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人与人真不公平

就是因为有这么一遭,等梁瑞生和李尚书同时到达偏殿时,诸位大人已经各自找好了棋友,正在互相对弈,对下棋无什么兴趣,则在一旁闲聊。

李尚书在朝中经营已久,自然有人专门等着他,见他来后立刻招呼,邀请他一同对弈,李尚书自然过去。

于是,只留下梁瑞生一人孤身在旁。

梁瑞生并非是个会下棋的,他家境贫寒,每日只顾着读四书五经,便已经十分匆忙,更别说下棋这种高雅人士才会玩的玩意儿。

正是因此,他只好站在偏僻的角落里,静静观察着旁人。

而梁瑞生观察最多的,自然是坐在众人上首之处的皇帝,以及墨千程。

皇帝和墨千程正在面对面对弈,而胤王则坐在一旁,静静观看。

三人便静静地围着一张小桌,直到皇帝放下白子,截断了墨千程黑子的一条大龙,彻底打破了被墨千程围困的局面,赢下这一局。

皇帝颇为满意:“程儿,你这布局虽然巧妙,可还是毛躁了些,下次记得布局时要全面,免得像这次被人以一子破之。”

墨千程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一直在观棋不语的胤王则直接笑了。

“皇兄,你莫非是没看出来吗?这小子纯属是在让你,那破绽可是他专门留下的,之前他和我下棋时,那才叫一个杀伐果断。”

“哦?”就算是被胤王这么说,皇帝也并未气恼,反而更加来了兴致,“这么说,程儿你这是在故意哄我?”

墨千程丝毫不慌,反而是轻描淡写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我父王说的话,陛下您也信吗?”

“陛下棋艺高超,我略输一筹是正常的,哪里用得着故意谦让?可就我父王的水平,臣就算是想不果断一些,也很难。”

胤王脸色瞬间有些狰狞,却很快恢复过来,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被皇帝看在了眼里。

想到自己弟弟那臭棋篓子,皇帝当即便笑了。

“总是欺负你父亲,算什么本事?既然如此,那朕便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这次你要是赢不了朕,那朕可就要找个由头罚你了。”

“既然如此,便请陛下放马过来吧。”

二人相视一笑,收拢起棋子之后再开一局,可谓是其乐融融。

而见到这一幕的梁瑞生,则狠狠地咬住了牙。

这世道真是不公,自己为了一官半职到处奔波,到最后就因说话直白了些,就被皇帝厌恶。

可墨千程呢?

墨千程不过三言两语,就能让皇帝龙颜大悦,甚至还如此亲密。

这人和人可当真是不一样,凭什么墨千程生来便如此尊贵,凭什么自己生来,便卑微如尘土?

想到之前墨千程所说的,若自己一招得势,也可以以势压他。

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够到来?

很快的,很快的,只要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总有一天会将墨千程踩在脚下。

梁瑞生低下头,掩住自己眼神里的阴狠之色。

同样是御花园旁的偏殿之中,顾魏琼正在这偏殿里坐立不安。

来的路上,顾魏琼便已经观察过,这个地方极为偏僻,很少有人经过,自己刚才查看的几个窗户,也是被锁得严严实实。

顾魏琼颇为懊悔,自己应该将侍女带在身边的,可一切并没有如果。

除此之外,顾魏琼还颇为疑惑。

那人似乎只是为了将自己困在这里,可单单只是困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自己还是清醒的,若是有人来了,自己也可以辩驳一二。

所以,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顾魏琼正这般想着,从偏殿后方,顿时传来了一阵水流之声。

这水流之声,瞬间让顾魏琼毛骨悚然。

她竟不知这个偏殿里居然还有旁人。

此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人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在这偏殿里?

而且还有水流之声,莫非此人正在沐浴?

顾魏琼当即从座位上站起,因动作太大,让座椅挪动,发出些许声响。

这声响,也直接吸引了偏殿内那人的注意。

“都说了,本王沐浴不需要旁人在旁伺候,你还非要留在这里,莫非是将本王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是个男人的声音,顾魏琼当即捂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自己和一个正在沐浴的男人同处一室,若是被旁人见了,自己就算有十张嘴,那也说不清了。

“回话,哑巴了吗?”那人没听到任何声音,瞬间也不再计较,“算了,你既然在,那就帮我把外间的衣服放在屏风外面吧。”

“自己要不要做呢?”

顾魏琼顿时皱眉。

若是不做,肯定会引起里面那人的注意,说不定那人会直接出来。

听那人的言语,好像还是个王爷,若是把自己当成刺客,又或者当成别的什么……

顾魏琼紧紧闭了闭眼,不忍再想。

而若是自己按他吩咐做事,说不定,送完衣服,这人穿上衣服也就走了,毕竟,谁会在乎一个专门伺候人的宫女呢?

看着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一叠衣衫,顾魏琼当即就端了起来,将其送了进去。..

一边走,顾魏琼还一边默念,希望这人晚些出来,晚些出来,晚些出来。

事实本就是越怕什么,便越来什么,顾魏琼正在默念,而那个刚刚沐浴完的男人,则直接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

此人一出现,发丝便带着点点水意,且他样貌俊俏,身上仅仅穿着一层薄薄的中衣,也能看到领口处露出的薄薄的肌肉,堪称气宇轩昂。

他刚才的自称还是一个王爷,可以说得上是身份尊贵。

如此男子,的确是有着让女子如飞蛾扑火般涌过来的资本。

也正是因此,在看到顾魏琼并非是他所熟识的宫女之后,这男子理所当然地挑了挑眉:“以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

新来的什么?新来的宫女吗?

顾魏琼刚刚放下衣裳,此时手里空无一物,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尴尴尬尬的站着。

而顾魏琼这番模样,理所当然地便被这男子误认为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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