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落魄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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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余云亦进京,是打着进京看完父亲的名义,余家早已送信给了余立强。余云亦虽然也想见见这个常年在外的父亲,但和杜修明相比,她似乎又不太愿离开杜修明去找余立强了。

哪怕是已是到了粮仓附近,余云亦也情愿下了马车,跟着杜修明在街上一步一步的慢踩。粮仓在的地方,都是肥的流油的,这里百姓常说,站在粮仓下风口,张着嘴喝风,也能吃饱。当然,这是夸张了。

但粮仓因为有资源富集,故而周围的市井也繁华许多。当然,这一条街上最为繁华的,则是小吃。这条街上,各种小吃像是“争奇斗艳”似的,在这条街上嚣张地展现自己的色香味。

小俩口走走停停,各种小吃都尝了一边,可这条小吃街虽然长,但总归有走完的时候。就在两人依依不舍的时候,旁边的小吃摊上,一名魁梧的汉子坐下,沉声喊道:“店家,来二斤包子,两碗汤!”

余云亦的眼睛忽然露出惊讶之色,循声看去,不由得失声喊了出来:“爹!你怎么在这里!”

杜修明也看了过去,那魁梧汉子,倒是威严逼人,看得出来十分强壮。杜修明见过余云亦的二叔余立刚,余立刚也是虎背熊腰的,但要是形容一下,余立刚更像是张飞的架势,说话咋咋呼呼的,是粗中有细的人。

而这余立强看起来,则更像是关羽,虽然也很强壮,但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度。根本不用咋咋呼呼,别人也会敬畏的那种。余水成正是这样的人,但锋芒内敛了,多了一份温和。若说起来,这余立强更得余水成的真传。

杜修明吞了吞口水,若眼前这人真是岳父,那以后……

余立强偏过头来,看到余云亦之后,也是差点惊掉了下巴,颤抖着声音道:“云儿,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余云亦说是不想父亲,可见到真人之后,似乎对父亲的想念,增长了一万倍,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余立强的胸膛便开始哭,接着还一顿猛锤。杜修明叹了口气,这种小拳拳捶胸口的待遇,他这辈子是无法享受了,毕竟享受一次,就差点窒息而亡。岳父不愧是岳父,被余云亦这么一顿猛锤,竟然还面色不改。

父女二人相见,特别是余云亦哭的梨花带雨,这吸引了路人不住得往这边看。那小摊主将热乎乎的包子端上来,父女俩相互诉说,等说完之后,包子都冷透了。

余云亦回到:“爹,翁翁的伤好了之后,让我到京师见你一面,催你再抽时间续个弦,给余家生下一男半子。”

听了这话,余立强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翁翁也真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来说呢?女孩子家家的……云儿,你一个人来的京师?”

余云亦摇了摇头道:“不是,是这位……这位杜少侠送我来的。爹,你还记得咱们家不远处的杜旗总嘛?这位就是杜旗总的儿子。杜旗总如今已经升了百户致仕了,他已接任杜旗总成了带冠总旗。”

这时,余立强才看向了杜修明,杜修明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却不料那余立强对他的第一印象,有些不太好。看上去,杜修明还是以前那样,高高瘦瘦的,弱不禁风。而且听到他只是成为带冠总旗,余立强更是看不起了。

只有那些无半点功劳,甚至犯过错的,在继承总旗之位时,才会带上“带冠”二字。余立强不知道,朝廷将杜修明的功劳移到了杜安边头上,让杜安边升官了,又考虑到让杜修明入京武举,才加的这俩字。

余立强点点头道:“唔,杜旗总,我还是认识的,与余家历来有交情。你送云儿入京,倒是辛苦你了,来,一起坐下吃包子。不过,什么少侠,这一听就是绿林中人的称呼,你是军户,不要叫那些不三不四的名字。”

这一顿话下来,杜修明都尴尬了,下意识挨着余云亦坐下,那余立强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杜修明赶紧起身,坐在了旁边。

聪慧如余云亦,哪里不知,这两个男人之间出现了误会,赶紧道:“爹,你别看他年轻,翁翁可是夸他来着。说他若是早到余家学武,这一身的本事,肯定要比你加上二叔的还多。翁翁受伤,也是他帮忙的。”

余立强颇为诧异,立即站起来长揖,道:“余某不知还有此事,还请杜小兄弟对余某之前的话不要在意。杜小兄弟救余某父亲,就当余某欠杜小兄弟一命了。”

杜修明忙是摆手称不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救我师父,这是天经地义的分内事。”

余立强颇为感慨,对杜修明的看法也从一个借爹上位的毛头小子,变成了还算有点本事和有良心的年轻人,又问道:“你都学了些什么功夫?”

杜修明拱手道:“师父教我点苍三镖、九寸棍和机关之术,剩下的便是一些保命护身的功夫,奈何我年长骨硬,许多功夫都练不了。”

这下余立强明白了,点头道:“我爹的眼光,我还是佩服的。他既然教你这么多功夫,就说明你悟性不错,人品也还可以。既然如此,那你可要在军中多多杀敌立功,不能让这些本事白学了。”

杜修明当然答应,与余云亦对视了一眼。余云亦给了杜修明一个安心的眼神,这刚一见面有些误会,都是难免的。但总的来说,余立强对杜修明的看法,应当是中上了。聊了许久,桌上的包子也吃完了。

小摊的小二,见状过来收钱,笑道:“客官,二斤包子两碗汤,五十文钱,您赏小的了。”

话音一落,余立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杜修明一看便知道,这岳父的囊中肯定是有些羞涩了。当下从袖中取出一吊钱,足有五十多枚铜钱,拍在桌子上,对小二道:“拿去,多的算给你的赏钱。”

余立强刚要拦住,余云亦笑了起来道:“爹,让他给吧。翁翁说了,功夫虽然教了他不少,但确实急火锻炼的,他许多功夫还不牢靠。这次入京武举,要请爹多多指点,他说不定还要天天来咱们家吃饭呢。”

那余立强也不坚持了,带着二人走了不远,这才长叹一声道:“云儿,你来得不是时候啊,现在爹现在身无分文,只有一个住处,可照顾不了你啊。”

余云亦和杜修明对视了一眼,余立强也算是大官了,为何会混得这般模样。余立强解释道:“来京城的时候,我带了五千两银子。手底下兄弟回家探亲,各给了一百两,就少了二千两。”

“又去朝中走动,剩下三千两也花完,只剩下吃饭的。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朋友空着的宅子。今天你们要是不来,我都准备吃完就跑了。这次回京本来是要述职升官的,却落得这个下场。唉……”

其实余云亦也知道,自己这个爹,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丝毫不会理财。不过,因为这样,他才有一票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余立强、余立刚两兄弟在军中,又是拿着算清廉的官,这一来钱就更不够花了。

杜修明见机提议道:“余将军,不如你和云儿姑娘,搬去和我们一起住吧?我爹也到了京城,你们老朋友相见,肯定有话要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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