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还不够宠你吗?

陆霜见吴氏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着实想不通当年她是怎么加进来的,他爹当年是打仗打花了眼吗?

但她还是耐心道:“姨娘没进过宫有所不知,这御赐之物里,除了现银可以随意花销以外,其他的都是要好生收藏起来的,可陛下这次赏我的都是物件,没有现银。”

吴氏只要一听到“姨娘”二字就不爽,何况陆霜还挖苦她没进过宫。

他倒是想进啊,可陆岐不带她啊。

不过她还是压下了一次脾气,道:“那上次赏赐的那一箱都是现银?”

陆霜摆出无辜脸,点了点头。

吴氏又道:“那你把上次的拿出来充公啊!”

“可是上次的我已经花完了呀。”

眼看吴氏又要管不住脾气,陆倩便抢先道:“姐姐,陛下赏赐的自然不会少,你也没添置什么,怎的这么快就花完了?眼下府里拮据,姐姐应该多为陆府上上下下着想才是呀。”

吴氏看了陆倩乖巧讲理的样子,愈发厌恶陆霜,好色、纨绔,还偏偏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管家权。

陆霜听完陆倩这一番“为了陆府”的说辞,回道:“我当然为了陆府着想呀,我给府里家丁都发了赏钱,想着妹妹和姨娘又不是家丁,若是也给你们发钱,岂不是把你们看低了?”

美其名曰不想把她们看低,实则自然是觉得她们比下人还不配。

“这么多钱你不会全发给下人吧!你当我是傻子?”

吴氏气到脸色铁青,陆霜这小贱人怎么可能把那么多钱全发给下人?分明是自己私吞。

“嘿嘿”,陆霜一脸单纯地冲吴氏笑了笑,“那自然不可能咯。”

吴氏呼了一口气,陆倩神色也略微松了松,谁知陆霜又道:“剩下的钱都给我的小郎君了。”

陆倩:“!!!”

吴氏:“!!!”

吴氏再也忍不住了,“怎么?看来你的小郎君把你伺候得很舒服嘛?两个没脸没皮的坏种!”

陆霜想着上次来过硬的了,这次便学陆倩的技能玩一玩。

于是她委屈道:“呜呜,我和妹妹都是父亲的种啊,姨娘怎么能随意骂我坏种呢?”

陆倩气得咬牙,陆霜自己脏就算了,还把她和自己绑在一起!

吴氏果然开始暴走:“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拿皇上赏赐的钱去买男人开心!陆霜你下贱!你破鞋!”

“你得了再多赏赐也是个丢人现眼的种!你眼里除了男人还有什么?”

这次陆倩也没拦着了,说实话,她也想这样狠狠骂陆霜,但她不能放下自己经营多年的淑女身段,他娘这张嘴能给她出出气也是好的。

不然她怕是真的会气闷死。

陆霜听吴氏骂得这般难听,心里好不痛快,她知道吴氏爱钱如命,看吴氏因拿不到钱而撒泼,真是格外解压。

前世祖母最后一段时日实在没有精力掌家了,那时陆霜早已嫁作人妇,吴氏才拿到了掌家权,她私自把老太太攒了一辈子的积蓄转移到自己和陆倩名下,包括城外的几处宅子和田地。

这些都是祖母走后,跟了祖母一辈子的老嬷嬷才发现的异常,可那时这些财产已经被她们洗白的干干净净,合法合规,且陆霜大部分时间都在帮陈谨弈拉扯兵部和军营的关系,没空去管这些钱。

是的,陆霜你前世就是个妥妥的不孝女,陆霜在心里给前世的自己下定义。

吴氏骂累了,见陆霜全程微笑着看着她,仿佛在安静地欣赏一场戏一般,下一刻吴氏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莫名有一种被陆霜用眼神凌辱了的感觉。

一瞬间,她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委屈!!!

风过,陆霜的裙摆微微浮动,微染笑意的丹凤眼朝着吴氏眨了眨。

“姨娘说完了?”

吴氏:“……”

陆霜本还想再调侃几句,可从刚刚她就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一直盯着她。

她转过头去,看到在她院旁的一棵老槐树边,钟黎饶有兴致观摩这一幕。

“云岚,东西都放我屋里去吧,多是些珠钗首饰,放妆台上就行。”

陆霜故意当着陆倩和吴氏的面这般命令。

随后她还很有礼貌地对这二人假笑了一下,自己朝钟黎走去。

陆倩眸色一暗,冷冷地看向陆霜的背影,竟微微露出了一些笑意……

陆霜一靠近钟黎,就闻到他身上淡幽幽的茶香。

她把手里的东西转移到钟黎手上。

钟黎笑得如三月清风,“对我这么好?”

“聊聊。”

“好。”

陆霜陪钟黎把东西送到他的院子。

钟黎的院子极为简单,一张木质小几,两把小木凳,屋里一张干净的床,好像就没什么东西了。

唯一看得上眼的就是小几上的一套茶具,是糯玉的,可见钟黎爱茶心切。

“家主,还请莫要嫌弃你家小郎君的寒舍呀。”

陆霜把小板凳往外侧踢了踢,然后一屁股坐下,“你若缺什么你说便是,我又不是不给你,谁让你自己什么也不说。”

“可谁又能想到,能得你这么多赏钱的小郎君,都没得过恩宠呢?”

陆霜指着一桌子物件,“我还不够宠你吗?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一桌子都是精致的摆件,一对银质烛台的雕工出神入化,一块金墨砚台品质上佳,还有一个外头用蜀锦缝制的锦盒,陆霜指着那个道:“你打开看看。”

钟黎好看的桃花眼疑惑地看了看陆霜,还是上前打开了。

只见里面是一套茶具,用的是青冰玉,日光透过老树的新芽,粹在成色极佳的青冰玉上,泛起点点金光。

钟黎原先的糯玉茶具已是少有,这青冰玉可以说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因着青冰玉罕见,所以多半会用来做成耳坠玉戒等小巧的首饰,可想而知这一套茶具是何等的价值。

钟黎抚着茶具,眉眼中没了方才的玩性,取而代之的是认真,还掩饰着一些感动。

半晌,他才仔细收好了这套茶具,惋惜道:“我方才听见家主说,御赐之物不可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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