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女猎魔人愤怒地一拍手边的书桌，一声巨响后，可怜的书桌应声而塌，木屑和灰尘满天飞，书桌上的书也倒得乱七八糟的，另一个坐在书桌子后看书的猎魔人被吵闹声惊扰，抬起脑袋来看了几眼。
而那个坐在一人桌后面的人始终没有抬眼，保持着一个姿势看书，娜娜怀疑他是个木偶。
“我这个踏马的怎么踏马的就不是塞壬了！”
礼服男见女猎魔人不依不饶也来了脾气，从一人桌下取出两个包裹，依娜娜所见应该也是两颗脑袋。因为她已经闻到了腐臭熏人的气味，她打着干呕用卢卡的斗篷捂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被熏出眼泪的大眼睛从卢卡身后探出，滴溜溜的转着。
“你都这样了还想看热闹？”
卢卡笑她，娜娜剜他一眼，她就是看热闹了，他要如何？
卢卡耸肩，不敢如何。
那礼服男解开其中一个布包，露出里面的脑袋，万幸应该没有死太久，所以腐败情况比较好。
“你看，这能一样吗！”礼服男把那布包凑到塞壬脑袋旁边，两相对比。
这，真是太不一样了！
娜娜翻了个白眼，塞壬的脑袋经久不腐，容姿娇艳，毕竟这是传说中美丽的妖精。
“美丽”两个字要重读。
然而女猎魔人带来的脑袋和美丽两个字不能说是有点靠边，只能说是完全无关。
中性粗犷的脸上根本辨不出性别，还带着腐坏的斑点，不用专业坚定这肯定不是塞壬。
所有人都一眼看明白了，偏偏女猎魔人还在狡辩。
“这不都是一样的吗！只是我这个有点腐败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该高价收我的塞壬脑袋！”女猎魔人从兜里掏出两块银币丢到塞壬的箱子里：“拿这两块银币打发谁呢！”
说罢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抱胸扬起了下巴。
卢卡和娜娜这才看清楚她的脸，女猎魔人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所有的五官都是大的，大眼睛大嘴巴大耳朵，脸型也是比较方正的，和她气质搭在一起，是十分大气且富有侵略性的漂亮。纯黑色的短发，搭在肩上的发尾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翘起，略黑的皮肤，还有开口的大嗓门和粗话，奇怪的组合成为一个并不令人讨厌的形象。
见惯了柔美娇气的女性，这样的女人也不失为一种风景。
“你这个明明就不是塞壬！塞壬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人头鸟身……”礼服男还没说完，就被女猎魔人的大嗓门飞快打断：“我杀他的时候就是人头鸟身！羊会自己规定只要个脑袋，现在又踏马的不认账了，搞什么名堂！”
礼服男比嗓门还真比不过女猎魔人，只能等她说完才见缝插针道：“我还没说完，最明显的特征是好看！是美人脸！你看看你拿来的，和卢卡大人拿来的！这俩能是一个东西吗？”
两颗脑袋放在一起，那对比是极其明显的，任谁也不能说女猎魔人带来的是塞壬。
这本是一目了然的事情，那猎魔人凑近了左看看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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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对比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花样。
就这样诡异的看了半天，女猎魔人直起腰来，双眉都要飞到头发里的瞪起眼睛：“你踏马的是不是逗我玩？这明明是一样的！”
“……”
礼服男还有看戏的卢卡娜娜都愣了，这么明显的区别都看不出来，只能是在装傻。而一个人要装傻到底的时候，任何人都叫不醒。
只有一直盘在卢卡肩上的旺财围观全程后，在这诡异的缄默里脆生生的问：“猎魔人姐姐，你是不是分不出好看和不好看？”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卢卡肩上的旺财，旺财抖了抖尾巴，仿若未觉。
“你这话什么意思？”女猎魔人满脸问号。
“你觉得我主人英俊吗？”
娜娜惊了惊，轻声笑道：“呵呵，小旺财你可真……”
“一般吧。”女猎魔人冷淡的回答。
娜娜还未说完的话彻底卡在喉咙里，她细白的手指向礼服男：“那你觉得他好看吗？”
女猎魔人显然没有理解到这样问句的意义，不耐烦浮上眼角，不过也还是配合的回答：“一般，和这个差不多。”
她口中的“这个”是说的卢卡。
在场所有人都静了，包括那个吃瓜看戏的看书的男人，大家看了看礼服男又看了看卢卡，这两个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卢卡坦然地勾起嘴角任人打量，礼服男则是第一次和卢卡这种帅哥相提并论，整张脸胀成猪肝色。
娜娜摘下兜帽，努力挪着小步子离塞壬的脑袋们靠近了些，又问她：“那我呢？我和她们谁比较好看？”
橘粉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微微歪着脑袋，让光线臣服于她的美貌，甘心只做陪衬。一只魅魔永远都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最美，最蛊惑人心，可惜娜娜面前站的是女猎魔人。
她的心硬的像石头，何况她看不出来娜娜哪里美，反而是嗅到她身上甘美的香气，以及惊讶于娜娜罕见的发色。
“你和这些也没有什么区别，不都差不多吗？问完了吧。快给老子结清赏金！”女猎魔人拍了拍木箱，发出沉闷的咚咚响声。
娜娜深怕她把木箱也拍烂，让这脑袋满地滚，于是躲到了卢卡身后。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个女猎魔人根本分不出来美丑，“美艳动人的人头鸟身女妖塞壬”在她的定义里只剩下了“人头鸟身”以及“女妖”两个定语。
礼服男好不容易才从看过了娜娜脸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头痛的解释道：“我现在明白你分不出好不好看了，但是你看你的脑袋都腐坏了，真正的塞壬脑袋在摘去双眼和舌头之前是不会腐败的。”
礼服男满心都想把眼前这个难缠不讲理的女猎魔人打发走，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话说完的瞬间卢卡脸上的笑意一顿，随即不动声色的和娜娜碰了碰目光，又双双若无其事的转头。
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礼服男和女猎魔人都没有意识到。
“那你说我这个踏马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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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知道！我能给你钱就不错了，要不是看在这两个脑袋的眼睛都不是人类瞳孔，我肯定要把你送到治安官那里！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杀了人来领赏，我们羊会也不养废物，哼！”
女猎魔人脾气暴躁，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冷静，又是一掌下去，那木箱果然应声而裂，一左一右摊向两边，里面的东西也滚得满地都是。
虽然早就有先见之明的躲到了卢卡身后，但看到这情况，娜娜就感觉是有十九坨分辨正在朝她脚边扑来，立刻跳到了卢卡后背上，万幸卢卡进门后就把刀放在了门边，不然这一下她还不能得逞。
卢卡只感觉背后一阵香风袭来，下一秒背上就挂了个人，猎魔人作为逆鳞的后背娜娜是想拂就拂，想上就上。
“干什么啊……”卢卡嘴里无可奈何的抱怨，动作却熟稔自然地单手绕到后面托住了娜娜，毕竟背了她许多次，全然不生疏。
“脑袋脑袋。”娜娜语无伦次，还在往卢卡身上爬，看样子是想直接坐到他肩膀上。
礼服连忙将那些脑袋捡了回来，堆放在一人桌的后面，再抬头看到全然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女猎魔人第一次感觉到职业生涯迎来了巨大的挑战。
“其实我知道你猎到的是什么。”卢卡后退一步，放稳娜娜，悠悠闲闲的开口。
众人的视线都投向他，女猎魔人的视线尤为炙热，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分不出美丑，没有人会怀疑这是个饱含爱意的眼神。
“这应该是巴（ba），古埃及神话里的人头鸟身怪，没有什么大的危害，因为能看到的人几乎都是将死之人。所以其实我很好奇，女士你是如何看到的呢？”卢卡笑嘻嘻的望着女猎魔人。
女猎魔人臭着脸笼统解释道：“我天生就能看到这些，包括手握镰刀的死神，只是那玩意儿拿来也没办法换赏金，所以我也就没动它。”
女猎魔人天生在力量上弱于男性猎魔人，所以每个女猎魔人都有自己的绝活，想来天生阴阳眼就是她赖以生存的本领。
“但据我所知，因为能猎到巴的人不多，所以赏金也不止两块银币，是多少来着，嗯，我想想……”
冷汗滑过额角的头发，礼服男从一人桌里又摸出十块硬币，递给了女猎魔人：“喏，这是尾款，刚才两块银币只是订金，您收好，我们钱货两清。”说罢一摆手回到一人桌后，将塞壬收入箱内，一踩机关，箱子便消失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在我面前挡着了，我们事情很多。”这已经是明着赶女猎魔人了。
本来这十块银币他能私自昧下的，多了个搞事情的卢卡，他只能乖乖交出，将卢卡的赏金如数点清后，装在钱袋子里递给卢卡。
卢卡欣然接过，拉着娜娜走了。
他们这次来本就是来交任务，当然卢卡本意还想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单子是北边的，他契约的事情也该上上心了，没想到在礼服男的话里侧面印证了一些东西，他需要先出去再问问娜娜一些具体情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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