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压压惊

那个一闪而逝的画面让花容有些在意。

她想弄清楚那是她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补完衣服,花容亲自拿着衣服去江云飞的营帐。

路上她有些忐忑,一遍遍在心里思索着应该如何开口,然而刚到营帐外,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声音是男子发出的,极为痛苦,像是正在承受极刑。

花容步子一顿,被那惨叫声吓得头皮发麻,跟在她身后的士兵解释说:“越西使臣团很快就要入京,郡守大人下令加强了防守,今日应该是抓到可疑的人,正在审讯,郡主不如晚些再来找大人。”

花容毫不犹豫的点头,正要转身离开,便见两个士兵拖了一个人出来。

那是个长着络腮胡的高壮男人,瞧着有点儿像屠夫,被拖出来时身上全是血,人也陷入昏迷,像是死了异样。

花容这会儿的记忆中并未见过这般鲜血淋漓的场景,整个人都被钉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动。

过了会儿,江云飞冷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怎么来了?”

花容哆嗦了下,艰难转身,见他神情冷肃,身上似乎染着血腥味儿,越发害怕,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声音:“奴……奴婢把衣服缝好了,给大少爷送来!”

花容说着把衣服递给江云飞,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她一低头,白皙的脖颈便显露出来,纤细又脆弱。

江云飞眸色微暗,接了衣服,又道:“进来。”

花容不敢违逆,乖乖跟着江云飞进到帐中。

军中不比忠勇伯府,江云飞的营帐布置的极简单,除了一张大的桌案处理公务,便只有一排架子防兵刃和盔甲,还有一扇竹屏风挡着自己的床。

花容低着脑袋立在桌边,怕江云飞责罚自己,小声解释:“奴婢就是来送衣服的,不知道大少爷在审人,奴婢绝对没有要探听机密的意思。”

花容很是后悔自己没有乖乖待在帐中,还想再说些什么,江云飞递了杯茶过来:“喝点茶,压压惊。”

花容喝不下去,但又不敢拒绝,只能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茶水早就凉了,用的也不是什么好茶叶,又苦又涩,和府里用的茶叶差远了,昨晚她还专门给大少爷泡了一壶,这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了。

花容的思维不觉发散,紧张倒是缓解了不少。

江云飞不知道花容在想什么,她的反应明显是被吓到了,但他不太擅长安慰人,思考半天也只是说:“那个人有通敌叛国的嫌疑,必须问出他背后的幕后主使,对这种人如果不用重刑根本撬不开他的嘴。”

花容重重点头,很认同江云飞的话,随后又说:“奴婢的嘴不硬,奴婢愿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大少爷!”

那样的糙老爷们儿都扛不住的重刑,要是用在她身上,她哪里还能活?

花容的眼珠转了转,虽然害怕,小心思却很活泛。

江云飞没见过她这样,心下微松,嗯了一声,随口道:“今天可想起什么了?”

花容又想起那个模糊的画面,江云飞现在就在她面前,代入其中身高和气度好像都挺合适的。

花容的脸有些热,却不敢直说,谨慎道:“奴婢补衣服的时候发现大少爷衣服上的暗纹针脚像是奴婢绣的,奴婢是什么时候给大少爷做过衣服吗?”

“母亲发现你的绣活做得好,把你调去绣房当值过一段时间,那衣服的确是你做的。”

江云飞答得很快,表情坦然,并未有任何轻佻、旖旎之色,花容又觉得不像了。

大少爷很早就去军中历练,在家里待的时日少,又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怎会与她有那样亲密的举动?

花容把那个画面赶出脑海,好奇的问:“奴婢为什么只在绣房待了一段时间?是奴婢做的东西不好,被赶出去了吗?”

能在绣房干活多好呀,不仅月钱多,干的活也轻松,每月还有一天假期可以出府去,她去了绣房不就能每个月去看三娘了吗?

江云飞的面色冷了些,片刻后说:“你做的东西都很好,没人赶你走,你只是去阿骓院里做事了。”

三少爷?

花容心底莫名刺了一下,有些不舒服,她明明没有和江云骓相处的记忆,却下意识的抗拒。.

可三少爷待下人也是极宽厚的,能进执星院做事也是极好的,她为什么要抗拒?

江云飞没有说江云骓强迫花容的事,花容便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靠一手绣活得了江云骓赏识,心里虽有不解,却没再多问,诚恳的说:“奴婢对这些没有印象了,奴婢再找军医扎扎针吧,兴许能早点儿想起来。”

花容眼神澄澈,满满的都是对江云飞的信任。

江云飞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应道:“嗯。”

扎针的过程挺漫长的,花容状似随意的跟军医闲聊:“您能看出我这腰是什么时候伤的,怎么伤的吗?”

“大人说过郡主是在四年前落水,被湍急的河水卷裹撞到树桩上才受的伤,受伤后没有及时救治,这才落下的旧疾,若不是郡主吉人自有天相,恐怕连命都没了。”

四年前,那她去三少爷身边伺候也没有多久,三少爷都不会水,她怎么会落水呢?

花容想不通,见军医并不隐瞒自己的病情,试探着问:“我这身体除了腰伤和失忆,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花容问完脸红了起来。

她不敢认定自己用手给大少爷量过尺寸,但如果那一幕是真的,她肯定跟别的男子有过亲密举动,那她……还是处子吗?

军医扎针的手一顿,犹豫了会儿说:“郡主服用过绝子汤,后来虽用不少药调理过,如今这身子也还是不易有孕。”

花容方才还在设想自己喜欢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听完军医的话,顿时如坠冰窖。

她虽签了死契卖身进忠勇伯府,却也可以找府里的下人过日子。

正常过日子是不需要喝绝子汤的。

除非,她爬了主子的床,做了以色侍人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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