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唱念做打
孟弢不情不愿，虎娃兴趣盎。一起开始表演师父传授的皮影剧目。
据师父说，剧目来自一部叫《大明宫词》的电视剧。很唯美。
“电视剧？唯美？”孟弢很懵，不明所以。
笛声响起，他需要配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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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弢:野花随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述衷肠。绿草凄凄抖动，无尽的缠绵依念。初绿的柳枝坠入幽幽碧水，搅乱了芳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虎娃: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梦想中金碧辉煌的长安。都市里充满了神奇的冒险，满足了一个男人宏伟的心愿。现在终于锦衣还乡，又遇见这故里的春天。看着一江春水，看着满溪桃花，看着如黛青山，什么都没有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月就分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
前面来得是哪家姑娘？长得春光满面、美丽非凡。
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
孟弢: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大道直上蓝天，你却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污泥。怎么反倒怪罪起是我的错误？jiqu.org 楼兰小说网
虎娃: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蓬松的乌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一片漆黑。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畜生倾倒。竟忘记了它的主人是多么的威严。
孟弢:你走远点吧，你这轻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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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屏风灯影中的纸人，提到结发的妻子和神明时，师父叹了口气，站起敲了下铁，对身边帮佣点了下头，戴好面具，背手持笛，与三位弟子，洒然而去。
留下一街人，风中凌乱。
“下面呢？下面没有了吗？”
之后的一些日子，平乐镇的乡人和附近的乡宦们，都会找各种理由，拜访孟父，探讨“下面没有了吗？”的问题。
于是，沉稳的孟父私下里感染了孟弢爱捂头的毛病。
正月未过，他急匆匆从山上回来后，传出了一个凄婉的故事。
归家的丈夫不认识并调戏了路边的妻子。回家相认后，羞愤难当的妻子自尽的结局。
在骗取了滚滚“红尘”的眼泪，和与之相配对者的叹息后，众人理解了道长的那一声叹息与覆面而去的背影。猜测其中有怎样缠绵悱恻的故事。
孟春时节，就有“红尘”上山，似乎并不太关心多子多孙符。
而接下来的一些年，附近乡宦人家，宦游与行商的子弟少了些。乡人们的生活，和和睦睦、幸福美满的越发多了。
所以，程濬送上《八仙图》画轴时，对道长多有抱怨。后悔送灯，并邀请师徒四人下山参与灯会了。
因为，只有告诉夫人，他是专程为道长送画而去，才得到可以离家几日的应允。
难道夫人担心几日不归，自己便不认识自己孩子的母亲了？！简直，岂有此理！
但他意欲传达这个想法的念头，每次都被夫人眼中将泛起的泪光，瞬间灭杀。
“我是否也是一个惧内的人？粑耳朵？”程濬摸摸自己的耳朵，不愿深想。
抛去一些烦恼，程濬恳切的要求孟弢再次表演那段皮影戏。
他也可以吹笛，他也可以替代虎娃的角色，就是不能少了孟弢绝美传神的念白。
这些被抛去的烦恼，由孟弢接收，他适合与之相处。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适合扮演女子呢？呵……呵……呵……”
孟弢内心，响起了自暴自弃的“笑声”。
“哈……哈……哈……可也。恰闻苏兄的麒麟儿，旬日满月，就让弢娃替兄长与贫道，上门庆贺吧。哈……哈……哈……”
“哈……哈……哈……”对“娃娃亲”始末很了解的程濬，开始很男人趣味的大笑在一起。
惊蛰，雷声隐隐，含愤下山的孟弢，开启了内心屈辱的旅程。
对于妻兄与孟弢的同时到访，苏洵很高兴。
当得知表演安排时，苏洵很兴奋。
在与程濬争抢虎娃角色，而被以大欺小后，苏洵很愤慨。
终因两位夫人态度不同，而逆袭成功，苏洵很概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心中很是得意。
“我家妹子，自然当得起，毕竟是我妹妹呀。哎……呦……哎……呦……”
翻着白眼的程濬，遭到了来自耳后的袭击。
“听尊师言，小道长《唱念做打》精擅。唱功与念白，洵与程兄见证了，可何为做与打呢？”
“这……却是难于描述”孟弢脑中灵机一动，口无遮拦，道:“却需一些女眷的衣裳与头饰……”
说完，孟弢就把自己惊呆了，陷入绝望中。
得知这次也需人配合后，要在众人面前，强行立起“我不是粑耳朵”人设的程濬，选择了坚持。
然后在姑嫂两人的窃窃私语中，与孟弢一同陷入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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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娘娘，高力士敬酒”程濬言语呆板，面无表情。（高力士，太监呀，哈哈哈）
“高力士，你敬的是什么酒？”孟弢声音婉转悠扬，出神尚未入化。
“……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2
（霸王别姬，程蝶衣，封神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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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弢缓缓起身，踱步，旋转，又再次“醉倒”后，旁观的几人，包括本应在戏中，却一直在戏外的程濬，都惊呆了。
关于“无声不歌，无动不舞”有了很真切的体验。
隔着百代光阴，陷入情境之中，只需要，一只折扇，一盏酒杯，一身衣裳，几件头饰，和一个无关紧要的“程濬”而已。
他是这场情境唯一的败笔，再次遭到夫人嫌弃的耳后袭击。
已经绝望的孟弢与程濬，与兴奋不已的苏洵，极为成功的，在宾客云集的正宴上，完成了三出表演。
诸多宾客纷纷询问，“小姑娘”是谁，什么来历，可有婚配。
对苏洵也多是，颔首认可。其长子更是献上了崇拜的目光。
嫌弃程濬的人，更多了。
洗净脸庞，卸下头饰，换回衣衫，混入席间，孟弢有些小得意。
“自己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化妆呢？呵……呵……呵……”
只要躲开，一直嚷着要找小姐姐玩的苏家长子，此行就圆满了。
想到“圆满”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吉利呀。孟弢对自己居然有如此疑虑，深深的陷入迷茫中。
1注《大明宫词》皮影戏台词特别是李治死亡时那段，在我心中画面感十足。
2注《贵妃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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