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再战

毛躁的荒原人将头盔紧紧系好。这样一来,只有更纯粹、更加丰富的暴力才能将他打败。

由于唐德已经完美地通过了第一重仪式,所有信众都将希望寄托于他的身上。

“不,”年龄或许更大的营垒人咽了一口唾沫,似是激动,似是恐惧,“圣子的意思是,他并不打算放过我们,他要粉碎我们的灵魂!”

骨甲在唐德身上生长,唐德携着石斧奔来。

血已经尝够了,该尝一点更深层次的东西了。

在观众的交流结束之后,维持此次仪式的信徒的声音在斗兽场上回荡。

“我们非常感动于您的天赋。

“您富于仇恨,擅于挑衅,优于战斗;在苏醒之日,三位恩神必然为您感动。

“但这重仪式是属于仇恨信徒的梦中,任何伤势与痛苦都将通过信仰之力,折射到现实的躯体中。

“因此,您的幻象需要得到信仰之力的认同才能化为现实,得不到认同的事物只能被失落的期望所摧毁,包括您自身。”

这种独特的法则维护着感知过高的荒原人的心灵世界,表现为一种独特的集体梦境。

“信仰之力?原来上面的那个人是祭司,但是我就看见一阶信仰之力,而且‘信徒梦境’这东西任何一个成年的荒原人都有吧。”

因为此物,荒原人还有唐德可以从这一重梦境里观察法则。

和闭合的心灵世界不同,信徒梦境是一个更大的概念,因此用来描述第一阶的信仰法则。

但仇恨信徒可能把这种本就常见的事物当作了仇恨之神的赐福。

“哐!”金属碎裂声打断了唐德的思考。

那营垒人的身材更壮,立即用武器砸开了笼子的锁,推开了铁门,朝唐德冲来。

就在营垒人吸引鬃辛的仇恨之时,另外一边的荒原人突然把一个兜网掷出,又逼得唐德迅速闪避。

两人一个敏捷天赋,一个感知天赋;一个负责吸引仇敌,一个负责远程干扰。

唐德恰到好处地避开罗网,并将兜网的绳子精准地切断。

理智一直维系着他,与失控的仇恨相对。

对方似乎也不想怎么快夺取猎物的性命,只是捡来几块尖锐碎石击打过来,被唐德轻易闪开。

唐德必须那么做,否则混在其中的暗器将击中他的眼眉,留下一注血。

几次初次试探在考验唐德的体力,经过先前那一场杀戮,唐德的体力不会剩下太多。

但是,唐德必须要求自己的身体恢复过来,恢复到还能爆发力量。

周围的喝彩在这次短暂的交锋过后接上,营垒人似乎正在享受这一过程,而那位荒原人也有些松懈。

那两人已经故技重施地将网兜贴近,就像是拿着骨头砸向一只无助的小狗。

然而,唐德却毫不犹豫地朝向兜网,砍向较小的荒原人。

觉得唐德已是油尽灯枯,生怕鱼死网破的两人,不再表演,两人拿起铜制的长剑和斧头,一同砍向仪式的猎物。

鬃辛的石斧狠狠砸去,斧头对斧头,狂暴的力量砸飞荒原人的斧头,又震开长剑的侧击。

在这一刻,营垒人却是狞笑着,变魔术似的握住了一把藏匿的匕首,从侧下袭来,将要捅穿鬃辛的腹部。

在唐德眼前,两种异色的力量各自发挥,是三阶影响——“图腾之力”。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却被唐德轻易捕获。

而在荒原人把武器一抛,在唐德视野边角,扬起一把沙尘,运用潜心的技法,居然试图想规避巫妖的侦查。

处于两面夹击之中,唐德聚精会神地看着营垒人的动作,不闪不避,抓住那持着武器的手。

手腕一翻,只听手骨脆响。

然而,营垒人依旧不畏生死地角力。

而一只尖锐的长角被唐德以同样的花样丢出,那是毒角蜥的独角,它接着就插进那银色的眼珠里。

毒素立即涌进这营垒人的脑子。

而唐德正要退守,轻轻退后,正巧躲开了背后的袭击。

那是脱离自己视野的荒原人,他的气息从来没有从唐德周身离去。

他意图拿过匕首,而唐德立即反向迎去,前额撞击着荒原人的带着铁质头盔的脑袋。

骨甲与铁头盔相互碰撞,几乎闪出火花。

忽然间,唐德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影响。

“你用了荣光之力吗?”唐德突然笑了,笑得像是一个恶魔。

那荒原人面露绝望。

不可能的,年轻圣子才刚刚晋升到,就算有仇恨之力加持,也得被荣光之力所约束。

“这不可能。”即使荒原人用上最后的底牌也没有用。

匕首随之掉落,头昏脑涨的唐德精准地一脚将其踢开,并剥下了对方的头盔,像是剥

下了虾壳。

在这懵懵懂懂的碰撞中,他宛如猿猴学会了开凿坚果、巨鹰学会了摔碎龟壳。一下又一下,他把自己额头上的骨片当做一把碾碎骨头的钝器。

血肉飞溅。

一声声重击从场地上来回穿过,是死亡的钟声。

时间过了许久,观众席上的声音变得沉默,少有话语交流,仿佛都在等待头颅破碎的那一刻。

最终,如同烤制过的坚果被砸开的响声几乎惊醒了在场所有人。

“他们到最后也没伤到我。”唐德的仇恨之力以及他的体力终于见底。

那是鬃辛自己点燃的“原初创伤”的影响,现今唐德终于将它耗尽。

“明明可以亲自报仇的,我那笨蛋徒弟啊。”

而他的额头上全是淤青。

但是,严格的说,那淤青是他自己造成的。

唐德抬头看着他们,可以从他们平静的脸上,看出信徒们都知道这个仪式的残酷,并身体力行地使其变成不可能的事物

斗兽场的形态正是由这种心思而诞生,这不是由他们主观的决定;这种情感若说浅了,就像是碾死蚂蚁的狮子。

那对他们而言,再好不过了。

“他们死了,那仪式又该怎么办?停止么?”有人疑问。

各种疑惑在他们的举动上阐释,彼此大声呼喊,相互斗争,试图再推两个人下去,斗兽场因此变的忽明忽暗。

唐德的仇恨却没有得到消解,他首先得履行他的承诺。

于是,他伸手去握,在众人面前,把两个渺小而孱弱的灵魂高高举起。

两个在他手中抓握,像是饱含汁水的果子,发出沁人心脾的嚎叫。

一束束火把在斗兽场的中心忽然的点亮,无数的光线打在他的背后,产生大量的重叠的影子,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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