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幻蝶之术

明清远一见燕宸朔,心中是又惊又喜,须臾之后看到她怀中抱着的孩子,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凝滞,问道:“阿朔,你这是……”

燕宸朔没有理会他,直接抱着孩子离开,眼底的冷淡显而易见,明清远想要追上去,却被燕宸朔身边一个女侍卫给挡住了。

“王上,请自重。”

燕宸朔身边的侍卫阿朱隔开明清远冷冷的说道。

她是燕宸朔的心腹,当初曾跟随燕宸朔一起去南境,最了解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这二人一开始本就是错的。

一个为大燕王爷,却是女扮男装每一步如履薄冰;一个是月氏王,但当时太后干政手中并无实权,更何况衡越在两个中间还有一位与他青梅竹马的婢女呢。当时燕宸朔有了身孕,阿朱本是打算劝燕宸朔不要这个孩子,可偏偏燕宸朔心生不忍,在危机四伏的上京非得是九死一生留下了这个孩子。

如今眼见燕宸朔步步筹谋,终于快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也不知这月氏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依照阿朱的功夫当然不是明清远的对手,但明清远知道阿朱是燕宸朔的心腹,又是在祁王府,不好与她起争执,他下意识的看向燕宸朔。却不曾想到燕宸朔只当没看见他,提醒一旁看热闹的虞玦道:“血字碑的事还没结束,你们小心些。”

说完之后便带着人抱着孩子,从后门匆匆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明清远。虞玦看向明清远,却见他怔怔站在那看着母女离开的方向,手中还拿着一个拨浪鼓,上面绘照顾好小兔子的图案,十分可爱,想必是准备买给小团子的。

虞玦见他落寞的神情,有些不忍,倒是燕宸曦并没有在意这一场插曲,看了明清远,问道:“月氏使团已经到上京了?”

此时明清远已经收回落在那母女二人身上的眼神,微微颔首,道:“他们已到京城外青云镇,使团中乌云宴对我不在队伍里起了疑心,我今日便要出城与他们会和。”

本来明清远连夜便准备要出京中的,只是担心锦儿,又匆匆的折返了回来。但没想到燕宸朔竟是一早将锦儿接走了,这才回来又要出去。

而虞玦则是好奇的问道:“乌云宴是何人?”

明清远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是我们月氏的大将军,乌家曾是月氏重臣,但……这些年对于我重用虞生先生,十分不满,连带着对我也十分有意见。”

明清远说的含蓄,但虞玦听的出来,那位乌云宴想必并非是什么善类,所以才让明清远如此的忌惮。

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清远叮嘱道:“之后使团入京,为了避免麻烦让乌云宴察觉到什么,我与祁王殿下便不再见面,只暗中用暗卫联系。只是阿朔那边……”

他想要托付燕宸曦照拂燕宸朔母女二人,但见燕宸曦冷淡的神色,最终还是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等明清远离开之后,虞玦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心底难免有些困惑道:“看起来明清远很忌惮那乌云宴?”

闻言燕宸曦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道:“乌家在南境根基颇深,那乌云宴权倾朝野,元氏之后便属于他在武将中最有威望。此番明清远亲自前来与大燕结盟,有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他。”

月氏混乱多年,虽除掉了元氏那个大毒瘤,但想要将一盘散沙集中于王权,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明清远纵使再厉害,可惜被架空太久,必须要找一个厉害的外援结盟。

这也是为何明清远放下架子,对燕宸曦可以算得上是鞍前马后的原因。除了为了燕宸朔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燕宸曦的支持。

上京如今本是多事之春,纪氏当年通敌案未曾明朗,离山行宫血字碑谣言四起,月氏使团入京又会给上京的局势带来怎样的变化?

下午的时候,宁九来回话,大理寺的人已从庄子里将江雁行带走,而宫中传来旨意,竟是让燕宸曦主审这二人。

消息传开,不管朝中上下如何,就连虞玦也是万分不解。景安帝分明是不想让燕宸曦追查当年之事,为何要将这两个如此重要的证人交到燕宸曦手中?其二,江雁行与季扬的案子,一个是与当年琉璃夫人死有关,一个却是牵涉到当年宜妃和纪氏,两个案子怎么合并成一个案子?

群臣各有猜测,更让人哗然的是景安帝对血字碑的事按下不提,危及到整个大燕江山,但景安帝对祁王如此显而易见的‘偏袒’,自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

离山宗庙修建之事已经暂停,燕宸曦又担了大理寺的案子委以重任,如此一来参燕宸曦的折子更是如雪花一般飞到御前,直至三月初十,月氏使团到京,商谈两国结盟之事。

此时景安帝余毒已经清了,只是身体尚且虚弱,便于三日后在上林苑设宴,为月氏使团接风洗尘。

当日月氏内乱,是燕宸曦派兵增援,朝野上下众所周知月氏王与祁王燕宸曦关系匪浅,更不要说祁王妃还是月氏王义妹,此番月氏王入京除了商议结盟之事外,还带了几车奇珍异宝,说是为了恭贺二人的新婚大喜。

除此之外,南境盛产各种漂亮的矿石药材,此番明清远前来带了许些巧夺天工的珠宝器皿。那些珠宝琉璃,在上林苑花树下挂着的宫灯映照之下,粲然生辉,光彩夺目,竟将黑夜映照的恍然如白昼。

除此之外,此番月氏来京中,还带了数十位貌美的舞姬。

那些身身材妙曼的舞姬身着淡紫色的纱衣,手腕脚腕戴着银铃,踏月而舞,也无须丝竹声乐,只听那银铃脆响,美妙动听。

更让人惊奇的是随着她们偏偏起舞,竟引来了无数蝴蝶,在那宫灯月华下,锦绣繁花中绕着那些舞姬翩然起舞,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虞玦看的津津有味,就在此时听到燕宸曦一声不低不高的声音,淡淡道:“幻蝶之术?”

打破了这一场如梦似幻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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