宣称萧晗姝病了需要静养。

眼下离国公府的赏花宴不远了,届时府上宾客众多,那萧晗玉已然定了亲,萧晗姝年纪也不小了,正好可借机相看一番。

于是最近几日,钟氏将赏花宴一事告知了萧晗姝,让她到时好好准备一番。

萧晗姝被禁足几个月也学乖了,她表面上应和着母亲所言,心中却有自己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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