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师师长赵飞,正与斥候营长程峰在师部闲聊。
赵飞问道:“老程,斥候小队都回来了吧,有没有什么新情况?”
“赵大人,就剩下林子伦小队还没回来,目前没发现突厥人的异常。”
“对了,林子伦这家伙最近还省心吧?”
赵飞笑着问道。
自从认识了林子伦,赵飞总觉得这个大头兵不一般。
他的气质和素质绝不像一个军户村出来的人。
他在战场上的表现非常优异,刚进军营就像一个百战老兵一般。
他为人机敏,善于指挥,每次都能很好地完成斥候营的任务。
他的战技也很厉害,第一师里没人是他一合之敌。
斥候营长程峰原本在第一师号称战技第一人。
当他看了林子伦和别人在校场比试后,就找各种理由不和林子伦比试。
为此程峰还被人激将,说他怕丢掉第一师战技第一人的称号。
程峰听之任之。
随便别人怎么激,他就是坚决不与林子伦比试。
赵飞经常会来斥候营跟林子伦闲聊几句。
每多和林子伦聊一次天,都会加重赵飞的感觉,这个年轻人的来历绝不简单。
林子伦开朗大方、爱开玩笑。
他跟赵飞也能有说有笑、不会畏畏缩缩的,赵飞很喜欢他这一点。
赵飞知道林子伦喜欢一本正经地和人开玩笑,连程峰都曾经中过招,所以才会那么问。
程峰笑道:“赵大人,那家伙干正事很上道的,我还指望他弄点新情报回来呢。”
赵飞说道:“林子伦这个人很特别,你要用好他。”
程峰点点头,问道:“赵大人,你说突厥人为什么都是冬季来搞事情呢?”
他是个粗人,没啥文化。
赵飞说道:“冬季草原停止了放牧,突厥有了空闲人手。”
“草原的动物囤满脂肪、皮毛厚实,正是狩猎的最好时机。”
程峰不解、插话问道:“那他们只管去狩猎啊,干嘛要来骚扰我们?”
赵飞笑道:“狩猎哪有抢劫来得舒服啊?”
“在前朝大夏时,突厥人就把狩猎转化成对王朝边境的劫掠。”
程峰点点头,总算搞清楚心里的疑问了。
他继续问道:“赵大人,年年就这么防御,也不是办法吧?”
“怎么不干脆把突厥王廷灭了,一了百了呢?”
赵飞摇摇头,说道:“哪有这么容易哦?”
“草原广阔何止万里,大军耗时耗力进发到草原,胡人若刻意避战,只怕大军连羊都找不到一只。”
程峰说道:“赵大人,边疆人口本来就少。”
“边境再不宁,内地的人就更不愿意迁来,这是恶性循环啊。”
赵飞说道:“朝廷不想耗费太大的国力在突厥王廷身上。”
“主要是西南的芙蓉王国尚未归附,朝廷不安心啊。”
芙蓉王国是前朝大夏余留下来的地盘。
大缙立国约三十年,尚未将其一统,重点自然放在它身上。
林子伦赶到了斥候营部。
他进入营部,看到营长程峰,副营长何国庆,正和几个斥候队长一起聊天。
“程营长好,何副营长好,大家好。”
林子伦举起手来敬礼。
程峰看了看林子伦,开初时,总觉得他这个敬礼怪怪的。
大缙的军礼都是用力锤一下左胸。
但林子伦老爱把手比到脑袋上当敬礼。
看多之后就习惯了,程峰觉得这个姿势还挺不错的。
他点点头,问道:“林子伦,你们这次情况怎么样?”
“营长,我们前行三百里,搜索宽度三十里,没有任何发现。”
“路上和胡人斥候遭遇两次,全队阵亡一人、伤一人,斩获胡首四级。”
“啊,谁死了?”
听到死人,程峰很惊讶。
林子伦的小队已经很长时间没出现过阵亡了。
“营长,死的人是许二狗,当时突然遭遇突厥斥候,我没能顾得上他。”
“哦,那伤的人是谁、严重吗?”
“阿牛背上挨了一刀,没伤到骨头,不算严重。”
程峰点点头,问道:“还有别的吗?”
“营长,这次侦察路上,我们可能遇到了一名突厥修行者。”
“修行者?不可能,如果你们遇到了,你们整支小队都不可能回得来。”
程峰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子伦没再争辩。
程峰对大家说道:“大家回去后不要乱跑,等待师部新的任务。”
“是。”
众人各自走出营部。
程峰问道:“老何,开战在即,你在关外的那一家,要不要考虑进城来?”
何国庆犹豫道:“突厥都是进关来劫掠,我让她们往西面再走走,避一避就好。”
“你啊,累不累啊。”程峰笑道。
何国庆脸有点红。
他来西北行营当兵后,找了一个卢城姑娘成家,一晃二十多年了。
但问题是他现在有两个家,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关外。
他还是斥候兵的时候,一次外出侦察时受伤落了单,在关外的一户牧民家里养伤。
牧民的女儿十八岁,天天照顾着他,慢慢就对他有了点意思。
何国庆伤好后,临走前一晚,牧民家请他喝酒。
他当晚喝多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怀里抱着那个热辣辣的女子。
何国庆顿时落荒而回。
第二年,他带队外出侦察时,又经过女子放牧那里。
他鬼使神差地想去看看,这一看就出问题了。
女子已经生下了一个小女孩,说是他的。
名字都起好了,叫雅若,在草原语里是月亮的意思。
这下他就作难了。
心说给个名分把女子收回家吧,这孩子都有了,委实难以跟老婆解释。
若就此不闻不问吧,自己心里的这个坎又过不去。
左右不是的情况下,何国庆决定先拖一下。
人嘛,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时,都有这个毛病。
女子也从没对他提过啥要求。
人来就来、走就走的,像对家里的老爷们般伺候着他。
何国庆日常给点银钱、带点粮食啥的,女子也都接着,不矫情。
一拖二拖的,女子又给他生了个儿子。
这下完了,乌鸦翅膀白不了,彻底无法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