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能一个人走走吗……”林等废了很大的力气说了一句话。
对方点点头,无声的默认。
林等穿过医院幽长的走廊,一个人在楼道坐了好久,清醒之后又打开手机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不知道能干什么。
她站起身,打算回去,她走到了那间盖着白布的房间里,在床边静了许久,很小声的喊了一句,“之行哥……”
最后一句是再见。
林等又站了一会,她发现根本说服不了自己,她捂着嘴小声的抽泣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找他,这全都是,她的错。
林等觉得大概下半辈子她都会这么想,她根本解脱不了,说服不了自己的,眼前这具干冰的尸体怎么能让她觉得应该事不关己的走掉。
她认命一般的敛了自己的情绪,出了门,慢慢的走回那个楼道口。
转角处,寂静的可怕,她垂着眼皮一只脚率先踏进了楼道,紧接着,一个闪着银色光的长形物体从她脸前滑过,在挺翘的鼻梁上猝不及防留下一道痕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她回过神来,耳侧多了一只手死死地握着那把道刀的刃部,自己鼻尖的刀痕后知后觉的袭来刺痛感直击大脑皮层。
她看不清楼道里的人,余光却真真切切的扫到了身边突然窜出来的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正弓着背,把脸凑得离她极近。
她一眼就盯到了他眼角的两颗痣,林等记不得了,这张陌生的脸,此刻放大,回忆才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就那么一秒钟对方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间,林等认出了江难。
他穿了一身宽大的黑色套头卫衣,帽子把额前的刘海都压到了眼上,本就狭长的眼睛此刻显得更凶狠。
楼道里的人似乎是认识到了自己出刀的计算错误,猛地又抽回刀,再次朝往下的部位刺去。
林等没反应的过来,还在盯着江难看时,自己的腰上多了一只手把她往后带。
直到那把刀直直的刺入胸腔左心房的位置,林等的呼吸一下子凝滞了,这是江难能做出的最快的反应,替她挡了刀。
他绷紧了下颚,额角的青筋还在突突的跳,他伸手想去抓楼道里的人,可对方像是意识到自己任务完成失败了,刀都没收,慌乱的从楼梯快速的逃跑。
人逃的快,下楼梯的声音不轻不重,很快消失在视野里。走廊里安静的可怕。
江难按着自己的胸口,身子不稳地晃动了下,右肩直直的撞在林等的身上。
这一瞬间,林等觉得委屈极了,到底怎么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好像梦境一样不真实。
莫名的联想到贺之行的死,她忽然有了很可怕的猜想,她不敢,不敢去肯定。
眼角的眼泪流个不停,顺着鼻梁处滑落的血迹一起,变了色。
刚刚被自己强行按压的情绪全部又重新涌了出来,她扶着江难,哽咽道,“江难……别这样,我马上叫医生,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