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熬一熬就过去了

没怎么睡好,第二天起床花容的眼睛红得厉害。

月清煮了鸡蛋给花容敷眼睛,关切的问:“可是床太硬了主子睡的不舒服?”

花容以前躺在地上都能睡,哪里会嫌床硬?

她含含糊糊的说:“喝了酒一直在做梦,所以没怎么睡好,没事的。”

“哦。”

吃过早饭,花容带铁狗他们去官府登记。

铁狗和二虎改回自己的名字周恒,周柏,剩下四人被卖时年纪尚小,什么都不记得了,花容便也让他们姓周,按照顺序给他们起名为周逸、周尔、周叁、周驷,谐音一二三四,比较好区分,日后他们若是要脱籍,也还可以再改一次名字。

登记完,花容让周恒带他们先回去,自己则带着月清去书店,准备买些入门的书回去让几人先认些字。

他们年纪还小,不知道日后会有什么样的机遇,认点字读点书总归是好的。

花容也买了些自己感兴趣的书,从书店出来已经是中午。

花容有点饿了。

想着周恒那群半大小子自己会煮饭吃,花容就带着月清去了店里吃馄饨。

还是江云飞最早带她吃的那家店。

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花容心情不错,结账的时候却看到江云飞。

花容下意识的往月清身后躲了躲,脸不受控制的发热。

她确实饿了,但来这里吃馄饨委实算不上清白。

而且昨晚她的举动实在大胆,硬凑到大少爷面前说话就算了,还私藏人家的帕子。

花容越想越羞窘难当,正想赶紧带着月清离开,楼瑶的声音从江云飞身后传来:“就是这家店吗?这里看着很一般呀。”

花容一愣,楼瑶已探出脑袋高兴的冲她招手:“郡主,你也在这儿呀。”

昨天在楼家相谈甚欢,再见到花容,楼瑶热情了很多。

花容从怔愣中回过神来,露出温和的笑:“阿瑶,好巧。”

楼瑶上前挽住花容的手:“哥哥今日沐休,难得有空带我出门玩儿,但刚刚他临时有事离开了,听说这家馄饨店很好吃,江大哥就带我过来的。”

楼瑶最喜欢的就是美食,见花容也在这里,这才肯定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花容垂着眸没敢看江云飞。

这家店开在这里很多年了,她可以来吃,楼瑶自然也可以。

就算没有楼瑶,也总会有其他人陪在大少爷身边,和他一起品味这世间的美好。

“这家的馄饨确实很不错,我已经吃完了,还有事得先走,改日再陪你吧。”

楼瑶见月清背着个大包袱,忍不住问:“这个看上去很重,要不要帮忙啊?”

“不用,我们的马车就停在外面,可以自己回去。”

花容毫不犹豫地拒绝,带着月清离开。

楼瑶没有察觉不对劲,看向江云飞问:“江大哥,这家店的馄饨什么口味最好吃呀?”

江云飞没回答这个问题,盯着楼瑶问:“谁告诉你这家的馄饨很好吃的?”

接触过几次,楼瑶隐隐约约能分辨出江云飞的冷是分等级的,现在他眸底的冷意达到了巅峰。

楼瑶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岚姐姐跟我说的,她说你每次回京都要来这里吃馄饨,连你都爱吃的东西,肯定很好吃。”

怕给江云岚惹麻烦,楼瑶又说:“是我缠着岚姐姐问京里有什么美食的,江大哥要怪就怪我吧。”

楼瑶说完闭上眼睛,以为自己会挨揍,却听到江云飞点了一碗韭菜馄饨和一碗鲜肉馄饨。

“这两种味道都不错,你在这儿吃,我去外面等你。”

楼瑶不好意思让江云飞在外面等,想叫他一起吃,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江云飞就已经走了出去。

人来人往的街边,他就一个人那么安安静静的站着,和这尘世格格不入。

孤寂极了。

楼瑶莫名感觉有点悲伤。

但馄饨上桌后,那点儿悲伤就淡了,另一个问题自楼瑶脑海浮现。

江大哥是怎么看出她一个人能吃下两碗馄饨的?

——

花容回家后,把书和笔墨纸砚都分给周恒他们。

六人很是无措,周恒忍不住问:“主子,你这是要教我们认字吗?”

昭陵向来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

但做奴才的没有资格去学堂念书。

一世为奴,世代都为奴。

花容点点头,说:“皇后娘娘特别恩准我出宫自立门户,日后我准备开铺子做买卖,你们日后不仅仅是我的护院,也要为我打理生意上的事,读书认字是最基本的。”

几人面面相觑,都很没有底气。

他们是出身卑贱的奴才,根本不会读书,更遑论做买卖?

周恒是他们中最老成的,这会儿也有些胆怯。

花容柔声安慰:“读书和做买卖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要你们认真学了,我也不会过分苛责。”

几人松了口气,跟着花容学写自己的名字。

夜里下起绵绵的秋雨,寒意渐深,花容有些畏寒,后腰的旧伤也开始犯疼,更糟糕的是来了葵水,小腹痛如刀绞,月清灌了好几个汤婆子给花容暖着,又请了大夫来看,喝了药竟也无济于事。

见花容疼得冷汗淋漓、脸色煞白像是随时都要昏死过去,月清忍不住红了眼,跪在床边问:“郡主之前来葵水都是如何做的?有没有法子能减轻痛苦?”

女子大多都有痛经的毛病,月清从未见过有人会痛成这样。

她身份太低微了,连进宫请御医的资格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能找谁帮忙。

花容低声安慰:“没事的,你再帮我拿床被子来,我熬一熬就过去了。”

很多像这样的时刻,都是她自己咬着牙熬过去的。

不知何时竟成了习惯。

只要疼不死,她就总会活下去的。

月清又抱了一床被子来。

花容躲在被窝里,抱着枕头痛得蜷缩成一团

她拆了银丝绣的文竹,把那方帕子藏在枕头里了。

帕子上早就没了江云飞的气息,花容想起楼瑶跟着江云飞走进店里的画面,低低的呜咽出声。

真的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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