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上车了好一会，那两个小不点才上车，他们根本不认识！再说了，小孩子能撒谎吗？”
“诶哟，亏得我刚刚还为你说话，幸亏小姑娘刚烈，不然被你欺负惨了！就算现在时代变了，流氓罪不吃枪子，老娘也能一口唾沫淹死你。”
说着大妈对着青年恶狠狠呸了一口。
白里带黄绿色，明显是口陈年老痰，刚好落在他的衣领上。
青年被恶心得干呕，但是随之而来又是好几口老痰。
“咳tui——”、“咳tui——”的声音此起彼伏，大爷大妈的战场，年轻人在边上看着乐呵。
不得不说，大妈大爷的精确度很高。每一口痰都落在青年身上。
看着实在恶心，不少人担心后面再吐出来，别开了眼睛。
最后是收票员上前制止，青年才逃出大妈们的围攻。
公交车在路边停靠，青年恶狠狠瞪着林暖，等车门一打开就冲了出去。
“呐，吃不吃话梅。”小男孩走到林暖边上，车子有些颠簸，他举着话梅的手连带着都有点颤抖。
“谢谢。”林暖拿过话梅，压在舌头上，一下子舒服不少，“你还认得我不，小强盗？”
真是冤家路窄。
这个刚刚出声帮她的男孩，居然是不久前在邮局门口抢她钱包，导致她欠了傅致远100块钱的小混蛋！
公交车一直都在颠簸，担心小男孩给摔了，林暖一把拎起小男孩的衣领子，让小男孩坐在她的旁边。
“不，不认识。”男孩拍掉林暖的手，“坏女人，不要因为我长得帅就对我动手动脚的。”
“切——”
这小东西，脏得像是能搓出三斤泥一样。要不是因为她没有洁癖，她真的不敢碰他。
好不容易汽车停靠，都已经正午了。
林暖戴上帽子，穿上外套下了车，按着地图走去了附近的旅馆。
旅馆有点远，两公里的路程，如果走路的话大概40分钟。
余光瞥见身后的两个小尾巴，她转过身，“跟着我做什么？”
“难道你还想要抢我的钱？”
“谁跟着你了！”男孩很不服，“能不能不要那么自恋，我们就是同路而已！”
“行吧。”
林暖蹲下来，对着小姑娘张开双臂，温柔道，“是不是累了？姐姐抱好不好？”
大概是曾为人母，林暖看到小女孩都会止不住心软。
小姑娘才3岁左右，这大夏天给粗鲁的男孩子牵着走，不得累坏了。
小姑娘很乖，怯生生看了哥哥一眼，知道哥哥没有反对，才伸出手抱住林暖。
小小的软软的，这是小姑娘抱在怀里的感觉。
林暖记得前世入狱的时候，她的阿珍也差不多这么大。
才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林暖就瞪了男孩一眼。
好臭。这小姑娘身上怎么一股子臭味。
又咸又酸。
林暖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顶多10岁，你妹妹顶多3岁，你家里人知不知道你偷偷把妹妹抱出来？”
想到这臭小子曾经抢劫过她，林暖忍不住往更坏的方面想，“还是说你想要把妹妹卖了换钱？”
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林暖考虑报警。
“你胡说什么！”
男孩子眉头拧得死死的，“你才是人贩子！”
“你家里人知不知道你们偷偷跑出来？”
“管你什么事！”
男孩子扯着林暖的衣角，“把我妹妹还给我，我们自己走。”
“走什么走？”
林暖拿着水杯给小姑娘喂了一口水，“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正午，知不知道你妹妹才3岁，这么热的天自己走会中暑！
现在到处都是人贩子，你要是稍微不注意，你妹妹丢了你怎么负责？”
“用余生的忏悔嘛？这种东西值钱吗？”
男孩低着头不再说话。后脖皮肤黑黑脏脏的，汗水一直往外冒。
过了好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反正，这个世界上，最爱我妹妹的人是我，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爱有什么用？
她那么爱阿珍，最后不还是没有能护住阿珍。
林暖和这种固执还自以为是的小男孩说不清楚，拧着眉换了话题。
“你叫什么名字？”
“何昶。永日昶。”
何昶？
林暖知道前世有个巨星叫何昶。
她不关注娱乐圈。
但是17年的时候，何昶已经火到几乎每天都能上热搜。
林暖开始仔细回想前世所知道的关于何昶的信息。
82年出生，户口在祥福市。
林暖垂下眼，仔细看男孩脏兮兮的脸。
很黢黑的一张脸，单眼皮薄嘴唇高鼻梁，仔细看好像的确长得好看。
有些轮廓貌似的确和前世的巨星很相似。
何昶。
在林暖知道的关于何昶有关的资料里面——
何父是从省城下乡的知青，在乡下娶了老婆，生了一儿一女；后来能回城了，抛妻弃子跑了。
何母带着两个小孩改嫁给祥福市的一个屠夫，结果屠夫不到3年就死了。
家里死了男人，一下子没有经济来源，何母整日以泪洗面，疯疯癫癫。当时家里就靠着屠夫的积蓄还有何昶捡垃圾支撑起来的。
至于妹妹，5岁夭折。
林暖闭上眼睛，抱着怀里面臭烘烘的小姑娘，不知觉用了一点力气。
这大夏天的，居然还会有一种难以抵挡的寒意。
再过一年多夭折，是她怀里的小姑娘的命运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暖的糟糕情绪，何小小软软的脸贴上林暖的脸颊，讨好地蹭了蹭。
“乖乖。”林暖托着何小小，心软了不少。
“什么破房间，一个晚上居然要10块钱？”
到不容易到了旅馆，何昶一听到旅馆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