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肉瘤不布裹不得，木碰不得，金挨不得，银戴不得，水沾不得，火烧不得，铁困不得……”
“什么？”我头一次听这么奇葩的要求：“这简直比孙悟空摘人参果还要难呢！”
“是，这些都是沾有人气的东西，都碰不得他，得想办法找个特殊的东西困住他焚化。”
“这还不简单？”机灵的魏芃立马道：“现在是什么时代？科技时代啊！现在光一件衣服的面料都几千种，找一个其他材质的东西困住他，那不是很简单。”
“对。”佛罗伽也觉得这不是问题：“就比如钢化玻璃，这特殊的材质总能用上吧！”
叶英觉得靠谱：“可以试试看。”
“那行。”我拍了板：“那这事儿就交给魏芃你们去办了。”
魏芃和佛罗伽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又给自己惹上事儿了。
叶英给芬芬开了药单，让邱大武盯着她吃七天的药再看结果，这事儿也就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次日叶英又接着义诊，小白却颓废的不成样子，身上的尸斑也越来越多了，浑身散发一股恶臭味。
墨琛看着小白没说话，表情却有些沉重，他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让我出去说话。
墨琛攥着小白一缕头发道：“小白的仙道修不成了，这都几日了，他身上的仙气散尽，已经不剩多少了，时而是人形，时而是原形，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
他轻轻地搓了一下小白的头发，小白的头发就像是灰烬一样化为乌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仿佛听见了一个噩耗：“那小白会怎么样呢？他修不成仙道……是会被打回原形吗？”
“比那还惨烈。”墨琛微微叹了口气道：“他仙道毁了，仙气散尽，连原形都修不成，会慢慢死去……像一具尸体一样散发腐臭味。”
“那不就是小白现在这个样子？”
“是，苍兰司不仅仅是上了程涟的身，还在程涟身上下了咒，所以小白碰了他之后，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救了？”
墨琛摇摇头，依旧沉默着，我知道，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要是有办法的话，墨琛一定会试一试。
小白虽说看起来年纪轻，武力值也不怎么高，但他医治了很多人，积攒了不少福德，修仙道这些人都早，和墨琛不相上下，可如今却被苍兰司全部毁了。
我恨得牙痒痒，对于小白也很愧疚。
“要不是我和苍兰司有恩怨，这事儿也不会落在小白的身上，小白就这样中了招。”
“不用想太多。”
虚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出来，他整个人的面相都变了，好像身体都被溶解了一样，浑身尸斑，臭味熏天，皮肉都像是软绵绵的，一触碰就会破。
“你出来做什么？”我焦急的喊着他：“快进屋去。”
“不了。”小白拒绝了：“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不想在屋子里面待着，我想出去，去山里面，去林子里面。”
“去那儿做什么？”
小白苦笑着：“我总不能就这样死在你家里面吧？我不想，我也不愿意这样，我该离开了，我就想去山里面，去林子里面看一看，再感受一下外面的阳光和温暖。”
“可……”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墨琛给拉住了，墨琛淡然地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再挽留了。
墨琛轻声对小白道：“你要是想去的话，你就去吧。留在这里也是困住你。”
“谢谢你。”小白笑了：“没想到我们吵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我却先把仙道给修毁了，把自己都给送上了这条路……要是我不动心，我对程涟没有感情，不会去碰她，也许我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好了，这些都不必再多说。”墨琛让我画了几张符交给小白：“你要是执意要离开，就带上这两张符，我怀疑后苍兰司的魂魄还会趁虚而入，有了这两张符也能保险一些。”
小白点点头，不再多说，带着那两张符就走了。
他走得颤颤巍巍，和他来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来的时候他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一般！
去时却步履蹒跚，弯腰驼背，浑身都没有劲儿，皮脂也松垮垮的，着实让人看着心疼！
我哽咽着喊了一句：“小白！你……”
“别说了。”小白笑着回头：“别的话就不要说了，不要记住我现在这个样子，等将来你们想起我，我可不希望是这样狼狈的模样。”
“还能再见到你吗？”
“大概率是不可能了，对了，帮我转告你外婆那边的人，如果有缘，也许下辈子还能再见了，你外婆那边供奉了我很久，也该告知一声。”
他又颤颤的往前走着，瘦小的身影越走越远，慢慢就没了人影。
我忍不住趴在墨琛的怀里大哭起来：“我真是恨死苍兰司了，小白……小白还可能回来吗？”
“回不来了，他去到林子里，就在林子里等死了。”
慢慢的，林子时不时就有几缕仙气飘出，我猜那就是小白身上散去的仙气，作为馈赠，已经交还于大地林间。
我想去寻，又害怕小白会抗拒，只能乖乖待着。
过了两日，魏芃和佛罗伽带来了网上招纳的第一批通灵者，要我和墨琛见一面，看看情况。
我还有点紧张，毕竟第一次面试。
可是一见那几人，我愣了一下，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几个似乎也很社恐，看着我半天不说话，我们就这么尬着，大眼瞪小眼。
墨琛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们在精神交流吗？我怎么没听到声儿？”
我哭笑不得：“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他们都盯着我，不说话啊！”
“你先问，就问那头黑牛。”
“黑牛？”我愣了一下，才发现墨琛说的是一个皮肤黝黑，鼻子上戴了一个鼻环的男人！
我被逗笑了，说话都结巴着：“那个黑牛……不对，黑黑的那位，你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有什么通灵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