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辞端坐在铜镜面前，任由身后的婢女为她梳妆。虽说她是容烨承认了的太子妃，但毕竟是没有拜天地的婚礼，所以婢女最后还是为她放下了头发。
看着手巧的婢女，云倾雪透过铜镜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同样手巧的人，那个，死在途中，被她无辜连累的婢女，秋菊。
如果，她要是能早明白，顺着容烨，才能保住她们，是否，秋菊还会活着，蹦蹦跳跳的唤她一声“殿下”？
可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可言。
所谓的如果，不过是做错了事情之后，由后悔和遗憾造就的自我欺瞒。
回过神，云倾雪看着婢女为她编发，朱唇轻启:“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冲着她笑了笑:“太子妃娘娘，奴婢名叫悯芝，何悯芝。”
“何伯可是你的父亲？”
婢女点点头，恍然又想起太子妃看不见，于是答道:“是的。奴婢是家生子。奴婢的父亲是太子府的总管事，奴婢的母亲是太子殿下的奶娘。”
云倾雪垂下眼帘，悯芝是家生子，对于容烨的忠心天地可鉴，倘若将悯芝留在身边，便是给了容烨一个明面上监视她的理由。
有时候，服软不是无计可施之下的无可奈何，而是，卧薪尝胆之后的东山再起。
况且，秋菊不在了，她的丫鬟确确实实少了一个。
云倾雪微微仰头:“你可愿意服侍我？”
悯芝有些受宠若惊，跪在地上:“娘娘温婉淑和，奴婢是愿意跟着娘娘的。”
云倾雪点点头:“起来吧。”
等着悯芝为她梳洗好了之后，云倾雪喊住了她:“悯芝，你可会画钿装？”
悯芝点点头，接过朱砂笔:“娘娘想画什么？”
云倾雪笑了笑:“梨花。”
云倾雪的笑容晃花了悯芝的双眼，原来，美人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情。
悯芝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周幽王为何不惜烽火戏诸侯也要谋求褒姒一笑。
“娘娘真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人。”
云倾雪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自古红颜多薄命。
慕雪阁的门一开，云倾雪便看见了站在外面等着自己的容烨。
容烨仍是带着他的那副白玉面具，见过了容烨穿白色和红色的衣服，云倾雪不得不说，今日的紫色华服更适合他。
看见容烨身上的紫色衣服，云倾雪就明白了悯芝为何推荐她穿这身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件衣服是同款。
云倾雪也没有闹着换衣服，她会让容烨明白，演戏而已，比之他，她也分毫不差。
看见云倾雪额头的梨花，容烨唇角微微翘起。
当初在云月，在芳菲苑，在满园的梨花树下，他和她互诉衷肠。
其实早在确定心意之后，他便让人传信，告诉何伯，把离他的寝宫庆云殿最近的鸾凤殿收拾出来，就连名字也改成了他亲笔写的，慕雪阁。
慕雪，慕雪，思慕阿雪。
等到云倾雪娉婷的走到容烨的面前的时候，容烨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皱着眉头对啸风说:“去把孤的披风拿来。”
云倾雪不管不顾的站在那里，无声无息，任由容烨圈着她的腰身。等到啸风拿来了披风，容烨颇为熟练的为她系好了带子。云倾雪的过分配合让容烨的心里倍感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