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

之三

乔云雪本来是做样子的,没想到一边的李子靖真以为她摔倒了,赶紧飞也似的过来接。乔云雪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一愣,一恍神真给掉了下去(名流追妻也疯狂之三内容)。

很悲凉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摔成了骨折。年年比赛武术的她没丁点儿事,可爬个长城居然摔成了骨折。她痛得大汗淋漓之际,还不忘恨那个始作俑者云维庸。

他要是不对姚晴那么好,她哪里会做这危险的动作吓唬他。

呜呜——痛!

可是她不哭。只恨恨地看着云维庸,他放开姚晴正朝她奔来,向来温雅如风的样子显然乱了分寸,蹲下身来就抱她。

“猪头!”她推开他,“我骨头断了,你还动我。”

“对不起。”云维庸愣了。

“抱我去医院呀!”她火了。还真让她坐在这儿等上三几月让骨头愈合吗?真是个猪头。

云维庸左右为难,到底是抱也不抱?

当然还是得抱起,抱起放担架上跑到最近的公路上送医院。

乔云雪没有住院,当天就回了校。连家都不回,住宿舍。钦命云维庸大人亲自招待她乔大小姐。

结果,乔云雪后悔了。多年以后,她还在想,如果当年自己在长城上不摔倒,如果自己没骨折,如果自己没这么刁蛮地要求自己的导师护理自己。也许她以前的人生会一帆风顺许多。

她向来崇拜威风凛凛的父亲,可一旦接触和父亲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才知道这世界有多精彩。每一种美都有经存在的理由。

云维庸相当细心,体贴,幽默,谦和……

不知不觉中,她在他面前会脸红,会心跳加快,会眼睛到处瞟,最后偷偷地落在他脸上。这种动作越来越大胆,以至于数次被云维庸碰上那放肆的目光。

这物种对着她那么灼热的目光好像根本就没反应,看到了若无其事地接着照顾她。牵着她走,抱她去厕所门口。

乔云雪赖上他了。一个半月后就是春节,她一直赖到大年三十才让家里人接回去。还逼着他也跟着回去:“如果不是你要去爬那劳什子长城,我这会儿也会好好的。你得负责。”

“你回学校时我会照顾你。”这物种文风不动地有着自己的坚持,坚决不上她家去过年。

“你今天还要回老家吗?”她问。

“不。”他回答。

“那就跟我回家。”她扛上了。

“不行。”导师板起了面孔。

他那么坚持,她也就靠着拐杖单脚一蹦一跳地走出了宿舍。可是不一会儿,她反而又跑去了他宿舍。

他在看相片,一男一女两张黑白大照,逝去之人用的那种黑白照。照片的人应该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

“他们是谁?”她好奇地问。

云维庸被她吓了一跳,照片掉在地上,然后若无其事地捡了起来:“我父母。”

他说得那么云淡风清,乔云雪却呆若木鸡——难怪他什么都会,一个父母双亡的男人,自己不会那会是什么样子。而他不仅把自己浑身上下打理得整整齐齐,还让自己那么优异……

她泪盈盈的,坐在他床上不走了。直到那威风凛凛的军委干部把女儿提了出去:“越来越儿戏了。人家也要过年,你给我滚回去(名流追妻也疯狂之三内容)。”

她不回,结果被自己的爸也轻轻松松地扛了回去。

她过了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个年。她不知自己怎么了,总是全身提不起精神来,有如人家新媳妇怀孕似的,吃不好睡不好,脸都变黄了。

她好象病了。

初三一过,她就柱着拐杖回了学校,一声不响地来到云维庸房间。果不其然这男人在家,而且正在一个人过新年,褒大骨汤喝,过得得有滋有味。

她一见心里酸酸的,本来很大的火气,结果自己跑去拿了人家一只碗,自个儿盛汤喝。

“喂,你……”云维庸没见过这么随便的妞儿,大过年的自己的富贵之家不待,跑到他一个单身汉的宿舍抢汤喝。

“我要补钙。我的骨头正缺着。”乔云雪挑眉,“怎么,导师你舍不得汤。”

云维庸不做声了,结果还替她加了点糖,知道这妞儿爱吃甜的。

吃饭喝足,乔云雪自个儿睡倒在他床上:“导师别吵我,我睡一会儿就走。”

“不行。”云维庸拧眉拒绝。

可是他的拒绝没有丁点儿用处,那妞儿不到三分钟就睡着了。

云维庸默默地看着人世间最美的睡颜,不知不觉中坐到了床边。半边才醒悟过来,发现自己的手正轻轻抚摸着那刁蛮女孩的如瓷的脸。

手如烫了开水般缩了回来。他默默起身到一边看书。

乔云雪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一起来就又吃起她导师的饭来。吃完了,才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打算回自己的宿舍。

云维庸站得老远。脸上有着深思的神情。

思索间听到刁蛮女孩在生气:“喂,站在那儿干什么,送我回宿舍。”

他从善如流,放下自己的事情过来搀扶她。

“抱我回去。”她要求,“我吃得太饱了,没力气走路,拐杖没力气扶。”她很有理由的宣布。

果然抱她回去,一路上艳羡的目光几乎把云维庸淹死。

云维庸无可奈何地摇头,这两个月来这些目光足足把他大卸八块了无数次。美人恩,并不那么好消受。

送她到宿舍时,乔云雪又有了理由:“导师,陪我,一个人我怕。”

“回去。”云维庸谦和地提议,“你家近,你现在又不方便,外面下着大雪,宿舍里很冷,不应该这么早来学校。听话。”

“我来做学问的。”乔云雪坚持着,“导师,你以为我四门外语怎么学的,就是过年都不能休息。这不,我现在要开始学法文了,哪有时间过年。”

怎么说她都有理。结果云维庸果然没有马上走。

乔云雪白天睡了一天,晚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半夜一点还在那儿啃书本,做学问。把个云维庸困得要死,偏偏这妞儿不让他回去。他头一歪,伏在桌上睡着了。

然后,乔云雪蹲在他身边看了许久。这男人好看。和弟弟一样好看,不对,弟弟还没有这么隽永。

乔云雪没喊他醒来,只把自己两床被子盖到了他身上,自己睡到姚晴的床上。

一夜好眠。

可惜这书呆子导师姑娘似的,一个晚上没在床上睡,居然得了重伤寒。这下好了,乔云雪心里是不觉得憋屈了,结果发现她心理的问题更严重。

她心疼。

这个发现让她一周都处于震惊之中,浑浑噩噩的什么也提不起精神干。很好,她乔云雪居然患了相思病,而且还坐在人家床上说:“导师,我昨天梦到你了。”

“啊?”猛打喷嚏的云维庸冒出句,“不会梦到我又让你摔倒了吧?”

结果两个月没好好笑过的乔云雪,这会儿笑了个天翻地覆。直到李子靖过来给导师拜年,她还是停不下来。

李子靖被面前这一幕搅糊涂了:“导师你怎么感冒了?雪儿你笑得那么厉害干什么?”

“他呀……”乔云雪笑得直晃悠,“在我房里睡了一夜,就成了这德行了。哈哈,好笑,长得这么高,体却这么虚……”

她一直笑,一直觉出气氛有点不平常,才停了下来。

李子靖一脸怪异:“你说导师在你房里睡了一夜?”

啊?等等,这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乔云雪这才知道犯了语病,可说都说了,越解释越说不清,她只得含糊应着:“是啊,就一个晚上。”

云维庸却绷起了脸:“不要胡说八道。”他只是睡在她桌子边而已。然后半夜掉到了地上,这才受了寒。

越说越暧昧。乔云雪眨眨眼睛,表示她会闭嘴。

李子靖默默地看着两人,眼底掠过无尽的忧伤,他很快告辞出来。

第二天学校领导找到了云维庸:“我说维庸啊,年轻人是比较血气方刚。研究生谈恋爱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可是师生间就有点麻烦了,而且乔云雪可不是好碰的呀,那妞儿的叔伯全是当官的,你一个穷教书匠去凑什么热闹。不要等乔归鸿找上门来,那时别说你对乔家大小姐是做梦,也毁了她的名声,以及你的前途。再说了,这妞儿精通四国语言,现在还在学法文,迟早会朝仕途上走。你一介书生,拿什么匹配她。不要拉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前途啊!”

云维庸听着,脸无表情:“我想领导是误会了,只是乔云雪最近身体不适,我照顾了她。”

“可是,听说你在她宿舍过夜?”领导急了。

解释无异,云维庸站了起来:“以后我注意的。”

乔云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个导师自从她骨折好了,别说探讨问题,不是上课时也再不瞧她一眼。

她用尽了一切方法,想把这导师的热情挑出来,结果一切都是徒劳。最后她恨得只想用石头砸开那木脑袋。

这样,一晃一学期就过去了。

期末后。在大家开始暑假之前,云维庸联系了艺术系的导师,决定两个班进行一次联谊活动。

金融这边全是男生,当然得靠艺术那边的女生来撑场面。主导这场活动的,当然非擅长交际的乔云雪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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