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十万人家15

翠红早晨出现在薛厄面前,是哼着歌的,时不时还捂嘴偷笑。

薛厄吐掉漱口水,见翠红笑得越来越明显。

“和翠绿和好这么开心?”

“才不是呢。”翠红昂了昂下巴,不承认。

可这时翠绿走了进来,脸上也是带着笑。

两个小丫鬟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声来。

薛厄无语的犯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们。

早饭后翠绿问薛厄今天还出门吗。

薛厄想了想,反问道:“五十八天后是什么日子?”

翠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五十八天后是六月十一,啊,那天胡管家的生辰!”

“谁?”薛厄一愣。

翠绿伶牙俐齿地趁机告状:“就是胡管家啊,他以前跟着三爷,近几年可威风了,他的生辰说是不过,但我们这些做丫鬟的都要去送礼才行,不然连累主子在宅院里都会被其他下人怠慢呢。”

薛厄觉得好笑,“我知道了,那天还有别的特殊吗?”

翠绿思索不出,这时翠红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拉翠红来答。

翠红得意道:“六月十一,我知道啊。”

薛厄期待地挑了挑眉,难道这么巧的问对人了?

翠红骄傲地挺胸,“是胡管家的生辰!”

话音未落,薛厄和翠红都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啊。”翠红脸一红,不知道俩人为何发笑。

翠绿抿唇憋笑道:“你说的和我刚才说的一样。”

“的确是胡管家的生日嘛。”翠红撅嘴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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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做完了三轮车,薛厄并未让他们离开,只出门一次就险些要了他的命,便让工匠继续对三轮车进行改造。

重点在减震以及储藏两处。

薛厄既然打算自己查倒计时,这几日便在家中找荣家的人逐一询问倒计时结束那日,究竟有什么特殊的。

可那日奇就奇在没有任何特殊,薛厄问过后听得最多的答案就是胡管家的生日。

为此胡管家听到风声,还以为薛厄对他有什么不满,专门登门道歉。

荣四爷对薛厄四处询问六月十一是什么日子的事大为疑惑,过来时没少询问他原因。

薛厄敷衍说是他做梦总梦到。

从此以后荣四爷也上了心,陆续带来了几个薛厄连名字都没听说过人的生辰的消息。

薛厄连外面找来的工匠们都没放过,也都询问个遍。

其中一名中年工匠憨厚的挠挠头,“六月十一,是我家小女儿的生辰。”

薛厄脸色一黑。

“我不想再听到生辰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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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丝毫没有任何线索中,转眼过了月余。

入五月后正式进入大弯口乡的雨季,田间稻植茂盛,如海浪般在雨水的滋养下越长越壮。

虽然下雨不停,但不似之前那般寒冷,寻常人还会觉得闷热异常,而薛厄的这具身子却觉得刚刚好。

只每天起来房内墙上都满是凝结的水痕,碰哪里都湿乎乎一片,让薛厄有些烦。

这日薛厄见到杏林堂的伙计来送药材,想到杏林堂那个有趣的老大夫,当天中午乘坐三轮车路过杏林堂的时候,叫翠红翠绿停下。

午间杏林堂内很清静,六子和三狗子认出进门的薛厄,当即如临大敌。

薛厄被两个人故意挡住,于是笑眯眯地问:“你们可知道下个月的十一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三狗子不知,反问道。

薛厄叹了口气,“看来只好去请教庞公了。”

说着薛厄就绕过两个人,要往内里进。

六子灵光一闪,再度拦下薛厄。

“我知道,六月份关节容易疼的厉害,荣小少爷可是来拿祛风除湿的药?“

薛厄不知六子这话从何说起,不用等下个月,这具身体如今每天关节就疼的厉害了。

他顺势道:“那麻烦你去给我拿点药吧。”

六子以为自己猜对,颠颠的过去抓药。

三狗子却反应过来不对劲,六子关节疼是因为六子不是大弯口乡的人,老家比大弯口乡冷得多,自小关节受寒留下了毛病。

他正欲开口,门外又来了人,拿着药方嚷嚷着要抓药。

三狗子只好跑过去招呼,心想等六子抓好了药给荣小少爷,就不信荣小少爷还能厚着脸皮不走。

薛厄哪需要等六子回来,只三狗子一转身离开,他立即对翠红翠绿使个眼色,在两个人的掩护下,他悄悄溜到了后堂。

后堂是存药的地方,满墙的药柜子,不见东家庞铁铮的身影。

薛厄继续往后走,出了门是个小院,这才看到庞铁铮坐在石凳上,正对着桌上的棋局蹙眉苦苦思索。

“前面都忙乱套了,庞公好雅兴啊。”薛厄笑着过去。

庞铁铮苦思冥想中不觉时间流逝,闻言一惊,真以为外面来了许多人,拱手向薛厄道谢后便向前堂跑。

薛厄背着手来回溜达,很快等到又跑回来的庞铁铮。

庞铁铮哭笑不得,丝毫没生气,反而抬手请薛厄坐下,为他斟了杯茶。

“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住小友打趣。”

薛厄听庞铁铮称他小友,抖了抖眉。

他捧起茶杯道:“庞公不似他人那般躲着我,已让我心生敬佩,竟还愿称我为友,可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渊源?”

庞铁铮笑容和善,“说起令堂,当年老夫曾有幸为其把过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苦,而上一代的事情,又何必牵连到下一代。”

薛厄恍然道:“绝症?”

“何止,天生带着多种绝症,药石罔顾。”庞铁铮叹气道:“令堂想为荣家做些什么,也可以理解。”

薛厄对原主父亲以及荣家当年的破事并不感兴趣,旧人旧事知道再多也无力改变,哪里有眼前的新鲜事来的刺激。

他随手捏起棋子,边落子边问道。

“庞公可知六月十一那天有何特殊之处?”

庞铁铮思索半晌,和大多数人回答的一样。

“想不出有何特殊,小友为何有此问?”

薛厄并未失望,他今日本就是来找庞铁铮解闷。

于是他也不急着走,左右手自己继续对局,一颗颗棋子落下声,再分心答道。

“近来我梦中被一往生之人纠缠,他自称罪人,却什么都不说,只每天晚上留给我一个数字,一天比一天少。数字尽头那日便是六月十一。”

庞铁铮望向不断变化的棋局微微一怔,随即煞有介事地捋了捋胡须:“天下间竟有此等奇事,每晚都能梦到?”

薛厄抬头看他一眼,“假的,具体情况不便细说,事情却是真的,怎么,庞公知道为何?”

“知道倒是未必敢称知道,不过老夫有个猜想,只是……”庞铁铮伸手点了点棋局,“适才光顾着同小友说话,没看清这残局头几子是怎么落得,想要麻烦小友在下一遍。”

薛厄手指捻动棋子,笑骂道:“怪不得你这老头忽然变得唧唧歪歪的,不都说医者仁心,你不关心我的烦恼,却只想着你的棋局。”

庞铁铮无辜道:“小友太性急了,这可不好。”

“小友小友的,这忘年交其实算是我被你占了便宜呢。”薛厄嘟囔了句,挥手扫下棋盘上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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