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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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的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每个人的面容都显得朦朦胧胧的,但并不是由于热烈的讨论和紧张的思考才使在座的每位烟瘾大发,而是大家都没事做,没话说,所以只好埋头抽烟。

这个会已经开了二十多分钟了,可是除了省厅的李长年厅长做了个开场白以外,剩下的几个人都保持沉默,特别是张爱军和祁顺东都不开口,剩下的方玉良和陈国栋等几个人自然更是三缄其口。

这次会议与上次会议还有个不同之处,那就是孙小雨曾经坐过的座位上,现在坐着的是另一位女警,就是当初尚平拜访张爱军时见过的那位有个丰满屁股的女警,不知此时她是以什么身份参加这次高级别的紧急会议。

“你们叫我来这里是让我看你们大眼瞪小眼的吗?”李长年实在忍耐不住了。“怎么,都哑巴了?我告诉你们,现在还不到追究责任的时候,再说,是谁的责任也别想推脱。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对这件事的分析,采取了什么行动。”

李长年严厉地扫视了会场一周,继续道:“我们的一位同志难道就这样白白牺牲了?罪犯在哪里?”

李长年的大手在会议桌上猛拍了一掌,震的一个茶杯跳了起来,洒了一桌子水。

祁顺东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以一种沉痛的声音说道:“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在我,我检讨,我要求局党组给我处分……”

李长年大手一挥阻止祁顺东继续说下去。“检讨、处分难道能换回我们同志的生命?我现在是要听你采取了什么行动!”

祁顺东心想行动个屁呀,那几个人连对手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从他们写的报告可以看出来根本就没和罪犯打照面,甚至连罪犯的身高都众说不一。

不过,领导要听分析自己倒是可以说给他听听。“当时天太黑,几个人都没有看清罪犯的长相,不过我分析,这个人绝不是一般的罪犯。

据法医鉴定,凶手用的是双刃匕首,这种匕首普通人没有,另外从匕首刺入的部位和力度来看都说明罪犯是训练有素的惯犯,肯定从事过格斗训练。

特别是这种双刃匕首,内行人和一般人的使用方法有很大的区别,我个人比较偏向于罪犯来自某个特定的群体,比如部队,武术团体,也不排除是警察。”

李长年插话道:“范围太大,那张储蓄卡怎么解释?”

“如果金生已经被害的话,我认为这个罪犯很可能就是杀害金生的凶手,所以这张储蓄卡在他身上并知道密码就不足为奇。

当然,大家也许会认为凶手是为了那笔钱才行凶杀金生的,可我认为,凶手杀人在先,见财起意在后,要不然凶手不可能等这么长时间才去动这笔钱。

那么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我的分析是,凶手没有动机,而是受雇杀人,这就又回到了郑刚的案子上来了……

杀人可能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保护郑刚,那么谁最怕郑刚落在我们手里?二是为了找到郑刚,金生只是受郑刚的牵连才送掉了性命,那么是谁那么急切地要找到郑刚,甚至不惜杀人?我想我不说大家也能猜到。”

李长年长吸了一口气,疑惑道:“你是说尚平?”

张爱军虽然没出声,可嘴角明显地流露出一丝冷笑,只有方玉良点头附和着,至于陈国栋则两眼盯着张爱军。

祁顺东对着李长年点点头继续说道:“不错,这个人就是尚平。从他一开始进入我视线起到现在,我是越来越坚信他就是伸向郑刚赃款的黑手,郑刚的失踪和金生的失踪,以及这次袭警事件都市尚平一手策划的。”

“顺东,作为一名老刑警说话应该有证据。”张爱军再也忍受不了祁顺东的信口开河了,于是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开始了他今天会议的第一次发言。

“我们五六名同志监视尚平已经五六个月了,有什么发现吗?另外,你还派孙小雨同志做贴身卧底,结果怎么样?

你在这里折腾尚平,那边郑刚如鱼得水,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潜伏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现在又轻易地让他溜了……顺东啊!刑侦工作最怕找错了方向呀。

尚平整天都在我们的视野里晃来晃去,他如果真要像你说的是几起杀人案的罪犯,就凭他的财产,恐怕你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张爱军见与会人员都望着自己,又接着说道:“我在这里说句跟本案不相关的话,那次你让西城分局的同志突击检查尚平的娱乐城,折腾了一晚上,就抓了几个小姐回来,我实在不明白你的意图。”

张爱军又转向李长年道:“那天,刚好李副市长的千金过生日,吃过饭以后邀了几个男女朋友在娱乐城包厢唱歌,结果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李副市长的女儿当小姐抓了,还打了她的男朋友,第二天李副市长给我打电话,我很被动呀。”

“有这事?”李长年似乎不相信。

张爱军说:“我也是怕影响顺东的工作情绪,所以就把这事压下了,不过尚平的娱乐城就算有违反治安条例的问题,也不必你这个副局长、专案组副组长出面嘛。

所以,顺东啊!工作可不能将自己的私人感情参杂在里面呀,更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而失去了判断力,让真正的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祁顺东听着张爱军冠冕堂皇的话语,内心愤愤不平,特别是最后几句话堵得他喘不过起来,但他没有出声,谁知道张爱军手里还有什么杀手锏没使出来,现在和他硬碰只能是自残,看来只有抓到了尚平才能让他闭上嘴。

李长年听了张爱军的一番话,就闻出了气氛有点不对,但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地点不对,人太多,有些话不方便说。

所以他也不想再听下去了,草草总结道:“我希望你们尽早制定出切实可行的侦破方案,局党组成员一定要统一思想,统一认识。

爱军呀!你这个班长可要负起责任来啊。我看,顺东同志最近的主要工作是不是把烈士家属的工作做好,看看家里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尽力解决,对烈士勇斗歹徒的先进事迹要尽快见报。好了,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就散会。”

祁顺东不得不承认这个回合自己输了,输给张爱军,也输给了尚平。

他突然醒悟到,李长年可是张爱军的老领导呀,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暂时还是老老实实把牺牲同志的后事办好吧。他拿起办公桌上的帽子,神情寥落地走出了会议室。

两个星期前,祁小雅就给尚平打电话,说是要在家里请客,名义上是庆祝乔迁之喜,实际上是想请林惠高燕乔菲几位姐姐在家里聚聚。

尚平明白女孩的心思,是想借机和几个女人亲近亲近,毕竟自己是新入伙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特别是林惠可是小雅心中的偶像。

尚平听了自然喜出望外,一想到几个美人济济一堂,红袖翩翩,藕臂交错,莺声燕语的场景,不觉悠然神往,巴不得这天早日到来。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节骨眼上,娱乐城被查,射天狼出事,尚平哪里还有心思喝花酒,整天愁眉不展,就连床上的活动也戒了,小雅那里是一次也没顾上去,搞得小姑娘整天想东想西的,不知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惠看男人没日没夜地待在娱乐城里,即使偶尔回家一趟,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起初还以为又搞上新的女人了,可她让自己在娱乐城的某个心腹打听了一下,结果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所以她就当男人周期性的神经病又犯了,也不理他,反正现在乔菲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住在家里了,她也乐得每晚搂着乔菲娇嫩的身子睡觉。

这天晚上,吃过饭后,直到十一点钟还不见尚平回来,林惠就给男人打了个电话,尚平说他正和张铭杨钧一起吃饭喝酒呢。

林惠就知道男人今晚不会回来,看看卧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乔菲,女孩已经洗过澡了,穿着睡衣,一头秀发披散着,说不出的娇柔妩媚。

林惠就觉得身子热起来。她走到正写作业的晓林身边,摸女孩的头说:\";别太晚了,早点睡吧。\";

晓林抬头看看她说:\";姐,你们先睡吧,我还有几道题呢。\";

林惠笑道:\";现在做学生也真够受的,哪里就这么多做不完的作业呢。\";然后就边上楼边朝沙发上的乔菲使个眼色,乔菲就乖乖地跟着姐姐上楼去了。

尚平今天为什么喝酒?因为他今天心里痛快。

下午的时候,他第一次拨打了老杨留给他的号码,因为射天狼的事情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偏偏这段时间周围显得异常的寂静,这反倒让他感到不安,不该这么安静呀!好歹死的是一个警察。难道会不了了之?真是笑话。

当然,尚平也看见了报纸上的那篇报道,极尽夸张之能事,说那个警察如何勇敢,面对犯罪分子锋利的匕首,临危不惧,徒手夺刀,最后为了掩护一个刚加入警队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子身中数刀,最后因流血过多壮烈牺牲。

尚平对前面那些鬼话一扫而过,着重留意了最后几句话。目前警方已布下天罗地网,务必要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以告慰烈士的英灵。

难道这耐人寻味的寂静就是所谓的天罗地网?老子可不已经将犯罪分子射天狼绳之以法了嘛,烈士英灵不远当可以安息了。

老杨一接通电话就唉声叹气地说自己刚从外地回来,大热天却得了风寒,医生让他少出门,在家调养一段时间病自然就会好的。

尚平耐着性子听老杨罗嗦,最后就忍不住问道:\";你听说市里最近发生的袭警案了吗?报纸上登出来了。\";

老杨说他现在不看报纸,一看报纸就头昏眼花,他基本上是靠听力来捕捉外界的信息。当然,他确实听说了这件事,他对犯罪分子如此猖狂而又愚蠢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并深信,只要这个犯罪分子还在喘气警方就迟早会将他抓捕归案。

尚平听的一知半解,又不好问的太明显,只得说:\";你什么时间方便的话我去看看你吧。\";

老杨一连声地拒绝了,接着就又说了一堆废话,直到最后他才压低嗓门神秘地说道:\";你的尾巴好像没有了。\";然后电话就断了。

尚平把老杨最后一句话咀嚼了一阵,脸上就露出了微笑。尾巴没有了。这只是表面现象,它的后面隐藏着足以让尚平兴奋的奥秘。

此时,林惠的卧室里上演的现代版的活春宫已经接近尾声,良久,乔菲娇弱无力地轻轻推了林惠一下,轻启朱唇说道:\";姐,起来吧……小心他突然回来……\";

林惠听了女孩的话仍然趴在那里没有动,嘴里轻笑一声说:\";你怕他吗?\";

\";谁怕他啦。\";女孩娇声道:\";姐……如果他现在回来……看见我们……这样……他会怎么样……\";

林惠抬头看了乔菲一眼,笑道:\";还能怎样……自然是大小通吃了。\";

乔菲想起上次被男人大小通吃的情景,心神微荡,身体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林惠就感觉到了女孩身体的变化,低声道:

\";菲儿,你给姐姐说实话,自打上次以后,他有没有跟你……\";

乔菲撒娇似地嗯了一声就钻进林惠的怀里,带着鼻音嗔道:\";都说几遍了,哪有……\";

\";这就奇怪了……\";林惠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虎狼一样的男人他怎么突然就禁欲了呢……\";

低头看看怀里的乔菲,又说道:\";难道都发泄在小雅身上了?或者高燕那个贱人……不可能呀。\";

这时乔菲就抬头说道:\";才不是呢,小雅那里大哥一次都没去过,再说……她……\";说着就趴在林惠的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林惠在女孩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好呀……你们是不是……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姐姐和她……\";

说着一翻身就将女孩压在下面,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要不,她怎么会让你看她那个地方……她也看你的了是不是……\";

乔菲在林惠下面挣扎着,红着脸抗议道:\";什么呀……她说她那里和别人不一样……怕被人笑话才让我看的……我也让她看了……\";说完羞得闭上了眼睛。

\";那你告诉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林惠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柔声问道。

乔菲闭着眼睛把小嘴凑到林惠的耳边断断续续地低语了好一阵,听得林惠不停地哼哼,脸上露出悠然神往的样子,忍不住喃喃低语道:\";你大哥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呢,那里会不喜欢?\";

乔菲顺口说道:\";大哥知道呢……\";突然觉得说漏了嘴,赶忙打住。

可已经来不及了,早就被林惠听得真切,坐起身来低头盯着女孩说道:\";你不是说她还是黄花闺女吗,那大哥又没和她在一起过,他怎么会知道?\";

乔菲见没法瞒下去,撅着小嘴犹豫了好一阵,才万分不情愿地说:\";我告诉了你可不许说出去,小雅不让我说出去呢……

林惠嘴里说声\";好呀!看来不用点刑法你是不会老实交代……\";

乔菲赶紧求饶道:\";姐姐饶命……菲儿交待……\";

林惠放缓了手上的动作,笑道:\";小东西,敢跟姐姐藏着掖着,快说,不然让你……\";

乔菲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林惠娇声说道:\";小雅说,有一天她和大哥在宾馆开了房……反正什么都做了,就是没有做那事……\";

林惠听了大笑起来,小的乔菲一头雾水,盯着她不解道:\";你……你笑什么……我说的可是实话……\";

林惠笑了一会儿说:\";反正你们两个小东西有一个在说谎,打死我都不信。当年我和他恋爱那阵,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就像那晚上一样,他就是那个急性子。\";林惠说完又笑起来。

乔菲听着林惠的话就害羞起来,心里就想起了男人,那滋味她至今记忆犹新,假装生气道:“你不信就算了,就当人家没说……”说着,转过身去,留给林惠一个脊背。

近一段时间,张铭的内心很痛苦。“别墅”发生的一幕总是浮现在脑海里,晚上常常被噩梦惊醒,他梦见射天狼对着他冷笑,有一次他梦见射天狼把那把血淋淋的匕首插在了他的心窝上,醒来以后觉得心窝发凉,浑身阵阵冷汗。

张铭知道自己落下了心病,而医治自己心病的良药就是卢凤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自己能够娶卢凤为妻,再将射天狼的孩子养大,心里的疮疤或许能够慢慢愈合。

但是,据张铭对卢凤的观察,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年轻时家教比较严,性格保守。这也是她虽然美貌却没有被多少男人染指的原因。

所以如果自己不主动,要等卢凤表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女人的羞耻心不允许她接受这样的结果。

张铭又想起自己和高燕的那段恋情,现在看来纯属一时冲动,其实老天早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卢凤就是他今生的女人。况且,他心里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而不仅仅是出于怜悯和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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